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還要我嗎(二十)

20.你還要我嗎(二十)

這天夜半,楚寒虞安已經入睡,宮裡卻突然來人將兩人喊醒。君後派來的小侍躬身低語道:「皇上病重,君后請兩位進宮守著。」

楚寒披上外衫,趕緊探身到床上將被窩裡的人撈出來,從衣架上拿過衣服先給他套上。

笑笑打來熱水,楚寒擰乾毛巾替他擦了一把臉,自己則用涼水提神。

這一去不知道要守多久,楚寒看著靠在床邊困的直點頭的人一陣心疼,彎腰伸手撫著他的臉,柔聲說道:「你明天再去吧。」

說著就要把人重新放回床上。虞安迷迷瞪瞪的搖了搖頭,聲音含糊不清,「這個時候肯定要去……我在你懷裡眯一會兒就行。」

聲音越說越小,手卻摟住她的腰,腦袋對著她的胸口將臉貼了上去。

楚寒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讓笑笑替他蓋了一層披風,就跟著宮裡來的小侍入宮了。

坐在車裡,楚寒穩穩的抱著懷裡的人,調整姿勢讓他睡的舒服點。半個時辰到宮門口后,那小侍亮出君后的腰牌,馬車順利入宮。

行至前殿不遠處,楚寒才伸手拍了拍虞安的臉,貼著他的耳朵喊人起來,「既然來了就不能再睡了。」

下了車,楚寒把他放到地上,伸手替他繫上披風,摸著他的腦袋道:「聽話,過了今天睡多久都行。」

虞安耷拉著眼皮,抬手覆蓋在她的手背手,臉貼在她的掌心上蹭了蹭,軟糯的嗯了一聲,乖乖的由她扶著自己進入皇上的寢宮。

宮裡突然傳出皇上病重的消息,各位大臣也是半夜從被窩裡爬出來,此刻都跪在寢宮門口等消息呢。

兩位宮裡的皇女更是殷勤的守在龍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

虞雍聽的心煩,睜開渾濁的眼睛,怒道:「朕還沒死呢,你們哭個什麼?一個兩個都是沒出息的,早知道就不該生下你們,留著糟心。」

兩個皇女聽的心口一噎,跪在床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大皇女掃了一眼殿內,看沒外人才梗著脖子開口道:「這話母皇您現在說也晚了。您就我和老二兩個女兒還在宮裡,都到這時候了您就說吧,皇位傳給誰?」

「是啊母皇,您別藏著掖著了,現在不說還等什麼時候?」二皇女也跪著往床前挪了兩步,巴巴的看著她。

虞雍看著床頭前的兩個女兒,眼裡只有她屁股下的那把椅子。可以兩個人的能力,這位子傳給誰她都不放心。

她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母皇臨終前將皇位傳給她后叮囑著要讓大虞繁榮昌盛下去,以民為先,以國為先,善待賢臣,愛戴忠將……

如今望著床前兩個恨不得過來翻她密旨的女兒,虞雍心底一陣鬱氣,伸手拍著床板動怒道:「滾滾滾,都給朕滾出去。皇位給誰朕自有定奪,都給我出去,省的看著朕心煩。」

聽著這話,兩個皇女這才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出去跪著。

等殿內沒人之後,虞雍才喊殿中省過來,「準備紙墨。」

不管再怎麼生氣,這大虞的江山到底還是要交到自己女兒手裡,別人是半分也別肖想。

虞雍咳嗽著半坐起來,後背放著厚厚的靠枕才支撐起她虛弱的身體。

楚寒這種人定然是留不得,實在不行就給她一個封地,讓她在邊疆別回來算了。哪怕她佔地稱王也比取而代之奪了大虞的江山好。

虞雍一陣咳嗽,伸手捏起小侍遞過來的筆。

……

與此同時,寢宮後面,楚寒正在見一個人。一個會修鍊丹藥的人。

這個大仙就是楚寒之前找來的,假借大皇女的手送進宮,如今很得皇上信任,連病入膏肓還惦記著她新研究的丹藥有沒有成功。

那人伸頭湊近楚寒耳邊,低語道:「葯已經制出來了。」一種迷人心智,你說什麼她就會跟著複述一遍的葯。

楚寒點頭,讓她依照計劃行事,自己則先去寢宮內拜見。

正提筆準備落下的虞雍聽見楚寒虞安求見時,猛的一陣咳嗽,嗆紅了張臉,拿筆的手都在抖。

「不見!讓太傅進來,朕有話要說。」虞雍怕自己就是寫了聖旨也會被楚寒篡改,頓時想到太傅這個三朝元老。

在太傅來之前,大仙又送過來一枚仙丹。虞雍明知道仙丹也延續不了她的命,可心底還抱著那麼一絲僥倖的希望。

大仙看起來五十來歲了,穿著一身灰褐色不顯眼的道袍,不管你賞賜她什麼她都不驚不喜,一副仙人般淡然模樣。

虞雍伸手拿起錦盒裡的仙丹,服著水吞了下去。

就在這時,本該跟往常一樣悶不吭聲退下的大仙卻突然上前一步,嘴巴湊到她的耳邊低語了一陣。

虞雍本來還有些清明的眼睛隨著她的聲音越來越渾濁,嘴唇動了動,竟慢慢的跟著重複她口中的話。

一個樣貌五十來歲的大仙,出口的卻是二十來歲的聲音,低沉有蠱惑力,跟平日里沙啞蒼老的嗓音一點也不相同。

等虞雍能把所有話都記住並能重複兩遍后,大仙才退後一步,躬身退下,聲音又是蒼老沙啞低沉。

她時間點掐的很好,跟奉召前來的太傅錯開。

太傅怕皇上是有話要說,進去之前讓左右丞相,兩位皇女,在宮中的皇子和皇媳通通站在殿外一同聽著,以防萬一。

她進來后就看到皇上腰桿挺直坐在床上,面前放著小几,嘴唇動著,似乎有話要說。

「陛下,老臣來了,您有什麼話就跟老臣說吧。」太傅附耳過去。就聽到虞雍機械般的重複道:「朕的三個女兒無德無能,讓朕失望至極。為了不辜負先帝和百姓對朕的期待,朕將皇位傳給五皇媳楚寒,任何人不得有意義,否則當以異心處置。」

