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汪汪汪

簡言來的時候，簡默處於半暈狀態，可卻抱著魚丸不肯撒手。

「狗都快成你媳婦了！」簡言硬把小魚丸抱過來，把它放在地上，摸摸簡默的額頭，眉頭一皺：「燒成這樣了，你是木頭人啊？」

語氣里全是心疼，顧不上其他背起簡默去了醫院。

路上簡默皺著眉，有氣無力的：「哥，開慢點，暈，噁心。」

「你那是燒的！」簡言沒好氣：「多大的人了，病成這樣都不知道看？」

「我有吃藥的，誰知道今天早上昏的起不來了。」簡默病懨懨的看了眼跟著來的魚丸，感動的摸摸它的小腦袋：「哥，今天魚丸立了大功了，沒白疼它。」

「毛病，整天天跟只狗這麼膩歪，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簡言訓道。

簡默沒說話，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這一覺睡的可真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打吊瓶呢。

「欸，哥，這麼嚴重，住院了？」他望著病房詫異的問。

「都燒成39度了，輕微的昏厥，不住院怎麼行。」簡言說著摸了摸簡默的額頭：「嗯，退燒了。」

簡默也摸了摸：「我感覺頭沒那麼暈了，這會子舒服多了。」望了望周圍：「魚丸呢？」

「醫院不讓帶狗，我把它放車裡了。」

聞言，簡默一驚：「你怎麼能把它一個人放車裡？」

「那是人嗎？」簡言翻白眼：「那是狗！」

「哥，這樣把魚丸放車裡不行。」簡默說著要坐起身下床。

簡言制止住他：「躺下！魚丸我讓你嫂子看著呢。」

「哦，我嫂子也來了。」簡默總算是安心了，給了他哥一個燦爛的笑容，重新躺回了床上：「有我嫂子在我就放心了。」

簡言切了一聲，問：「多大了？嗯？」不等簡默回答，他提高音量：「馬上就要過三十歲生日了，你小子還以為自己三歲啊？嗯？我剛剛給你辦住院手續，填的年齡三十，我的親弟弟，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啊？嗯？」

簡默笑：「哥，幫我把床搖起來一點。」

簡言嘆氣，一邊給他搖床一邊說：「該找個老婆結婚有個家了吧？這樣也有個親近的人在身邊照顧你。」

簡默皺皺眉：「再過兩年吧，等我事業有起色，有足夠的能力養活未來的那個人。」

簡言無奈：「行，感情的問題你自己拿主意，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搬回家跟我一起住。」說完又忙補充：「不答應也得答應！」

「哥。」簡默才無奈：「我才不回去當你和我嫂子的電燈泡呢，你們倆都結婚兩年了，不趕緊造小寶寶，你說你老掛牽我幹嘛啊。」

「你是我親弟！」簡言說著瞪眼：「在這世上我就你這一個最親的人了，不掛牽你我掛牽誰？」

「彆氣彆氣，我的意思是我不小了，你不用總這麼擔心我，我身體健康，會做飯，靠一雙手就能養活自己，我也不孤單，身邊有小魚丸陪著，哥，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啊好著呢。」

「你好著呢，還發燒39度起不來床？你好著呢，這怎麼在醫院打針？」簡言繼續沒好氣：「魚丸陪著你？魚丸怎麼不帶你來醫院？魚丸怎麼不幫你辦住院手續？」

簡默眉頭皺皺：「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魚丸怎麼說都是一隻狗啊，而且這次要不是它給我叼來手機讓我給你打電話，我現在指不定燒成什麼樣呢。」

「你也知道，你說你身體沒個親近的人，怎麼行？」簡言擰著眉。

「知道知道，這不就這一次嘛，你算算我有多少年沒生過病了，所以哥你消消氣。」簡默陪笑臉。

簡言氣的照著他弟的腿打了一下：「別跟我嬉皮笑臉，出院就去我那。」

「哥~」

看著他弟那糾結的模樣，簡言語氣放緩：「我不是非要逼你，家裡房子又不是住不開你，你在家裡，肯定比你一個人住強。」

簡默輕嘆口氣：「哥，我不是非要一個人住，你也知道肯定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的，欸，就你，你怎麼不跟你老丈人他們一起住？不方便啊，就是這個理。」

