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傅醴放下手機,輕輕拍了拍庄銘的額頭,「去洗下臉?」而後她很貼心地轉過鏡頭,拍起她桌上那一大片歐式彩妝與護膚品。
觀眾們多是從各路財經報道上認識的庄銘:他有一張讓人一見傾心的臉,又因為遭遇意外而不良於行,再加上執掌庄氏數年便立下不少「戰績」……總之他這個人從內到外都讓人印象深刻。
腦殘真愛粉們同時覺得:嗯,這位倒是配得上,比四海集團的閔總更配咱們黎黎。
沈黎這次特地轉過鏡頭,觀眾們都很理解:把人家推輪椅進衛生間的過程入鏡,既不禮貌也不尊重人,哪怕對方是男友也不合適。
傅醴用幾個手勢遠程控制鏡頭調整好焦距,就開始一一介紹,「桌上的都是歐氏新品,即將上市的傳奇歌后紀念版。我現在是這個系列的代言,廣告還沒拍,先做個試用直播推廣一下。」
此時觀眾人數已經超過了五百萬。觀眾紛紛刷屏:哈哈哈哈,黎黎果然耿直。
話說「黎黎」這個昵稱也是粉絲們自發叫起來的。
這個時候早沒誰還把沈黎單單看作傅醴的「仿製品」:連續直播且次次都有無可辯駁的藝術性,因此受益的觀眾超過百萬……在粉絲以及大多數觀眾看來,這個效果甚至超過傳奇歌后傅醴,而影響力不如歌后也是因為欠缺時間的積累,而非實力不足。
話說剛剛與傅醴簽下合同,歐辰就讓員工們加班加點,兩天之內全新包裝的樣品已經打包送到了傅家。
這效率……傅醴一感動就打算送個大禮給他。
傅醴在她自己沒穿回來之前,就被稱作傳奇,不僅僅因為她在歌壇和藝術上取得的成就,更因為她推廣和代言過的產品悉數大賣,而且是長賣……十幾甚至幾十年直到今天。
當時傅醴就是各路廠商的寵兒,只不過她出身極好,不差名利,所以代言都是精挑細選,還要親自試用,覺得不合適的產品都會拒絕,這個寧缺毋濫的態度更讓廠商對她又愛又怨。
知道傅醴向來負責任,歐辰這次足足送了整整五套全線產品。傅醴趁著庄銘洗臉的功夫,把她感興趣的幾樣產品更著重介紹了一下。
等庄銘坐回椅子上,傅醴把鏡頭再次對準他,撩了撩庄銘還在滴水的劉海,抓起附送的刷子就毫不猶豫地下重手:顏色怎麼重~口~怎麼來。
傅醴一個靈感勃發,就給庄銘弄了個七彩眼影——然而他依舊壓得住。
傅醴左右端詳了好半天,最後不得不服,「顏美就是任性,瞎畫都別有韻味。」
大師兄基本上百依百順,但說起穿女裝化女妝……他死活不同意。而這一次趁著大師兄不曾蘇醒,能可這勁兒地「擺弄」大師兄,傅醴心情就特別好,而她心情一美妙,她的「輸出功率」就比以往還大……得多。
現在庄銘已經沒法兒給她回應,因為他……恍惚上了:受傅醴有意散射出的精神波動影響,精神力正在瘋狂增長——現在這個狀態,跟頓悟也差不太多。
此時觀看直播的觀眾至少有九成九都跟庄銘一樣,無法回應:沉浸在傅醴營造出的精神共鳴之中完全無法自拔。
作為禮禮忠實觀眾的一眾親朋今日的收穫也遠大於往日。
偏偏傅醴另一位忠實觀眾閔文和因為父子談心卻不歡而散,無意錯過了這次直播。
閔文和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雖然蠢,好歹有點底線,今日他終於知道在他已經年滿二十歲的兒子眼裡,他只是個因為好色不惜散盡家財且苛待兒女的老糊塗老頑固……
小閔口不擇言,真正把他爹氣著了——他傻歸傻,卻不至於一點眼色都瞧不出,氣壞了親爹他也怕,又拉不下臉求饒讓他爹,於是摔門而出……一溜煙兒地找生母和舅舅們問計去了。
閔文和如何看不齣兒子色厲內荏?正因為這樣,他越發失望。
另外兒子開大號小號以及買水軍罵禮禮的事情,他已經都知道了:居然用對待普通藝人的手段對付藝術家,他這個兒子無知無畏到沒救了。禮禮沒要這不肖子的小命,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閔文和在書房裡獨坐了足足一個小時,心緒漸平,忽然想起來今天沒看禮禮的直播。這個時間……他有點遺憾:只能看重播了。
現在四海藝術區首頁第一名堪稱禮禮專位,閔文和點擊播放,還沒看到禮禮那張一見就開心的臉,他倒先讓庄銘的大頭震了一下:日!動作這麼快,這就登堂入室了!