太傅心底一驚,一抬頭更是大驚,坐在小几前的虞雍已經閉上了眼睛沒了呼吸。她頓時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哭道:「陛下!陛下!」

殿外的人聽到這動靜自然知道皇上已經駕崩了,頓時抬袖遮臉哭喊起來。

相比於乾嚎,兩個皇女更關注這皇位到底是傳給了誰。

半刻鐘后,太傅攥著袖子抹著眼淚從內殿出來。在眾人面前站定,目光從一干人等身上掃過,尤其是在楚寒和兩位皇女身上。

等眾人安靜下來后,才將皇上的話跟眾人重複了一遍,蒼老的聲音帶著帝師的威嚴沉穩,聽的兩位皇女就跟丟了魂了一樣,跌坐在地上,直說不可能。

太傅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楚寒,見她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心底的狐疑才退去幾分。她實在不願意相信,楚寒這個楚家血脈會用陰損的手段,奪取大虞的江山。

虞安更是適時的又痛哭起來,一口一個母皇,哭的肝腸寸斷。楚寒趕緊伸手扶住他,無聲安撫,臉上也是悲痛的神色。

相比沒得到皇位臉色難看,一口一個要求看密旨的兩位皇女,不吭不響的楚寒更合眾人的心意。

大虞的君主,就當是這個樣子。

楚家世代忠臣的名聲,楚寒鎮北侯的聲望,讓她輕而易舉的得到眾臣的擁護。

「不可能!母皇怎麼可能會把皇位傳給楚寒!」大皇女尖叫道:「母皇說我大虞的皇位定然是傳給我虞姓之人,怎麼可能是楚寒這個外人!」

她此話一出,就有人不服氣了,反駁道:「侯爺娶了五皇子,怎麼不是皇室中人了?大皇女您自己沒有出息讓皇上失望至極,如今怎麼還有臉來說這話。」

兩位皇女也是有不少擁護大臣的,頓時支持皇女正統血脈的這派和擁護楚寒的這派爭吵起來。

太傅和君后兩人都耷拉著眼皮在一旁坐著,不說話也不勸架。楚寒也跟沒事人一樣,扶著虞安讓他坐在一旁,免得站的太久腿酸。

等人都吵夠了,太傅才開口說道:「大家都歇歇吧,讓老朽說兩句。」

太傅在朝中有的不只是聲望,下面的不少一品以上的大臣都是她一手帶起來的,如今聽她開口都趕緊說道:「我等聽太傅的。」

「聽我的也沒用,我聽先帝的。」太傅臉一板,說道:「傳位之事是我親耳聽先帝說的,一個字都沒漏聽。先帝要傳位給楚寒,那老朽就認這人是大虞的新帝。」

說著要撩衣擺下跪,楚寒哪能讓這樣身份的人給自己跪下,趕緊伸手將人撫了起來。

太傅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除去兩個皇女外,大臣們也跟著三三兩兩的跪了下來。

楚寒這時候才開口說道:「母皇是對我信任才把皇位交給我,但是大虞的江山就該姓虞,而不是姓楚。

如今五皇子已有身孕,生下來的孩子中取一女兒隨他姓虞,等她長成后,我便把這位子讓給她,讓這大虞的江山回到虞姓人的手中。

同時我楚寒這輩子只娶虞安一人,絕不納侍。」

她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很意外,太傅愣了一瞬后,更是老淚縱橫的拍著楚寒的手道:「好孩子。」

楚家就楚寒這一根獨苗,怎麼可能全都姓虞,斷了楚家的血脈呢,太傅做主,說道:「只留一個女兒姓虞便可,其餘的孩子依舊姓楚,咱不能讓楚家無後。」

如此,算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新帝已經確定了,接下來的就是登基稱帝了。楚寒作為皇上,先帝駕崩后她自然要住在宮裡主持大事。

等大臣都退下后,楚寒伸手撫起坐在椅子上的虞安,手自然而然的覆在他鼓起來的肚皮上,說道:「累了吧,回去補個覺。起來后再吃東西。」

這人不管隨著身份如何變化,對他的那顆心從來就沒變過。兩人一起經歷過死而復生,已經不會再懷疑別的,也不會擔心她成為皇帝就會變心。

可楚寒還是公開在所有人面前說:她楚寒此生只娶他虞安一人,絕不納侍。

「你也別太勞累。」虞安仰頭笑著看她,眼底一片溫柔,伸手攀著她的肩膀,見她低頭配合自己,更是笑彎了眼睛,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你累壞了,我還怎麼給你生一堆孩子。」

她不要他大虞的江山,他自然也不會讓她們老楚家斷後。虞安決定好好養身體。給她生一堆姓楚的女兒。

後記

據大虞史書記載,君后一共生了六個孩子,兩個兒子,四個女兒。大女兒姓虞,其餘的皆姓楚,由皇上楚寒親自教授楚家功夫。

帝后兩人更是恩愛百年,從來沒有紅過一次臉,吵過一次嘴,至死也未分離過,這段感情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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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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