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當我們幾個把老虎抬回軍營時,軍營中的人都很震驚.幾個原來笑話關口上嚇出尿的士兵也不再說了,因為換了他們也說不準還不如關口上的幾個.

老虎被抬到了軍營門口,大家忘記了飢餓,忘記了其它,就是看著老虎.幾個膽子比較大的還上來摸摸.劉春更是轉著圈的看老虎.

軍營中除了劉春是千戶,是這裡最大的軍官外,還有三個百戶.第一百戶陸三,是地地道道的關西漢子,但聽說是年輕時被敵人嚇破了膽,從此變得膽子能小.看他連老虎都不敢看,只是遠遠地望了幾眼,就害怕的又進了他的帳篷.陸三在玉門關上是一個先例,他並不常在軍營住.他買了一個當地的女人當他的小老婆,在關口不遠的地方又買了一屋子和他的女人住一起.劉春對他的事眨一隻眼閉一隻眼.按劉春的原話[老陸家已沒有男人了.讓他給老陸家留個后也好.我家和他家是幾代的老朋友.總不能看著他絕後不成.]陸三的老婆知道陸三沒膽后離開了家,陸三沒有了家也沒有了孩子.這才在幾年前買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希望給他們陸家留個後代.

第二百戶是一個江南來的南方人.名字叫李牧,和戰國末期趙國大將李牧名字一樣.但這李牧沒有當年的那個百分之一的威風.不過這李牧是一個精打細算的人,軍營中的帳其實都是他在管.要是沒有他,軍營的收支會更不平衡.但他為人不但小氣,而且對人很刻薄.在軍營中不但威信不高,而且還有不少士兵根本就看不起他.因為他的職務是他爹用錢買回來的.屬於買官一族,但因為不懂門路,才被分配到這窮山惡水.

第三百戶是軍營中第一猛士,名字叫格爾.是一個漢矇混血的產物.就因為這樣,他雖然勇敢但不被上級重視.從一個小兵能提升到百戶,而且是不受重視的那種,可見他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格爾是軍營中和我最好的幾個士兵中的一個.因為我和他都喜歡喝酒,而且酒量都不錯.一有空時,我們幾個,就在一起喝酒.

格爾在沒有當兵前干過獵人,知道一些動物的來歷.當他看見小老虎時,就被這老虎嚇住了.等他清醒過來,又看著我發起了呆.

我看見他的樣子,就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這才使他完全清醒過來.沒想到格爾清醒后,說的話使大家更震驚.我也被他的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格爾說[米老鼠.你不是人.你絕對不是人.]

我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我不是人,難道是怪物嗎?是不是我殺的老虎是你家的?你生氣了?還是你和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我轉彎抹角的再說他和老虎是一路貨.

格爾沒有聽出我話中的意思,但又說[你知道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不是老虎?這不是一隻老虎.是一隻神虎.]他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連劉春幾個也圍了上來.

格爾說[你,小子.打的老虎不是普通的老虎.它渾身上下是白色的,只有額頭有點黑色的花紋.它的名字叫白毛花額吊睛巨虎.身子比一般的老虎要長要大,而且生育能力不強.一般來說一對老虎才可以生三胎,每胎就一兩隻小老虎.有時侯一對老虎生下的小老虎活到成年也不過一隻兩隻.屬於老虎中最稀有的品種.我們這裡是西邊,按老話我這裡的保護神就是白虎.你能打到白虎,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你天生不平凡.]

他的話不但使我震驚,而且也使大家震驚.大家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一樣.我也不好多說話,說的輕巧了大家更會誤會,說嚴重了大家更會對我有懷疑.

玉門關士兵打到一隻白老虎的事,第二天就被大家傳開了.周圍的老百姓爭先恐後地來看這難得一見的場面.其它商人也過來看看,希望能以低廉的價格買到這稀有的白老虎.可有精明的李牧,和懂得市場行情的格爾在,好像不會給外人得太多的便宜.

當大家都在圍觀這隻白老虎時,一個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這個人長得普普通通,而且沒有做出任何古怪的事.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對他有點影像.對了他是一年多前,在保定時看見過的一個商業聯盟會員的管家.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我的行蹤被他們發現了?還是他們有意在到處找我?

