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抱抱你嗎
沈葭還不知道怎麼收場的時候,卻見袁三妞突然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著沈葭的衣擺乞求著:「小葭,求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娘,否則她會打死我的。」
沈葭被袁三妞這突然的行為嚇到,回頭看了侯遠山一眼,猶豫了一下伸手拉她起來:「你別跪我啊,我……」這種事她自己都難以啟齒,還怎麼可能去跟別人說啊。
袁三妞卻死活不肯起來,只拉著沈葭的衣角哭道:「小葭,我知道,是我自己不知檢點,才做下這等敗壞家風的事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說出去好不好。」
沈葭被她哭得沒法子,只得先道:「我當然不會告訴王大娘了,你先起來再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袁三妞這才一臉感激的站起來:「小葭,謝謝你,謝謝你。」
那男人也感激地對著沈葭千恩萬謝。
此時的氣氛太過尷尬,沈葭也不好待下去,忙拉了侯遠山的手離開了。
走的遠些了,她方才嘆息一聲道:「大年初一碰上這種事,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過三妞也挺可憐的,年紀這麼大了王大娘也不說給她找婆家,如今偷偷摸摸的,今日被我們瞧見了倒還好,若被其他人看到,後果如何誰又哪裡知道?也不知道剛剛那個男的對她是不是真心的,別回頭再給騙了。」
侯遠山道:「那是隔壁村的李拐子,不是什麼壞人,去年春上的時候到三妞家提過親,但因為家裡窮被王大娘趕了出來。」
沈葭聽了很是無奈,又為三妞心疼:「攤上這麼一個跋扈自私的娘,三妞也是可憐。」
她搖了搖頭:「大年初一來上個墳,沒想到還會碰到這樣的事兒,感覺好尷尬。」以前她覺得這村子聽淳樸的,人也都守規矩,不過如今看來都是假象吧。連三妞這種怯懦的性子都能幹出這種事來,其他人沈葭不敢想。
不過也是,這樣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山村,哪裡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侯遠山猶豫了一下才道:「如果經常出門,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
沈葭詫異了一下,隨即一想,頓時反應過來:「我說呢,你剛剛攔著我不讓我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那兒了?」
侯遠山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我……我不知道是三妞和李拐子,還以為是其他人呢。」
沈葭眼睛瞪得老大:「還真不止他們倆啊?你知道是這種事怎麼也不拉住我,還非讓我撞見,真是的,我不理你了!」
沈葭說著扭頭就往前走,誰知竟又被侯遠山拉住,她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自從那邊的小林子過來,沈葭都是一直主動抓著侯遠山的手的,這會兒侯遠山見她氣惱著要走,這才主動握住了她。
沈葭頓時一驚,似是被燙到一般慌忙收回了手,剛剛恢復常溫的臉蛋兒又染上了一層霞色。
掌中柔嫩的觸感突然一空,侯遠山頓時有些失望,又見沈葭臉頰紅潤的好似水蜜桃一般,他只覺小腹一陣燥熱難耐。他咽了咽口水,微微張開道:「小葭,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沈葭耳根子又紅又熱,她發現自己的臉皮真的是越來越薄了。但仍是羞澀地輕輕點了點頭。
見她應下來,侯遠山開心的像個孩子,直接伸手將沈葭一把抱住,柔軟嬌嫩的觸感抵在他的胸膛,侯遠山只覺得心上一陣燥癢,抱著沈葭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體內,融為一體。
突然撞進他的懷裡,沈葭整個人有些怔愣,隨即就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他收緊,漸漸地有些呼吸不暢了。
她急的瞪大眼珠,伸手拍著他的後背拚命掙紮起來。
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侯遠山下意識鬆了手,又見她面紅耳赤,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頓時又有些懊惱:「對不起,我……我傷著你了……」他頓時急的不知道該怎麼彌補才好,那神情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沈葭原本還有些生氣,如今見他這個樣子頓時便生不起氣來。她停頓了一下,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前。
侯遠山這個人看上去很強健,腰上的肉也極為結實,但沈葭環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還挺細的。是那種寬肩窄腰,高大有力的類型,再配上那張俊俏剛毅的面孔,沈葭突然覺得,在這樣的小山村裡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她自己賺到了。不由得,唇角勾起一絲甜甜的笑意。