閔文和立時想要給庄銘點好看,但這念頭不過一閃即逝:給他個好看又如何?我就能討禮禮歡心,然後跟她再續前緣嗎?
隨後他的全部心神就被視頻吸引進去,將近一個小時過去,視頻結束閔文和也回了神:這個視頻看下來,他的精神核心已經長出了一個虛幻的外殼……比他原本的核心大上一倍。
太強了!禮禮回來以後強到他都難望其項背……
閔文和享受著從精神核心溢出的絲絲的精神力不停旋轉纏繞堆積,逐漸將虛幻的外殼填滿填實的過程,他的女兒前來敲門了。
順便一提,一般情況下的修鍊過程,要麼舒爽,要麼愉悅,要麼滿足,或者乾脆三者兼有,在不曾遇到瓶頸或者受創,且身處適合的環境,修鍊~上~癮乃至於徹底沉迷,其實是常態。
在這個世界,想找個「適合的環境」很不容易,而傅醴就用自己磅礴的精神力給她的家人朋友,以及觀看她直播粉絲們營造出了一個接近完美的環境,只要天賦沒差到無可救藥,都會有相當的進益。
這一點閔文和從看直播的第一天就已然切身感受到了。
閔文和的閨女得到父親允許,踏入書房,就被他爹修鍊時無意溢出的絲縷精神力震懾,釘在了原地,她不敢動也不能動,忍不住瑟瑟發抖。
這就是級別差太多於是形成了徹頭徹尾地壓制。好在這是她爸,換個人……小命只怕也在人家一念之間。
足足半分鐘之後,她爹才收斂全部力量,她也終於能挪動能開口了——令她意外的是,她老爸心情相當不錯。
閔文和捏了捏眉心,從搖椅上起身,坐到了沙發上,再拍拍自己身邊,「過來坐。」等他閨女真坐到了自己右手邊,他才問,「嚇著了?」
他閨女老老實實地點頭,「嗯,嚇了好大一跳。」
「你應該能感覺得到。」閔文和笑得相當溫柔。
「恭喜爸爸,您又進階了。」他閨女說得十分真誠。
「你老子我能有這等進境,全要謝你……姑母。」
他閨女很聰明,怔了一下就問,「沈……姑母嗎?」
家裡的老人家的實力那是公認的頂尖,她又不是沒見過,但就算是家裡的老人家也不能說讓老爸進階就進階!
