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家暴
狄秋鶴面帶微笑的上了台,先和柳蘭戈握了握手,然後和余惠擁抱了一下,接過獎盃花束,走到話筒前,看向台下的賀白。
賀白眼裡立刻冒出了殺氣——這傢伙要不老實!
「首先,感謝《年度盛典》頒給我這個獎。」狄秋鶴眼露笑意,把視線從賀白身上挪開,落到台下一眾前輩身上,收斂好玩鬧的心態,規規矩矩的按照之前刑邵風擬定的獲獎感言開始套路。
賀白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眼裡殺氣稍緩——這辣雞總算還知道點分寸,沒有繼續胡鬧下去。《年度盛典》是他們參加的第一個頒獎典禮,這之後還有好多場或重要或不重要的典禮需要參加,狄秋鶴如果真在這裡亂說話,那後面幾場頒獎典禮他們就不用去了——因為他們肯定會被記者圍追堵截,煩到崩潰。
把該謝該誇的人全部捧了一遍之後,狄秋鶴頓了頓,再次看向賀白,突然說道,「曾經,我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一度認為生活就是個巨大的笑話,等死是唯一的目的,但在遇到某個人后,我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賀白臉上剛剛掛上的放鬆笑意一僵,再次殺氣騰騰的看了過去,心臟狂跳,後背不自覺出了汗。
這混蛋!不是答應過他不會亂說——
「再次感謝《年度盛典》,感謝。」狄秋鶴突兀結束獲獎感言,後退兩步,禮貌朝著台下各個方位鞠躬,然後告別主持人和頒獎嘉賓,在觀眾們懵比的掌聲中下了台。
賀白一口氣哽在喉嚨口,噎得忍不住摳扶手。
沒了?這就結束了?莫名其妙的在獲獎感言後面加一句話似是而非的情話,提一下「某個人」,然後就下台了?沒有後續?吊胃口?賣關子?說話說一半?
這是逗誰呢?
……他絕不承認心裡剛剛閃過的那點點情緒是失落!絕不!
狄秋鶴在劇組成員的恭喜聲中坐回了原位,等鏡頭挪走後湊到賀白身邊,笑問道,「我剛剛的發言帥不帥?」
「帥。」賀白皮笑肉不笑,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從牙縫裡擠出一點聲音,敷衍回答。
狄秋鶴看著他明明很氣卻偏要憋著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故意問道,「剛剛在台上我聽你的話沒有亂說話,你準備怎麼獎勵我?」
賀白專心看台上的表演,把他當成了一坨空氣。
狄秋鶴挑眉,越發湊近一點,壓低聲音問道,「小狗仔,我沒有當眾表白,你是不是很失望?」
賀白深呼吸,覺得自己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夠好。
「那下次上台,我來個當眾求婚怎麼樣?」
一會的宵夜就吃大火烤小鳥吧。
「之前被你斃掉的那套情侶西服其實挺好看的,我還準備了情侶領帶,你喜歡藍色還是紅色?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要不我用紅色,你用藍色?」
小鳥燉蘑菇好像也不錯。
「我聽外公說,本命年要穿紅內衣,還必須是家人幫忙準備,小狗仔,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給我買紅內褲?」
林墨忍不住低咳了一聲,刷了一下存在感。
賀白臉和耳朵刷一下全紅了——氣的!
