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毀屍滅跡

一路上,貔貅一爪子摁斷好多根異植的藤蔓，總有不怕死的異植試探風陌和秦亦澤。

大狼低頭瞧瞧自己的爪子,每次想表現的時候，它才抬起爪子，那邊已經摁斷異植,不然就直接吞了。

別說大狼,就是走在風陌身邊的秦亦澤都沒有表現的機會，秦亦澤有些鬱悶，誰再跟他說英雄救美的故事，他就懟死誰。等到實驗室入口的時候,秦亦澤也就只能充當入門券。

實驗室入口周圍的異植沒有減少,隱隱比他們白天來的時候還要多。不知道是夜裡的異植長得快，還是受了刺激。

「我們得儘快撤離這裡。」雙鬢微白的林老此刻顯得格外疲憊,他和他的學生一整個下午都在研究附近的異植，「這裡的異植長得很快,我們手中沒有相關藥劑,無法控制它們。」

要不是有士兵持續不斷地處理入口處的異植，不到一個晚上，入口就被異植封鎖。這還是次要的，林老主要擔心異植對留下來的人員造成傷害。培養皿中的一小段異植短短一個下午就已經長高二十厘米,這還是斷枝，要是外面的異植不還得瘋長。

「林老。」風陌恭敬地跟林老打招呼。

上一次他們就一起坐軍艦回去,那時候風陌沒敢讓他們知道他的身份。這一次不一樣,風陌沒打算繼續裝蒜。

「你就是這小子推薦的人吧。」林老在風家見過風陌,當時還跟林老說，別等以後後悔，「挺漂亮。」

風陌嘴角扯了扯，這些人都喜歡說漂亮，不然就說秀氣，就不能換一個他喜歡聽的詞語，比如帥氣。

「他現在是秦家的人。」秦亦澤意識到風陌的強大后，他就越發肯定風陌不可能去給林老當助理。說這話時，還特意看看風陌，就怕風陌露出一絲不滿意。

「哦？」林老朝著秦亦澤擠擠眉眼，以前怎麼沒見秦亦澤這樣說過別人，「是你的人吧。」

「算是。」秦亦澤道，「先搬東西。」

「你們先搬，剩下的交給我。」這裡的土地恐怕跟之前的那塊區域一樣，溶有特殊物質，能讓異植快速生長。風陌拎起手腕上的血曇花，隨手把血曇花扔到旁邊的空地。

血曇花立馬會意，這些物質就是小點心，害不到它，它可不是那些沒用的異植。

「這是哪種異植？」林老見多識廣，但還是沒有看出風陌的異植的品種。

淡淡的月光之下，血曇花的葉子微微泛紅。

「血紅色……」林老呢喃，血紅色的異植多了去，但一般的異植沒有風陌的強悍，「它在改變土壤？」

「吸收土壤里的特殊物質。」風陌道，「那些物質能讓異植瘋長，也可能讓人操控異植。」

「年輕人，你不擔心？」要是那株異植吸收了那種物質，不等於把自己的異植交給別人控制，林老看向風陌，風家的這小子果然是一個厲害的主，要是好友知道這點，不知道會不會瘋。

「這附近沒有高級異植。」風陌來的路上就格外關注周圍的情況，四級、五級的異植多，沒有超過六級的異植。這說明高等級異植不屑於這邊的東西，地底下的物質也無法控制高等級的異植。

「不錯。」秦亦澤附和，站在實驗室入口出，風呼呼地吹。一會兒后，秦亦澤就看見風陌的臉微微發紅，「還是先回去，這裡靠近山谷，也不知道他們放了什麼東西在這邊，傷到身體就不好了。」

林老伸手摸摸臉頰，難道他這個老人家就皮糙肉厚？之前，也沒見秦亦澤跟他們說這些話，現在反而對風陌說。嘖嘖，秦家這小子果然對人家有意思吧，竟然也懂得關心人。

「消失土裡的特殊物質要多久？」林老盯著半人高的血曇花，「它的根須已經遍布附近了吧。」

「是。」風陌點頭，「你們先回去，我在這裡等等。」

土裡的特殊物質濃度不如白天的那塊區域高，血曇花很快就吸收完。沒有風陌的指令，血曇花就紮根在那兒不動。

林老不清楚狀況，只覺得那株異植特別稀奇，要是能多培養幾株這樣的異植，就不用擔心土地被這些物質污染，「可以截下一段枝條嗎？」

「可以。」風陌看到林老眼底的痴迷，林老必定是想多培養幾株血曇花，可惜血曇花沒有那麼好培養，否則軍部以前也就不需要犧牲人員去採摘血曇花，而是直接培育。

「來，說說名字？」林老好奇。

風陌不說話，沉默以對，要是讓他們知道這是血曇花，指不定打什麼主意。科研人員，總有過於偏執的瘋子出現。

「一株異植而已。」秦亦澤開口。

林老看到秦亦澤的冷臉，就知道不能再追問下去。宇宙中千奇百怪的異植多了去，就算林老是專家認不全。他也知道異植的主人不想說，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不讓對手知道異植的特性。