她跟她弟弟不同,她又不瞎,老爸心悅沈黎,更上趕著討好人家的模樣連吃瓜路人都一目了然。
女兒的反應閔文和頗為滿意,「是她。她說要見見你們。可惜你弟弟不識抬舉,我就帶你去吧。」
女兒態度鄭重,「好的爸爸,都聽您的安排。」
閔文和也是乾脆,拿起手機聯繫傅醴。
卻說傅醴這邊結束直播,就舉著相機和手機,對著庄銘的臉全方位無死角地一頓狂拍。
庄銘任勞任怨地當著模特,免不了看著傅醴的臉色抱怨一小下,「不用這樣,下次再把臉給你畫,只是別再直播了……」
為了搏美人一笑,他也是夠拼了。至於旁人怎麼說他……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又管不了。
傅醴隨後一問,「為什麼不能直播?」
「你直播的話,我的注意力不能放在你身上。因為禮禮你一直播我就會不受控制地修鍊起來……」
真是……比以前更軟乎了。傅醴又揉了把庄銘的呆毛,「這麼好說話,因為以前對我不怎麼樣而心生愧疚嗎?」
庄銘老實地承認了,「是。」
傅醴大笑,「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你的誠意。」
庄銘聞言就坐得更直了一點,還對著傅醴展露了一個無比明媚的笑容:治好了我的腿,回應了我的感情……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從一大堆火熱出爐的照片里,傅醴選了張最喜歡的作為手機背景,她才開恩,「去洗臉吧。」在庄銘起身之後,她又漫不經心地補上一句,「要留宿嗎?」
庄銘著眼見就要踏進衛生間,又被這句話勾了回來。他呼吸稍有急促,「真的?你是認真的?」頓了頓他又急迫地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傅醴放下手機,輕描淡寫道,「我想正常人都不會誤會。洗完臉你該下樓和你的助理保鏢們安排一下,我可不會找爸爸哥哥和侄子為你借換洗的衣裳。走吧,」她抓住庄銘的手腕,「得我爸媽說一聲。」
庄銘捂著胸口,「我有點緊張。」
傅醴就笑,「傻女婿怕見公婆嗎?」
「嗯。」天地良心,庄銘沒想到進展能這麼快。他大晚上的都要找借口來傅家,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想黏著禮禮而已。然而驚喜來得猝不及防,「喜」沒怎麼感受到他光忐忑了。
話說兩個人手拉手地從樓梯口現身,正在廳里說話傅爸傅媽他們齊齊循聲看了過來。
傅醴走下樓梯,鬆開庄銘就往爸媽中間一擠,一隻胳膊攬著一個,「爸媽,庄銘今晚留下來睡。」
本來傅泉打算招呼庄銘坐到自己身邊,聞言及時住了嘴再次打量起庄銘。
其實家裡的男性成員心情都很複雜:當年庄岩如何待禮禮,傅爸和傅泉都是看在眼裡,但……這也太快了!禮禮別是補償之心發作了?讓這小子這麼容易得手,可真讓人不舒服!
不過傅家的女性成員,傅媽和傅醴她嫂子就以「我們懂」的慈愛目光望向傅醴:這麼美好鮮嫩的~肉~體,完全不虧嘛。
傅醴咧嘴一笑,使喚庄銘,「順便請周助理帶點吃的喝的回來。」
這是在給他解圍。庄銘會意,「想吃什麼?」
傅醴反問,「你會不知道我愛吃什麼?」
庄銘得令,拿著手機就找助理匯合去了。
等庄銘出了門,傅爸才問,「認準了?現在的莊家可不那麼安生,槍打出頭鳥,他們家這些年步子大了點,惹到的人也實在多了些。」
傅泉此時接話道:「莊家現在青黃不接,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示弱,更要做出強硬姿態爭取足夠的資源。」頓了頓他又誠懇道,「如果不是你二哥一直都是年輕一輩穩穩的第一人,咱們家也未必能比莊家好到哪裡去。幸好禮禮你回來了……」
傅醴點了點頭,順勢就窩到了親媽懷裡,「嗯,回頭我忙完手頭的工作就跟那幾位老人家見一見。」
上輩子她就跟當時的頂尖高手一一進行了「友好的交談」,之後自然也沒斷了往來,不僅相安無事,更能互通有無,這一世自然也免不掉這一步就是。
傅泉笑道:「沒問題。」
傅醴搖了搖頭,「這傢伙……買個外賣零食而已,居然要親力親為。」她站起身來,「遇到麻煩了吧。」
她話音剛落,管家已經出現在門邊,「庄先生的車隊被~劫~持。」
不等家人有何反應,傅醴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走吧,活動活動去。哥哥,侄子一起,親眼見識下我的本事唄。」
情緒激動,精神力波動自然也越激烈。傅爸傅媽勸說之詞尚未出口,他們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被一股極其強大卻不強橫的力量徹底安撫住。
夫妻倆目瞪口呆,「這?」禮禮都到了強行影響,不,這是修改他人情緒的地步了?
除去傅醴,這家裡最強之人就是傅泉。這種「強行平靜鎮定」,傅泉發覺自己毫不抵觸,他靈光一閃,「禮禮你已經……能干涉到現實了?」
「哥哥你的理解不對頭啊,回頭跟你解釋。」傅醴穿著家居便服和一雙拖鞋,大步往外走,「先把我男人搶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