16.你還要我嗎(十六)
在今天虞安還沒醒來之前,天未亮楚寒就進宮面聖了,請求帶上他同行。
虞雍思索著眼前形勢還是需要楚寒這個鎮北侯來威懾敵軍的,只要她請求的事不觸碰逆鱗,一般都會同意。
而虞安對她來說,連龍鬚都不算。
果然虞雍以兩人剛剛成親,正是膩歪的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忍心最寵愛的兒子獨守空房,特意允許一同前往邊疆。
再三交代楚寒好好照顧虞安,一旦兩個人之間有了喜事,必須把他送回京來好好養胎。
楚寒自然知道虞雍想讓虞安留在京中養胎是個什麼打算,楚家就她一根獨苗,掌控住虞安和他腹中的孩子,就相當於間接銬住了她的手腳。
不過,因為虞安昨晚醉酒後說出的事,楚寒已經準備把自己本來的計劃稍微改動一下。既保住楚家世代忠義的名聲,又能除去虞雍和她膝下那群無能的皇女。
她垂眸再三替虞安感謝虞雍的關心疼愛,將她提議的這事應了下來。
楚寒等虞安有身孕時自然會帶他回京,只怕到時候虞雍會後悔現在的話,恨不得他們紮根在邊疆。
得到允許的楚寒等虞安起床后,便帶著人馬出發了。
邊疆路途遙遠,再加上她這次回去只是穩定那邊的異動,並不是雙方開戰,所以並沒有帶太多人。除了剛來時帶著的親衛外就多了照顧虞安的兩個小侍,笑笑和小安。
一行人車馬從簡的趕路,奉行著皇上的指令儘快趕回邊疆,路上就沒耽誤多少時間做什麼停頓。
虞安身邊的兩個小侍自小就在京中長大,幾乎沒出過宮門,更別說這麼趕這麼久的路了。就這麼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了大半個月後,兩個小侍愣是瘦了一圈,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差,反看他們的主子虞安,卻是精神氣十足。
眼見著一行人中這兩人要倒下,虞安跟楚寒求情面將兩人先留下來調養身體再追她們。
楚寒見兩人臉色蠟黃,腳步虛浮便點頭同意了。笑笑和小安雖然捨不得停下來,但自己的身體強行撐到邊疆恐怕會出事,到時候沒成照顧虞安不說,反倒是連累了她們的行程。
兩人忍痛停在一處驛站休息,楚寒將自己的親衛留下兩人保護他們。
沒了兩個小侍后楚寒讓人加快行程,在天黑之前來到距離邊疆之地還有幾百公里的滄州。這裡是邊疆的糧草庫,常年派有重兵把守。
一行人入城時已經黃昏,楚寒下馬後並沒有讓李平去城裡收拾住處,而是跟虞安一起坐馬車,並讓人直接去糧草庫。
虞安撩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去的方向,心底隱隱有了一些猜測。楚寒恐怕是要跟他說件大事。
一路上楚寒的神色都很嚴肅,並肩和虞安坐在一輛馬車上,卻沒說什麼話。
虞安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拉了過來,合掌握住,低頭用拇指輕輕的揉著她攥成拳的手背。
兩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虞安低頭揉著她的手背,直到她鬆開拳頭,才將自己右手放在她手心裡,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指縫中,和她十指相扣緊密貼合,身子微微側歪,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蹭了蹭。
楚寒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一顆本來有些忐忑緊張的心慢慢定了下來。側頭看著全身心依賴著自己的虞安,眼底泛著濃濃的愛意,幾乎溢出來。
她側頭在他額前印下一吻。側臉貼著他的頭髮,兩人依偎坐在一起。
馬車裡安靜溫馨的氣氛因為目的地的到達而暫停。楚寒先下馬車,站定後轉身伸手攬著虞安的腰,將他抱了下來。
隨後她探身從馬車裡摸出一個帶著白色紗布的斗笠,伸手帶在了虞安的頭上。
李平站在旁邊瞅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西邊的太陽。如今已經是黃昏,日落西山,天邊就只留下一抹橘紅的夕陽。這個時候看人視線雖不差,卻說不上多好。
就這樣將軍也得把斗笠給主君戴上分明是不想讓大夥瞧見他的模樣。李平暗地裡撇了撇嘴,心說將軍真是小氣的很。
李平能想到的,虞安自然更清楚。當楚寒把斗笠蓋在他頭上的時候,他就沖著她抿起嘴笑了。
楚寒被他笑的別開臉不去看那雙調侃自己的眼睛,牽起他的手說道:「邊疆這邊傍晚風大,戴上斗笠不會被沙子迷了眼。」
說著將人牽著走了一段路,踩著台階站在一處高台上。
離得老遠虞安就聽到了聲音,他以前在邊疆住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軍隊在演練。
等真正站在高台上才看到下面站了至少上千人,拿著木質的長槍在練習。
滄州有重兵把守並不奇怪,但這些人似乎是新兵,而滄州定然不會利用新兵把守這麼重要的地方,這隻能說明,楚寒這是利用滄州這個地方在練兵。
從新兵整齊統一的動作和揮槍的力道來看,似乎練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夕陽餘暉下,楚寒背對著光問虞安,「你有什麼想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