「閉嘴辣雞!」他忍無可忍的抬手按住狄秋鶴的嘴,也湊過去,壓低聲音,使出了殺手鐧,「從現在開始,你說一個字,我就脫一件衣服,你說兩個字,我就脫兩件,想看我當眾出醜你就繼續。」
狄秋鶴翹起來的尾巴立刻就綳直了,豎眉,「不行!」
「兩個字,兩件。」賀白冷笑,收回手先摘掉了領帶,然後乾脆利落的把西裝外套扒了,露出了裡面的襯衣和背心馬甲,手威脅的放到了背心扣子上,眼中滿是「你繼續說,我等著脫」的威脅意味。
狄秋鶴果斷閉嘴,拿起外套往他身上披。
賀白嫌棄躲開,朝另一側傾了過去,不理他。
外套滑落,狄秋鶴一頓,然後殺氣騰騰的看向了坐在賀白另一邊被賀白「親密靠著」的人,醋味翻天。
坐在賀白另一邊專心看台上表演的某吃瓜劇組工作人員:「……???」怎麼突然覺得有些毛毛的,像是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盯上了。
頒獎典禮結束后,兩人回了保姆車,坐在車內等他們的刑邵風蓋上腿上的電腦,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賀白把狄秋鶴踹了過去。
「我知道你們決定年底公開。」刑邵風把電腦放到一邊,交疊起雙腿,放慢語速說道,「但我希望,你們在公開之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信號,讓我有時間去安排團隊做準備。」
狄秋鶴看一眼一直不願意理他的賀白,試探著咳了一聲。
窩在角落生悶氣的賀白聞言又往裡側了側,執意不理他,卻沒有再繼續脫衣服。
狄秋鶴鬆了口氣,看向刑邵風,誠懇回道,「抱歉,又要辛苦你了。」
「沒關係,團隊處理這方面的事情已經很熟練了。」刑邵風看出了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果斷壓下責難,轉而安撫了起來,「因為控制得及時,你們之前的互動並沒有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這是你重新出現在公眾視野之後第一次拿到這麼重要的獎項,又算是個新人,年紀也相對年輕,舉止稍微激動一點也沒什麼,大眾都能理解,以後多注意就行。」
狄秋鶴點頭表示明白,眼睛還盯著賀白。
刑邵風見狀忙識趣離開,上了後面助理的車,把保姆車上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司機在刑邵風離開后把擋板升了起來,狄秋鶴立刻挪過去把賀白抱到懷裡,拿起後座的毯子圍住他,哄道,「對不起,是我衝動了,不該那麼逗你。」
賀白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聞言側頭看他,板著臉問道,「知道錯了?」
「知道,我不該在鏡頭那麼多的地方鬧你。」狄秋鶴忙自我檢討,表情認真,看起來誠意十足。
賀白眉眼軟化下來,挪動身體正對著他,問道,「那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幹了?」
狄秋鶴安撫的捏捏他的耳垂,垂頭親他的額頭,無聲討好。
「……蠢死了,知道我會生氣還偏要亂來。之前就跟你說過,在《成家軍》的獎項下來之前,我們的關係不適合公開,你再忍幾天就好了,急什麼。」賀白的心徹底軟了,伸臂抱住他,皺眉揉亂了他的頭髮,「你再這麼氣我,小心我家暴。」
「是我不對。」狄秋鶴抱緊他,再次道歉,「對不起。」
賀白徹底不氣了,側頭親他一口,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扯他耳朵,「原諒你這一次,好了,先吃東西,我明天去給你買內褲,大紅色的。」
狄秋鶴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他這不記仇還好哄的性子愛得不行,使力把他抱到自己身上坐著,靠在椅背里,順毛一般摸了摸他的后脖頸,見他乖乖的趴在自己懷裡,越發覺得窩心,垂頭親吻他的頭頂,低聲道,「對不起。」
「都說了原諒你了,不用再道歉了。」賀白用腦袋撞了撞他的肩膀,十分放鬆的癱在他身上,心情又好了起來,問道,「我看人家本命年不止內衣穿的是紅的,用的一些小物件也是紅的,要不我再給你買點紅圍巾紅領帶紅襪子之類的?」
「那紅色的小雨傘你喜歡嗎?」狄秋鶴挑眉,在他耳邊曖昧詢問。
賀白一愣,然後沒好氣的直起身翻他一個白眼,爬下去自己坐著,用行動表達自己的不喜歡。
狄秋鶴低笑兩聲,伸臂把他抱回懷裡,繼續膩乎乎的哄他。
頒獎典禮結束得有點晚,等兩人在外面吃了宵夜回到家時,賀白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對不起。」
洗漱上床后,賀白隱約間似乎又聽到了狄秋鶴的道歉,他微微皺眉,嘟囔,「幹什麼一直道歉,我真的不氣了……蠢不蠢……」
狄秋鶴微笑,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窩,安撫的摸摸他的頭髮,蹲在床邊等他徹底睡熟了才去洗手間洗漱。
幾天後,當狄秋鶴站在另一場頒獎典禮的領獎台上,對著台下說著獲獎感言時,賀白終於明白了那天狄秋鶴為什麼要一直跟他道歉——因為這辣雞就沒準備改掉亂說話的毛病!
