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漫漫追夫記(五)
如此一連幾天,都沒見著那所謂採花賊的影子,毛榕榕卻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趴在秦玖身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秦玖每天晚上替他守夜,只休息一上午,下午出門處理教中的事務,晚上回來的時早時晚。
她臉上帶著面具,毛榕榕也看不出她臉色如何,卻也能想到她應該很疲憊憔悴。
這天大雪,毛榕榕自己縮在床底下裹著被子,秦玖今天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張公子早早的就睡了,他便自己守在床下。
冷風呼嘯,拍打著窗戶。外面雪下的很大,天還沒黑便已經能淹沒半個靴筒。
傍晚,毛榕榕看著漸黑的天色和風雪,便猜測秦玖今晚可能不會頂著風雪回來了。
張員外也說這個天還是不回來的好,又說採花賊也不會挑這種天氣過來,所以讓毛榕榕別擔心,晚上可以先睡會兒。
只是毛榕榕躺在床底下,怎麼都睡不著。身上裹了兩層被子,他依舊覺得缺了些什麼?
是什麼呢?
毛榕榕往身旁摸索了兩下,似乎是秦玖的體溫和她那不正經的話語。
毛榕榕因為這一發現愣怔了半響兒。她總喜歡調戲他,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但在晚上時卻把他抱在身上,就怕他凍著,每天晚上自己守夜就為了讓他睡的安心。
想著這些,毛榕榕覺得心跳的有些快,心底蔓延出些許甜意,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呢。
毛榕榕躺在床底,眼睛在黑暗裡百無聊賴的睜著。忽然,他聽到有人在敲窗戶。又有點像被風吹的聲音。
毛榕榕的第一個反應是秦玖回來了,嘴角才剛咧開又迅速收了回來,秦玖回來會走門,而走窗戶的應該是——採花賊。
意識到這一點后,毛榕榕瞬間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動靜。
果然窗戶被人推開,隨後是極輕的落地聲,來者伸手把窗戶關上,還拍了拍身上的雨雪,慢慢的朝床邊走來。
借著外面的光亮,毛榕榕可以看到一雙白色的靴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他警惕的握住劍準備衝出去時,就聽到對方開口了。
「床下不冷嗎?」那人撩起衣擺蹲下來,伸手掀起垂在床沿的被單,沖著裡面的毛榕榕說道:「我點了他的睡穴,出來吧。」
來者是個聲音溫柔的女人,身上有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她微微側身,讓裡面的毛榕榕出來。
已經被人發現躲在床下了,毛榕榕只好爬出來,拔出劍警惕的看著那個背著光的女人,問道:「你就是採花賊?」
「是我,」採花賊往床上一坐,打量了一下毛榕榕,忽然笑了,「知道我是誰,你怎麼還藏在裡面?」
毛榕榕這才看清她的臉,長得清秀斯文,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會是個奸.淫之人,「你覺得我為什麼會藏在床底下?」
「總不可能是傾慕我許久,等著投懷送抱吧?」說完不等毛榕榕張口她便自己先笑了起來,「開個玩笑而已。」
採花賊側頭瞥了一眼床上的張公子,又看了看毛榕榕,「我覺得跟他比起來,我更喜歡你。」
這人說的話比秦玖正經很多,但毛榕榕卻覺得沒耐心和她糾纏下去,拔劍就沖著她刺了過去。
採花賊側身閃過,伸手抓住毛榕榕的手腕,閃身來到他的身後,另只手的指尖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在他耳邊吐氣說道:「小美人別那麼抗拒,他們之前也都是嘴上說著不要,後面卻舒服的□□非我不嫁呢。」
毛榕榕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一樣,渾身汗毛豎起,趕緊用力掙脫。
採花賊卻笑著將摸過他臉的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說道:「比起床上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嬌公子,我更喜歡看到你在我身下承.歡的嫵媚樣子。你叫出來,絕對更好聽。」
毛榕榕聽了這話二話不說的出手攻擊,一招比一招狠。
可他的功夫在採花賊眼裡根本都不夠看的,她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毛榕榕,看著他額頭慢慢滲出細汗,眼底閃著莫名的興奮光芒,「我多想親口為你舔掉。」
毛榕榕從來沒聽過這麼下流的話,氣的眼眶發紅,伸手從袖子里掏出師傅給的迷.葯,準備撒向採花賊。