「你……」

「欸，哥，我還沒說完呢，你想想，我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想回家穿個大褲衩，光著膀子，就跟你沒結婚那會，我不天天跟你住一起啊，可現在有了我嫂子，不方便，真不方便。」

一番話確實是個理，簡言嘆氣：「好，那我不逼你了，隨你高興吧，不過家裡你的房間空著呢，你高興什麼時候回去就回去。」

「嗯，好。」

「你小子！」簡言一笑，恢復好哥哥的形象：「渴了嗎？餓不餓？」

「有點。」

簡言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然後說：「我下去看看你嫂子和魚丸，順道給你買些吃的。」一邊說著一邊問：「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別太油膩了，我胃裡還是有點噁心。」

「嗯。」

簡言沒有立刻走，而是等護士拔了針才下樓去買飯。

……

沈尋變回人醒來的時候，利索的起床洗漱打扮一下，揣著手機錢包就往醫院跑。

簡默病的那麼重，她是要去看看的，要不然真不放心。

出了樓，往小區外跑著攔計程車的時候，沈尋腳步突然頓住，這樣急匆匆去見簡默會不會很奇怪？

再說了，按照正常的，她應該是不知道簡默生病的……

稍作思考，決定給簡默打個電話，沈尋突然覺得自己智商太高了，等電話撥通，她更是演戲很到位，先詢問點事情再假裝隨口問出簡默在哪，電話里簡默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掛斷電話，坐上計程車，沈尋就直奔醫院。

去的路上她還買了蘋果梨子和香蕉。

提著水果走進病房的時候，簡默吃驚又有那麼一絲驚喜，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怎麼來了？」

「店長你生病了，我肯定是要來的。」沈尋調皮的說著，坐在床邊，問：「好點了嗎？」

「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

「不行，你發燒那麼厲害，床都起不來了，還差點昏過去，至少得在醫院觀察三天。」

這話叫簡言一愣，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呃……」沈尋眨眨眼：「你……你不是……在電話里告訴我的……嗎？」

「哦……是嘛，瞧我這記性，發燒給燒糊塗了。」簡默也眨眨眼，心想，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也許真有，是自己發燒忘了？

「嗯，就是，所以，在醫院多待兩天。」沈尋心虛的不敢看他，乾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哦，店長，要不要吃點水果？」

「不了，我還沒吃早飯，不想空腹吃水果。」簡默微笑著：「你吃吧。」

「我也沒吃早飯，不想吃。」沈尋說著低頭看肚子也順手摸摸肚子：「餓癟了。」

簡默笑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看沈尋得肚子。

更搞笑的是，這一幕被推門進來的簡默的嫂子看到了，她一驚，瞬間腦補了一場「未婚先孕」的戲碼。

在病房門口調整了一下情緒，不動聲色的提著吃的喝的進了病房。

「小默，餓了吧。」

「哦，嫂子，確實餓了。」簡默站起身，病床邊的沈尋也站起身，他給她介紹：「這是我嫂子。」又給舒婷簡單介紹：「嫂子，這是沈尋。」

「嫂子好。」沈尋忙禮貌的喊道，喊完又覺得這稱謂似乎不對，忙改口：「姐姐好。」

「沒事沒事，叫嫂子，挺好。」舒婷笑著說：「來來來小默，給你買了粥和補湯還有幾樣清淡的菜以及燒餅，這可是你哥跑到你最愛吃的那家粥店買的，趕緊趁熱吃。」

「我哥呢，嫂子。」

「在樓下陪著魚丸玩呢。」

「你們吃完了？」

「這就下去吃，一邊吃一邊喂小魚丸。」舒婷說著沖沈尋一笑：「那你和小默坐，我先下去。」

「好的……」沈尋也微笑著。

舒婷走出病房，關上門，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興奮表情，就往樓下跑。

病房裡只剩下沈尋和簡默了，沈尋恢復了自在，幫著打開打包來的飯：「趕緊趁熱吃……哇，好豐盛，好香，看起來好好吃。」說完很丟臉的咽了口口水。

「你不是也沒吃嘛，那一起吃吧，反正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簡默站起身：「我去洗個手。」