侯遠山沒料到,沈葭會突然抱住自己,整個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臉上漸漸有了喜悅的神色,又主動抱住了跟前的人兒。這一次,他卻沒敢再用力,只靜靜感受著她窩在自己心田的那份幸福與美好。
*****
侯遠山和沈葭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晌午了。按照村裡的習慣,大家只吃早飯和晚飯,但沈葭知道,侯遠山力氣大吃的也多,晌午的時候都會補一頓飯的。
又想到今日是侯遠山的生辰,沈葭主動道:「遠山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做生日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生日蛋糕?」侯遠山微微有些驚訝,對於這個名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對啊,我……我奶娘的家鄉就有這樣的風俗,我以前過生辰奶娘都會做生日蛋糕給我吃的。」沈葭怕說太多讓侯遠山問個沒完,只好將現代的事扯在了奶娘故鄉的身上。而事實,每年都是她給奶娘做生日蛋糕。
聽沈葭這麼一說,侯遠山頓時來了興緻,一臉期待的樣子。
做蛋糕需要牛奶,沈葭早聽說里正高家有一頭奶牛,好像是為了讓浣姐兒喝的,便讓侯遠山拿了銀錢去買些回來。
而她自己則是來到灶房,將需要的食材統統找出來。
先拿了兩個黑瓷碗用抹布擦乾,打了五個雞蛋進去,並將蛋清分離出來盛在另外一個黑瓷碗中。
她拿三根竹筷將蛋清攪拌幾下,又撒上一點鹽巴和一勺白糖,攪拌至蛋清變白色之後又加了一勺白糖進去,繼續攪拌,直到蛋清成了白色的糊狀,這才停了下來。
沈葭看著碗里那極似奶油的糊狀物,心中尋思著,若是這個時代能有奶油,那這蛋糕做出來怕是會更好吃。
這攪拌蛋清極花力氣,約莫一刻鐘的功夫,沈葭便覺得胳膊有些酸酸的。她甩了甩胳膊,覺得不那麼酸軟了,方才接著處理蛋黃。
她剛將蛋黃里加了一勺白糖、一勺玉米油,恰好侯遠山提了牛奶過來,又倒了適量的牛奶進去攪勻,隨之又加了玉米澱粉和小麥麵粉一起攪拌。
攪拌的差不多后,將蛋黃和蛋白摻和在一起上下翻動著,讓蛋清和蛋黃均勻融合。
接著她將其倒入抹了油的盆子里,為了好看,又撒了些黑芝麻、紅棗和糖果進去,好在如今是過年,家裡的果子還是有的,看著好看的便都放進去一些。
然後便是最後一步,將盆子放在蒸屜裡面蒸。
在侯遠山燒火的空檔,沈葭又跑到房子後面折了些紅梅。回來沒多久,蒸屜里的蛋糕也便熟了。
打開一看,原本半盆不到的黏稠物現如今已經蓬鬆開來,紅棗和果子均勻地灑在其中,經過加熱如今晶瑩通透,仿若剛剛被洗禮過一般,看上去晶晶亮亮,很有食慾的樣子。隨著熱氣的蒸騰還透著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兒,沈葭心中歡喜。
她之前在王府時材料比這個要多些,遠山哥家裡缺了不少東西,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侯遠山第一次見這個東西,只覺得跟高耀家娘子做的發糕有些像,以前每次高家娘子蒸了發糕都會拿來兩塊給他吃,不過他不太喜歡。因為每次吃那個的時候就會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個媳婦兒。
沒想到如今也有人做這個給他吃,雖然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高家娘子蒸的發糕一樣,但如今只聞起來侯遠山便覺得自己好幸福。
他正晃神著,見沈葭被燙了一下,趕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來瞧:「怎麼樣,有沒有傷著?」
沈葭笑著搖了搖頭:「我太興奮了,端盆子的時候忘了拿東西墊著,所以燙了一下,不過不要緊的。」
她說著看向那籠屜上的「蛋糕」:「你把它取下來吧,然後放到竹板上端到屋裡,等涼了再吃。」
侯遠山將「蛋糕」端進屋裡的八仙桌上,沈葭將折來的梅花插上去,然後道:「因為原料和工具有限,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遠山哥,你先許個願吧,人家說生辰的時候對著蛋糕許願會很靈驗哦。」
侯遠山一聽,真的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很快又睜開眼神色溫柔地看著沈葭:「我許好了。」
沈葭有些好奇地趴在桌上看他:「遠山哥,你許的什麼願望啊。」她覺得遠山哥許了願望以後臉有些紅潤。
侯遠山沒想到她直接這麼問,頓時神色一僵,忙低下頭去不看她:「沒……沒什麼,許願這種東西應該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吧?就像在佛祖跟前許願,大家都是不出聲的。」
沈葭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她覺得遠山哥許的願望一定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