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汪汪汪汪汪汪

簡默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以一個老闆的身份朝沈尋擺臉色的。

就那麼一個沒控制住表情動作語言還有眼神，，然後，呵斥了沈尋幾句……

被作為店長的簡默訓斥的時候，沈尋跟受驚了的小狗似的，愣愣的，接著忙道歉，乖乖的去工作了，臨走前偷偷給曹磊擺擺手。

她一走，曹磊看著簡默，簡單看著曹磊。很明顯，眼神里都帶著敵意。

下一刻簡默轉身要走，被曹磊叫住：「欸，我說，你老闆？」

簡默望向他，略微點了下頭。

「你老闆就能對員工大吼大叫啊？」曹磊跟簡默嚷嚷。

簡默深呼吸，一板一眼的說：「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作為老闆，我難道連說兩句的權利都沒有？」

「……」這話噎了曹磊一下，暗暗罵了聲操，指了指自己問：「那請問老闆，我是你們店的顧客吧？」

「是。」簡默不咸不淡的回道。

「那再請問，剛剛阿尋服務我這個顧客，不算是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吧？」曹磊瞪著眼，非要給沈尋出口氣的架勢。

簡默輕輕笑了笑，淡道：「算不算我說了算。」

「你!」曹磊站起身要急眼。

不遠處的沈尋一看苗頭不對勁，忙跑過來，拉住曹磊的胳膊：「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話是對著簡默說的，接著又扭頭沖曹磊擠眼皺鼻：「喝你的果汁，趕緊走吧！」

「不，我說，阿尋，你這老闆有……」

沈尋不等曹磊說完，就拉他走，還不忘抬起腳丫踢踢他：「曹磊，走吧走吧……」

曹磊不想惹沈尋生氣，嘟囔了句：「你瞧你慫的……」然後走人了。

沈尋輕輕呼口氣，轉身要去工作，被簡默叫住了。

「下班來我辦公室一下。」他口氣涼涼。

「……」沈尋苦悶，委屈的點頭：「好的，店長。」

二十分鐘后，沈尋剛送完一個桌上的糕點，拿著托盤去后廚端別桌點的牛排，在廚房被簡默堵住了去路。

沈尋一慫，忙要躲開，可她走哪，簡默去堵哪。

廚房裡很快其他人都跑出去了，只留下廚子假裝啥也看不到啥也聽不到。

沈尋覺得大事不妙，難不成這個簡默要「家暴」，呸呸呸，這詞不對，應該是難不成要對我施暴？！揍我！？

「打人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好男人。」沈尋說。

簡默蹙眉，嘴角微抽，深呼吸，說：「對不起。」

「啊？」沈尋愣住，沒太反應過來。

「啊什麼啊，趕快去工作！」簡默說完轉身走了。

沈尋眨巴眨巴眼睛，撓撓頭，撇嘴「切」了一聲，去送牛排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她站到了簡默跟前：「不是說下班去你辦公室，我都在裡面待了好幾分鐘了。」

正在櫃檯前看賬本的簡默抬頭看向沈尋，眯了眯眼睛，說：「這事我給忘了，其實沒什麼，就是為了說對不起，剛才說完了，沒什麼了。」

沈尋眨眨眼，然後笑了起來：「這樣啊，這麼說你沒生我的氣了？」

「沒有。」簡默覺得沈尋笑的有點傻。

「那也不扣我工資了？」沈尋很關心這個。

簡默點頭。

「店長，你真好。」沈尋兩手扒著櫃檯，眼巴巴望著簡默，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簡默黑線，他覺得這人不僅笑的傻，整個人都有點傻。

不過，這樣扶著櫃檯邊，趴在那眼巴巴瞅著他的樣子，特別像——魚丸。

想到沈尋像一隻小狗，簡默更是黑線萬丈，連忙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賬本，淡道：「沒什麼事，下班了，就早點回家吧。」

「咱倆不是一起走嘛，我等你。」沈尋說的特隨意。

可這話聽到簡默耳朵里就有點不對味了，聽到茶茶他們耳朵里更不對味了。

「阿尋！」剛想下班走的茶茶一聲驚咋，嚇了沈尋一跳。

「幹嘛，一驚一乍的。」沈尋沒開口，簡默先開口了：「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家。」