「好啊，我是不會跟店長你客氣的。」沈尋說著毫不客氣地說：「我也去。」

洗過手，沈尋搬板凳跟簡默坐在一起開吃，她還很體貼的給簡默掰開一次性筷子，又拿勺子遞給他。

簡默笑：「我掰的開，按理，男人該給女人掰筷子。」

「你現在是病人。」沈尋笑著吃了口蘑菇：「好吃，你快嘗嘗。」又吸溜喝了口這個菌湯：「我的主啊，好好喝，你趕緊嘗嘗。」

看著面前傻乎乎的沈尋，簡默說不清什麼心情，有點愉悅，還有點心怦怦。

電梯里的舒婷視線一直在那變化的數字上面，等到了一樓，快步出了電梯，跑出住院大廳，就往住院部的花園沖。

「跑這麼快乾嘛？」簡言滿眼愛意的拉過舒婷的手，讓她坐在跟前。

「當然是有事情告訴你了，而且是重要的事。」舒婷拿手作扇子扇扇風。

看著滿頭汗的老婆，簡言掏出紙巾給她擦擦汗：「什麼事？」

「老公，我跟你說，小默比你這個哥厲害啊……」舒婷說著揚起唇角。

「我弟比我厲害？他怎麼比我厲害了？」

舒婷把腳下的小魚丸抱進懷裡，摸著狗毛毛：「他有寶寶了。」

「啊？」簡言吃了一驚：「說什麼胡話呢？」

「你聽我慢慢跟你說啊。」

簡言看著她，憋笑：「行，那咱邊吃邊說。」

「嗯。」舒婷把小魚丸放下：「我跟你說，剛剛我去送飯，看到小默他女朋友，兩人有說有笑的，那女生說著話摸了摸肚子，小默眼睛看向她肚子，那眼神啊，全是溫柔，似乎在期待著寶寶出生……」

「……」簡言黑線，定定神，夾了塊肉放到舒婷嘴裡：「他女朋友？」

「嗯，來看他的。」

「沒搞錯？」簡言蹙眉：「我怎麼不知道我弟有女朋友？還懷孕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你天天這麼忙，你上哪知道去？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兩個人的氛圍很好。」舒婷翻白眼：「還有，什麼幾乎為零，小默是男人，正常男人，而且都快三十歲了，肯定會有……有那啥啥對不對……」

「好好好，可親愛的，那萬一不是女朋友呢？」簡言哭笑不得。

「眼神不會騙人的，小默看她的眼神，跟你看我的一樣。」舒婷說著沖她老公一笑。

簡言被她笑的心花怒放，寵溺的說了句「傻樣」，然後說：「趕緊吃飯。」

「小默女朋友懷孕了，你說咱倆作為他的親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還沒搞清楚呢，等我晚上找他問清楚，再說。」

「那也行。」舒婷吃了口雞腿，又把吃一半的雞腿扔給腳邊口水滴答答的小魚丸，感嘆：「小狗跟個小孩子似的。」

「可不是，就是小默孩子，毛小孩。」簡言笑。

「嗯對。」舒婷說著，瞟向簡言，小眼神特意味深長：「哎呀，弟弟都有孩子了，哥哥這邊還沒動靜呢。」

吃著燒餅的簡言一頓，看向舒婷，笑了笑，湊近她低聲道：「那親愛的老婆大人，吃完飯我們就回去努力造小寶寶好不好？」

「……」舒婷臉一紅：「滾！」嘴角卻是上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