「我勸你別動手,」採花賊迅速出手擒住他的手腕,笑道:「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用在那些嬌公子身上,對於你,我想和你清醒著做。」
她手指捏住毛榕榕的手腕將他胳膊扭到身後,看他像只被按住尾巴的老鼠一樣拚命掙扎,語氣低啞,湊近他耳邊說道:「光看你這樣,我下面都濕了。小美人,天氣這麼冷,不如來我身體里暖和暖和吧。」
「閉嘴!」毛榕榕像對色狼一樣抬腳狠狠踩她腳趾,趁機閃到一旁,見採花賊被自己激怒,下意識的說道:「我勸你別過來,你要是敢碰我,秦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秦玖?」採花賊腳步頓了一瞬,隨後笑道:「小美人知道她是誰嗎?一個魔教教主,能比我乾淨多少?我手上最多是男子的精.血,而她手上都是人的鮮血。你碰到了我只會覺得□□,而碰到了她卻只能生不如死,你怎麼這麼想不開的提起她呢?」
見她步步逼近,毛榕榕吼道:「我是他的第十八房小侍,她要是知道你摸過我的臉,肯定不會放過你!」
採花賊見他神色不似作假,不由得猶豫了一瞬,隨後想著這種夜晚秦玖既然現在不在,那今晚肯定不會再過來。
「她應該還沒碰過你,」採花賊露出興奮的笑意,「那不如先伺候伺候我,再去伺候她吧。江湖傳言秦玖厲害,我倒是想看看我玩過她的男人後,她能不能找的到我。」
說著輕功一閃,來到毛榕榕的身前,伸手攥住他的手腕,眼見著要低頭親他。
「秦玖!」毛榕榕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這個名字,伸手把攥著的迷.葯撒了出去。
一陣白煙過後,手腕依舊被採花賊攥著,她臉上還沾著迷.葯的白色粉末,嘴角扯出陰冷的笑意,「都說了迷.葯對於我來說只是助興的,你為什麼非要嘗試,乖乖的順從還能少吃些苦頭。」
毛榕榕掙扎著想逃脫,但自己內力被人完全壓制住,根本就不是採花賊的對手,眼見著對方要親過來,只能伸手捂住嘴巴,紅著眼眶哭出來。
秦玖你個壞蛋,為什麼今天沒回來!說好的我比什麼都重要呢!
「別哭,我會好好疼愛你的。」採花賊欺身壓近,另只手把毛榕榕捂在嘴上的手拿掉按在頭頂,低頭準備親他。
然而採花賊才剛低頭,一股無形的劍氣便將她逼的不得不後退放人。
她目光警惕的看著周圍,問道:「來者何人?」同時腳步向毛榕榕靠近,想擒住他以防萬一。
門在此時被人推開,一襲暗紫衣袍的秦玖站在門口,身後的斗篷被風揚起,獵獵作響。從屋外白雪映出來的光亮可以看到,她冷如寒譚的眼睛和那張深夜裡鬼魅至極的銀制面具,猶如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死神一般。
毛榕榕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些,眼淚流的更凶,抬腳朝她跑了過去。
採花賊大約猜到門口站著的是誰,當下便想攔住毛榕榕,但卻被一股股的劍氣逼退。
「你怎麼才來!」毛榕榕撲到她懷裡,身子還在發抖,臉埋在她身前,哭訴道:「生意比我重要嗎?錢比我重要嗎?……我剛才都嚇死了,差點就被人『抱』了……」
秦玖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裡,恨不得把他揉進身體里,下巴在他頭頂摩挲,「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來晚了。你比什麼都重要,這種事情不會有下次了,以後我不管去哪都會帶著你。」
毛榕榕將眼淚蹭在她身上,嗚咽著嗯了一聲。
秦玖輕輕撫著他的背,眼睛像是毒蛇一樣盯住屋裡的採花賊,語氣卻很柔聲的問懷裡的毛榕榕,「寶貝兒別怕,告訴我她碰你哪裡了?」
「她握了我的手腕,對我耳朵吹氣,還伸手摸我臉。」毛榕榕光想著這些就是一個哆嗦,又往秦玖懷裡擠了擠。光想想就是后怕,幸好她今晚趕回來了。
秦玖低頭安撫性的吻了一下毛榕榕的額頭,嘴巴貼在他耳朵處,張嘴用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感受毛榕榕在她懷裡的輕顫,「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之前那種被蛇盯著的陰冷感盡數散去,在她懷裡毛榕榕只覺得心跳加快臉蛋發熱,紅著臉用額頭抵著她的鎖骨,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寶貝兒就在一旁看著,看妻主為你出氣。」秦玖鬆開毛榕榕,將身上的斗篷解下來裹在他身上,柔聲叮囑著,「別凍著了。」
秦玖面對毛榕榕時溫柔的眼睛,在轉身看向採花賊時瞬間變得寒冷嗜血,她活動著手腕看向對方,語氣輕柔的讓人毛骨悚然,「你真幸運,這麼些年,我還是第一次想親手把人削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