「人老了，不能熬夜。」林老感慨，「你們年輕人待著，我先回去休息。」

下午的時候，實驗室的東西已經被了一部分，剩下基本都是很難移動的，空間鈕也沒那麼大的地方裝這些東西。士兵們稍微收拾一下就撤離實驗室，沒再多待下去。之前監視的時候沒發現這些問題，現在才發現周圍的異樣，這讓他們不得不反省。

不到半個小時，林老等人就已經撤離，秦亦澤還在等風陌。

「快……」

秦亦澤剛剛想問『快了嗎』，一根猶如碗口般粗大的莖突然破土而出。

「小心。」風陌反應迅速，立馬把秦亦澤拉到旁邊。

血曇花在吸收特殊物質的時候就察覺到這玩意兒，這才減緩吸收的速度，壓制這東西。直到林老等人撤離出這一片區域，血曇花才沒壓制這東西。

沒有葉子，只有根莖，根莖上長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包點，包點上面的尖刺在蠕動，猶如蟲形的異獸。

風陌從空間鈕中拿出一把利劍，朝著這玩意兒一劍砍下去，剛剛砍斷一截，那截根莖又立馬在土裡生根，就是沒有母體出大。原本的母體新長出的根莖也細小了一些。

「我來。」秦亦澤的話剛剛落，那些根莖又朝著風陌攻擊過來。

風陌沒上過戰場，身上的氣息比較柔和，秦亦澤身上則充滿肅殺之氣。那些根莖也懂得柿子挑軟的捏，直直朝著風陌攻擊，略過秦亦澤。大狼擋在風陌的面前，一爪子拍斷根莖。根莖很脆，一拍一個準，難以處理的是每次排斷後，這些斷的根莖又重新生根，成為新的一株植物，無法有效地剷除它們。

小貔貅舔舔爪子，愚蠢的狼，果然還是得靠它。小貔貅的身體瞬間變大，直接吞噬那些斷掉的根莖。

血曇花則在土裡尋找漏網的根莖，把它們挖出來扔向貔貅，跟貔貅配合得十分默契。大狼再一次被忽略，它感覺到現實的殘酷，明明它才是精神體，旁邊的那株是異植，哪裡跟風陌的精神體相配了，別以為它們是一個主人，就能……大狼委屈，明明它很厲害，在戰場上所向無敵……

別說大狼感覺無力，它的主人秦亦澤也有這樣的感覺，好像風陌一個人就能處理好一切，他就是礙眼多餘的存在。

秦亦澤一直認為他是一個高大的哨兵，能保護風陌這個柔弱的嚮導。呵呵，現實總是在無理取鬧。

貔貅吞噬完最後一根根莖，挑釁地瞥一眼大狼，蠢狼，你做不到的！

大狼上前蹭蹭貔貅的毛，眨眨眼，它可以當掛件，別嫌棄它。

無恥的狼，秦亦澤忽然有此感慨，仗著是精神體就可以賣萌。秦亦澤倒是也想跟大狼那樣，蹭蹭風陌。可他知道要是他那樣做，風陌回頭見都不見他了，那表現太娘，太弱。

「它竟然能吞下這麼多。」秦亦澤無話可說，只能讚揚貔貅，讚揚風陌，「你的精神體很不一般。」

「精神體是主人的另一面，我跟它一樣。」風陌面色平淡，轉頭看向秦亦澤，語氣格外嚴肅，「要是我要殺你，一定留不下一丁點痕迹。」

秦亦澤看看地面，確實沒有留下肉眼可以看到的根莖，就連之前的土坑也被風陌的異植磨平，「挺好的，要是有人得罪你，就下狠手吧。多棒，也不用人幫你抹除痕迹。」

風陌依舊沒有聽到秦亦澤勸告他的話，哪怕他表現得再兇殘，再危險，秦亦澤總是雲淡風輕地說這些話，甚至還鼓勵他。這讓風陌動容，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會像秦亦澤這般認可自己。

「血曇花，它是血曇花。」也許是月光太過美好，風陌對著秦亦澤道，「我的契約異植。」

秦亦澤沒有露出驚異的神色，反而欣慰道，「血曇花好，配你。」

風陌淡笑，秦亦澤，你最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否則……即使前世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會饒過你。

見到風陌臉上的笑容，秦亦澤心滿意足，討好風陌的方式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