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四周是綿延不絕的山,太陽火辣辣的照射著莽荒獄。
人站在沒有梧桐樹遮擋的太陽下,皮膚被曬的滾燙,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桐塢皮膚薄,薄薄的皮一曬,肌膚就沁出汗珠,透明晶瑩的水珠水嫩剔透宛如清晨最乾淨的晨露,帶著微甜,那絲微甜淺淡繾綣微風一吹就逸散開,初淡淡的,太淺淡,到不了人的鼻尖就溢散了。
桐塢狼狽的趴在地上,沾了一臉塵土,裸露在外的皮膚燙的紫紅。
周圍圍觀的人哄堂大笑,像看一隻雜耍的猴子,勾肩搭背,說著各種葷話,罵著各種髒話,趴在地上的桐塢耳邊充斥的都是污穢臟語。
「你們看那小子的樣,把他下身的二兩肉割掉是不是特像個女人。」
這群想女人想瘋了的糟漢子,無論是什麼話題最後都會引到女人身上。
「聽那些看守的獄卒說,臻川城主和修習葯術的昱陽城主共同研究出了一種葯,能讓男人變成女人。」
「真的嗎?」女人兩個字最能勾動這些男人敏感的神經,一聽到女人兩個字立馬來了精神。
提起話茬的男子,立馬胸一挺,「當然是真的。」他為了得到這條消息,可沒少冒著死亡的危險深入險地取得水晶玉送給那獄卒才得到的消息。
莽荒獄本來就是險地,深處更是被稱為死亡之地。
眾人唏噓。
要是有女人的消息,換了他們再危險他們也不會猶豫的。
這世界上沒有了女人,他們這些男人的存在還有什麼意思,無數年過去了,他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研究出女人。
即使失敗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但是他們從未停止過。
每月的月圓之夜,他們日日承受蛻皮洗髓換血之痛,無時無刻不在被女人吸引而引起的體內躁動,都提醒著他們對女人的渴望。
「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提到女人,他們的眼底都冒著精光,一臉嚮往。
男人通過藥物變成女人是需要條件的,據說昱陽城主施法滴了一滴心頭血損失了上千年的修為才在異世大陸上所有的人中選到了七個適合的人選。
這七個人更是在藥物改變的過程中死了四個,最後只剩下三個。
這三個由男人變成的女人』,實際上也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女人』,他們下半身仍舊保留著男人的象徵,只是上半身多了女人的特徵,她們都被稱之為『半女人』。
異世大陸的男人整體骨架較大,皮膚不好,變成半女人後,從背影看仍舊是個男人,皮膚粗糙,身材魁梧,聲音洪亮。
可即使這樣,他們三個變成『半女人』后,整個異世大陸都沸騰了,到處都是慶祝的聲音。
沉睡的西挽帝蘇醒,四大帝蠢蠢欲動,欲有插手之勢,而九大城主可沒有四大帝那麼有風度,九人為了爭奪三人的歸屬權,連續打了三天三夜,而其他但凡有能力插一腳的『大人』,更是連夜趕到臻川城主府的大門口,日日守在哪裡,吃在哪裡,喝在哪裡,就為了一睹「半女人」的面容。
而大多數最底層的人雖然不能靠近臻川府也都相聚聚集在一起放鞭炮,吃流水席,在自家府邸供上『畫像』。
三個「半女人」儼然已經成了整個異世大陸的男人們的「女神」。
她們出門香車寶馬,侍衛成群,九大城主親自為她們牽馬,所到之處都擠滿了人,眾人跪拜,激動的落淚,口呼『女神』,時人以見她們為榮。
眾人聊得熱火朝天,群情激昂。
而站在人群正中央的紅衣男子,長袍的下擺隨風而舞,黑耀石般的眼底帶著沒有溫度的嘲諷。
『假女人」他們都那麼崇拜,而桐塢這個真女人被一腳踢的趴在地上,滿嘴塵土,桐塢滿心憤怒內心深處卻又夾雜著濃濃的恐懼,她桐塢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多少孽,來到這個鬼地方,她明明就是一個女人,還憋屈的不敢讓任何人發現。
她怕變成禁臠。
那些男人未完的話,就是對九大城主能禁臠三個『半女人』的羨慕。
來到異世大陸已經幾個月,桐塢已經深刻感到到了這些男人的慾望有多可怕,他們骨子裡每一個細胞都有慾望的焰火。
「你小子磨磨唧唧幹嘛呢,你再不動手扒衣服,我們就扒光你的!」胡漢三正聽得有趣,被桐塢打斷,他臉上就帶了惱怒,回頭看桐塢趴在地上磨磨唧唧的也不動手,在哪兒裝死,他黃豆般的小眼睛一瞪,沖著桐塢放狠話。說著話又抬腳給了桐塢屁股一腳。