「遇到你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的讓人期待。」狄秋鶴看著台下抬手扶額不與他眼神接觸的賀白,眼中笑意加深,挪開視線掃一眼台下,說結束語,「再次感謝《金球榜》,謝謝。」說完後退,鞠躬,走程序下台。
掌聲響起,賀白又氣又絕望——完了,今天又要被刑邵風教訓了。
當晚,狄秋鶴被生氣的賀白丟進了冷宮——書房。
又過了兩天,年度網路盛典舉辦,狄秋鶴獲得了年度最高人氣獎,再次上台站到了聚光燈前。
「感謝身邊一直有你。」
賀白一臉麻木的低頭,拿出手機給刑邵風發認錯簡訊,然後在狄秋鶴下台之後狠狠踩了他一腳。
元旦到來,又一場年度總結式的頒獎典禮召開。
「我不去。」賀白把邀請函塞到刑邵風手裡,縮回沙發上,用毯子把自己罩起來,「你帶著那個智障走吧,我不想被氣死。」
被嫌棄的狄秋鶴一點不在意的走上前,隔著毛毯親了親他的頭頂,溫柔道,「那你在家乖乖的,我參加完典禮就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賀白伸出腿,毫不客氣的踹了他一腳。
狄秋鶴寵溺的笑了笑,捏他腳踝。
如此又是兩場活動過去,刑邵風無奈了。
「公關不了了。」刑邵風在電話那邊無奈嘆息,說道,「網友們不買賬了,你們選個時間正式公開吧,拖得越久輿論對你們越不利,現在已經有網友在罵狄秋鶴惡意賣腐,故弄玄虛了。」
賀白眉心跳了跳,看一眼端著牛奶從廚房出來的狄秋鶴,低低應了一聲掛掉電話,靠回了沙發里。
「誰打來的?」狄秋鶴放下牛奶,湊過去抱他。
賀白任他抱著,回道,「刑邵風打來的,他讓我們找個時間公開關係。」
狄秋鶴眼睛唰一下亮了,手臂不受控制的收緊把他往懷裡壓了壓,反應過來后又連忙放鬆,壓下心裡的竊喜,強裝平靜的問道,「他怎麼突然這麼要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出事,就是網友們起了猜測,有了一些不好的評論,等咱倆公開了就沒事了。」賀白回答,坐直身端起牛奶一口喝完,然後側身扒在他身上,蹭他脖子,「我困了,抱我上去,咱們早睡早起。」
如此輕易的達到目的,還完全沒受摧殘,狄秋鶴開心得幾乎要飛起來,二話不說就把人抱了起來,帶著人上樓回房美滋滋的睡了,滿腦子都是以後正大光明秀恩愛的幸福生活。
半夜,狄秋鶴被身上的騷動折騰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想翻身卻發現四肢都被固定住了,完全動不了。
「小白?」
他很快恢復了清醒,側頭看向站在床邊的賀白,疑惑,「你怎麼醒了?身體不舒服?」
賀白站在床邊看著他,微笑,搖頭,「不是,我是心裡不舒服。」說完抬手亮出手裡的剪刀,在他陡然瞪大的眼睛里緩慢挪到他的下/身,剪掉他的褲子,溫柔的握上小秋鶴,低聲詢問,「秋鶴,你是不是以為我上次說要家暴的話,是騙你的?」
狄秋鶴立刻激動了起來,想起生日時的那場捆綁小驚喜,心頭火熱——如果小狗仔的家暴是這種類型的,那他願意每天都這麼來一次!
五分鐘后,他的心涼了,因為賀白居然拿出了一個冰袋。
「……我會廢的。」他試圖自救。
賀白拆冰袋,拿出一塊冰放到他的身上,輕輕滑了滑,微笑,「別怕,我有分寸。而且廢了也沒關係,我覺得無性婚姻也挺好的。」
狄秋鶴被冰得肌肉緊繃,身體冰火兩重天,又爽又虐——小狗仔超生氣……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