「喲喲喲，店長，這就知道護短了？」小里湊了過來，笑眯眯，八卦臉。

「里里！」沈尋咋呼了：「護短這樣的詞可不能……」正說著突然腦子一轉，笑起來：「護短這個詞也能這麼用，店長護短他的店員。」

眾人：「……」關注點似乎永遠不能在一個點上。

一分鐘的靜默……

大家做鳥散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簡默把賬本合上，拿鑰匙，對沈尋說：「走吧。」

回家的路上，要經過小區旁邊的那個小吃街，沈尋幾乎每次都要買點吃，今天買了鐵板魷魚，邊吃邊問：「店長，什麼時候發工資？」

「月初一號。」簡默被沈尋影響的也買了鐵板魷魚吃著。

「太好了，等發了錢，我一定請你客。」沈尋說：「今天這魷魚，我記著了。」

簡默吃著魷魚，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男朋友幹什麼？你過的這麼節儉，他都不管你嗎？」這話他問的也挺隨意。

「男朋友？」沈尋愣了愣：「我哪有男朋友？」

「今天那個……」

「你說曹磊？」沈尋說著呵呵一笑：「他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你怎麼看的啊。」

「……」簡默忽然感覺自己心裡有點小愉悅，看她一眼「哦」了一聲，繼續吃魷魚。

「店長，我跟你說，今天曹磊的果汁沒給錢呢。」沈尋說完偷瞄簡默的臉色。

「哦，沒給就沒給。」簡默淡道。

「沒事，從我工資里扣掉也行。」沈尋毫不在意，又從簡默手裡的塑料袋中拿魷魚吃。

簡默沒再搭這話茬，只把手裡提的魷魚都給了她。

沈尋一點不客氣，接過來，笑著說：「謝謝。」看看這剩下的兩串魷魚：「這麼一串五塊錢，你說怎麼這麼貴啊，我吃十串都吃不飽，更別說你了。」說著看向簡默：「你說那賣鐵板魷魚的這一天得賺多少錢？」

「不知道。」

「肯定比我賺的多，搞不好比你開咖啡店賺的還多呢。」沈尋說著又感嘆：「店長，咱以後也去賣魷魚吧？我可喜歡吃鐵板魷魚了，邊賣邊吃，生活簡直想想都美好啊。」

「……」簡默終是沒忍住，笑出聲。

「笑什麼，跟你說，雖然我不太懂做生意，可我知道，民以食為天，做哪行買賣都不如賣吃的。」沈尋凝眉思考：「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生意做遍不如賣飯，聽聽，這話就道出了賣吃的最賺錢。」

簡默還是笑：「這話不全對，但又挺對。」

沈尋疑惑的眨眨眼。

「我曾經開過一家西餐廳，賠錢。」簡默說：「還不如另一街賣餛飩麵條的賺錢呢，不過，後來我開了一家店面不算大的小菜館，就是那種大雜燴，什麼都有，能炒菜，也有餛飩麵條，饅頭燒餅米飯都有，倒是真賺錢。」

沈尋聽的愣愣的，接著一臉惋惜：「你怎麼不開了？」

「忙，太忙。」

「多雇幾個人就不忙了。」沈尋一臉可惜：「如果你現在開的是飯店，那是不是下了班賣剩下的，大家提的就不是麵包了？」說完看了看手裡提的兩個麵包。

「……」簡默抬頭望了望走道的天花板，笑的特悅目：「上電梯吧。」

沈尋得心撲騰了兩下，暗想，長的好看的人，笑一下都能把人迷個半死，太賞心悅目了。

回到家，沈尋就睡了，第二天以魚丸醒來，就那麼盯著簡默瞅了半天。

下午的時候，簡喬帶著曹磊跑她這來了。瞧著這兩人這小恩愛樣兒，沈尋也高興，尤其是看著他們倆買來的火鍋料更是高興。

她和簡喬一一把料擺好，曹磊負責弄底料燒水插電，然後又去洗青菜。

「阿尋，還是你說的對，只要我放下架子去主動去找他，他啊，立馬投降。」簡喬聲音低低，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