我本來不想去和這人接觸,但又一想,既然他已找到這裡.我再躲也沒有什麼意思.我過了年就十五歲了,按照朝庭的規矩我就應該去兵部報到.不然的話不光是我有事,連我的爹吳襄也會被牽連.

剛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也被我嚇到了.我這一年時間裡像貌沒有什麼變化,但身材和氣質有了明顯的改變.他雖然已有消息,這裡好像有我的下落.但他一來還不確定,二來沒有想到我會自己出來和他接觸.當他看見我時,我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我越是冷冷地,他就越沒有底.不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他,因為他的身份和我是無法比的.不要說我對付他,就是我殺了他或者是他的主人,我也不會有任何事.

[小的陸期,見過大少.]陸期不愧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管家,雖然有點吃驚,但馬上冷靜下來.一邊恭恭敬敬地說話,一邊正準備給我行禮.

[好了.不用多禮了.]我並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也覺得這很正常.他跟著我走進了我自己一個人的帳篷里.我的帳篷一年來,多了一些自己做的傢具,但在外人看來還是挺簡單的.不過我倒覺得這家比在老家時還要舒服隨便.

陸期沒想到我住的地方這麼簡單,他對我的疑問是越來越多.但他不敢問,也不能問.這不是他能管,或者能問的事.他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將來有多大的地位.

我問他[你家的主人還好吧?]他的主人是原來的地方官,現在已自己出來做生意了.名字叫陸離,他家有七個堂兄弟,陸離是最小的一個.所以他出來做生意並不會影響到陸家.而就因為他出來做生意,加入了商業聯盟,才使他陸家又上了一個新台階.成為了西疆數一數二的大戶.而引他進聯盟的就是我的管家落日.

問到了他的主人,陸期又馬上從剛坐下的椅子上站起來,十分恭恭敬敬地回話說[回大少的話.我家爺很好.幾位大爺也很好.勞您費心了.][大少]是聯盟中的會員對我的習慣性稱呼.他說的[爺]是指他的主人陸離.幾位[大爺]是指他陸家的幾個在外做官的本家兄弟.自從陸離加入了商業聯盟后,他的幾個堂兄弟的官運就開始好起來.而他因為是商人,沒有影響到崇禎皇帝朱由校的地位.在商業聯盟中陸離屬於新興勢力.

陸期看見我並沒有什麼話要說了,就主動開口說[大少,您打到的白老虎真漂亮.您能不能將這白老虎交給小的處理?小的一定要這件事處理得妥妥噹噹.虎皮做好后,給您送來.虎肉虎骨做成藥,將來您打仗什麼時可以用.你說好不好?]

我點了點一邊的幾袋虎血說[這裡還有一些虎血.你一起拿去.做葯的事就交給你了.虎皮要好好弄.本來虎肉準備發給大家吃的,你要就拿走好了.叫人送些鮮肉來,還有多帶點酒來.多照顧一下這裡的士兵.他們的生活並不好過.陸離也應該多做些好事,不要只光想著賺錢.]我說一句他點一下頭,連我說陸離時,他也一本正經地聽著.

等我交代完后,他又說[大少.您這些日子回沒回家過?]

我一頓,說[你這什麼意思?]像他聰明的人,應該是話中有話.

陸期看我這麼說,知道他的話說重了.連忙又站起來說[大少.小的我沒有什麼其它想法.是小的,多事了.]他的樣子有點怪異.

我並沒有就此放過他,我用一種帶殺氣的語氣說[你沒有說實話.你應該知道]

我故意沒有說下去,但陸期頓時覺得他像掉進了冰冷的冰窖一樣.

陸期結結巴巴地跪著說出了他知道的一點內幕.

崇禎皇帝朱由校是一個不知道死活的皇帝.他不知道聽了誰的話,準備主動向後金國挑起戰爭.按他的部署,作為主攻的就是我們遼東主力部隊.大本營由新任不久的遼東督師袁崇煥守著.孫承宗為主帥,吳襄就是我的沒用老爹為左路軍主將,祖大壽為右路軍主將,大將洪承疇留守錦州.這次出兵人數將在十五到十八萬.可實際人數將不會有十萬.憑藉著這些老爺兵想打勝,簡直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