沈尋笑，小聲道：「說白了，人家曹磊愛你，在乎你。」

簡喬嘿嘿的笑：「知道，我也愛他在乎他啊，昨天晚上我們倆把話都說開了。「簡喬說著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沈尋眼睛一亮：「答應了？」

「嗯。」簡喬說著稀罕的伸出五指，盯著那鑽戒看了又看。

「洗好了，開始涮火鍋吧。」曹磊端著弄好的青菜蔥廚房走了出來，簡喬調皮的沖他晃晃手，笑眯眯的湊過去親了曹磊一口。

把曹磊給美的一臉痴漢。

「涮涮涮，好餓。」沈尋迫不及待的開始夾菜夾肉往鍋里放。

簡喬也坐下，邊放邊說:「阿尋，我聽曹磊說，你那個店長昨天訓斥你呢？」

「哦，沒事，事後他又跟我道歉了。」沈尋說著往嘴裡塞生菜。

「阿尋，我反正覺得你那店長毛病，看我的眼神跟看情敵似得。」曹磊說著，給他家簡喬夾羊肉。

「你才毛病呢，你又不是我男友，你瞧你這話說的。」沈尋嘟囔。

「看看，這還沒怎麼樣呢，就知道護短了。」簡喬笑說:「你就說實話吧，是不是對你家店長有意思？」

吃著日本豆腐的沈尋差點把豆腐一口吞了，眼睛瞪得更圓，有點心虛:「哪有啊。」

「沒有，你臉紅什麼？」簡喬說著看向曹磊問:「那店長的眼神真的看你像是看情敵？」

「絕對的，這種眼神，跟你前男友看我的時候一樣。」

簡喬打他一下，笑罵了句，對沈尋說:「阿尋，搞不好你家店長對你也有意思啊。」

沈尋愣了愣，果斷搖頭:「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他那人，就這麼說吧，我總感覺他每次看我的眼神特別像……」沈尋說著皺皺眉:「特別像看一隻狗，反正，那種感覺挺一言難盡的。」

兩人:「……」

「還有，他對我們所有店員都很好。」沈尋說著又想起她變成狗的時間，揚揚下巴：「欸，告訴你們，我那店長疼愛他的狗狗，都比對女人好，你們沒瞧見他對他狗那溫柔勁，連吃飯都跟他那條狗一起吃，即使狗做了什麼錯事，都滿面帶笑柔聲細語的教訓。」

「怎麼說的跟你見過似的？」簡喬看她一眼。

「那可不，我可是天天變成狗跟他……」正說著沈尋反應過來說錯話了，當即閉嘴，吞了口羊肉，咳嗽一聲：「哦，我是說我每天都在咖啡店看到他這樣對狗，都都都……羨慕狗狗了。」

「羨慕狗你也變不成狗啊，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阿尋，我跟你說，就主動點。」曹磊忠告似的說。

「主動個屁啊！」簡喬說：「阿尋別聽曹磊的，我跟你說女孩子主動就掉價了，你要學會撩他，然後再用點手段讓他主動來追你。」說著伸出張開的手，做了個漂亮的攥動作，挑眉繼續道：「就這樣，他絕對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嗯嗯。」沈尋的關注點80%都在吃上面。

「老婆，聽你這意思，當年你就使用了點手段讓我主動追的你？」曹磊眨巴眨巴眼。

「手段？我用得著嘛，你這種人，我就那麼稍微撩了一下，你就屁顛顛黏了上來。」簡喬說著翻個小白眼。

沈尋邊吃邊笑看兩人打情罵俏。

「阿尋！」簡喬忽然一拍桌子：「我跟你說，你就記住一句話，女孩子絕對不能主動！記住沒？」

「嗯，好，不主動。」沈尋點頭應著，吃了口魚丸，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拍桌子，大呼冤枉道：「喬喬，還有曹磊，我可跟你們說，我沒有喜歡我們店長……」說完有點心虛的避開他倆的小眼神，小聲補充：「真的。」

真的？

真的？！

沈尋使勁搖頭，真的假的，她也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