「他媽的真疼,活該他胡漢三打一輩子光棍。」這世道假女人被人捧,她這個真女人反而受人欺負,被胡漢三狠話嚇到的桐塢,連疼的發顫的屁股都不敢揉了,連忙爬起來,動手扯紅衣男子的衣服,紅衣男子他是一個男的,脫光也就脫光了,她桐塢要是脫光了就啥都露餡了。
胡漢三的一番動靜,又將眾人引到了桐塢和紅衣男子兩人身上。
桐塢雖硬著頭皮脫紅衣男子的衣服,但她以前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那裡干過當著幾十個如同餓狼般炙熱目光盯著的大漢脫男人衣服,那麼多人看著她,桐塢特別緊張,一緊張手就抖,這片異世大陸上的男人外面都穿著長褂,長褂上有兩派米粒般大小的扣子,特別小,梧桐手一抖,米粒般的扣子都成了死扣,越來越解不開。
桐塢的腦門都是汗珠,解不開怎麼辦,她一慌,手勁就大,然後紅衣男子的外褂就被桐塢扯開了,小小的,紫色,水晶鑽的扣子就蹦到了地上,發出『滴咚滴咚的聲音,扣子看著很普通,就跟街邊賣的贗品一般,紅衣男子很高,比桐塢高了一個多頭,外褂扯開,桐塢的視線就猛的正對紅衣男子胸口裸露出的大片肌膚,肌膚光滑,瑩潤光澤,盪著波光,像尚好的羊脂白玉,桐塢一下子就紅了臉,低著頭,悶聲悶氣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過了好一會兒,頭頂上都沒有聲音。
桐塢抬頭,正午,烈日當頭,刺眼的陽光晃著桐塢的眼睛,桐塢卻奇怪的看到了紅衣男子眼底的深處,他的瞳仁很黑,宛如黑曜石,特別漂亮,而他那雙漂亮的眸中卻沒有任何情緒,空洞洞的頹廢,沒有生機,像行屍走肉。
桐塢身體一僵,瞬時心臟縮緊,她在紅衣男子眼底的最深處看到了無望后想要對世界的毀滅。
對,就是毀滅。
不……是有『半女人』了嗎?
桐塢咽了咽口水,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你他娘的,快點扒,愣什麼愣。」周圍的人都正對著紅衣男子裸露出的肌膚泛著yin穢的光,雙眼冒綠光,在心底吶喊,「脫,接著脫。」然後桐塢就停了下來,急的他們滿心火。
胡漢三更是直接,抬腿又給了桐塢一腳。
桐塢本來就離紅衣男子近,胡漢三這一腳直接將桐塢踢到了紅衣男子的懷中。
看著跌倒在紅衣男子懷中的桐塢,胡漢三的小眼睛咕嚕嚕的亂轉,泛著壞水,他突然站出來,大聲說道:「來,來,來……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打什麼賭?」眾人一頭霧水。
胡漢三壞心眼特別多,為人有惡毒,他的嘴一張一合,餿主意一個比一個多,「咱們讓那兩個小子互干,賭誰持續的時間長。」
胡漢三眯著眼,出了個超級惡毒的點子。
胡漢三的這一提議,立馬再次引爆了現場。
「把那兩個小子都脫光,誰也不能作弊。」有心眼多的,怕穿衣服有人動手腳,摸著下巴不緊不慢的說道。
「脫就脫,誰怕?」胡漢三梗著脖頸,罵罵咧咧的喊道。
說完他一挽袖子,帶著好幾個人,就氣勢洶洶的沖著桐塢兩人走過去。
彪悍的大漢們,粗魯的扯著紅衣男人的胳膊,鐵拳砸著兩人的臉,摁著桐塢的頭,拽兩人的頭髮,撕兩人的衣服,紅衣男子一動不動,不反抗,眸子無神,很快紅衣男子俊美的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整張臉都腫了,衣服被撕扯的不像樣。
「滾開。」桐塢嚇的就跟篩糠似的,抖的牙齒都在打架,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胳膊更是不自覺的抱住了胸部,雙腿亂踢躲開那些即將扒她衣服的人,慌張間,桐塢觸及到那人的眼睛,面對迫境,那人的眼睛依舊無波無痕,了無生機,只垂下睫毛,眼尾上調,變勾勒出一個讓人毛骨悚人的笑。
「都是男人怕什麼?」幾人露出猙獰的笑。
眼看那些人的手就要摸到桐塢了,桐塢緊張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踢騰著雙腿,努力往後撤,她一咬牙,壓下自己心底對紅衣男子的懼怕,一翻身,整個人都和紅色男子貼在一塊,兩人肌膚相貼,臉貼著臉,鼻子頂著鼻子,緊密相貼到密不透風,桐塢在上,紅衣男子再下,桐塢自欺欺人的想,即使她後面的衣物被那些人撕開,她前面和紅衣男子緊緊相貼,應該能多留一會兒,桐塢的腦袋轉的飛快,想著自救的辦法,緊張害怕,渾身都是汗,她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桐塢的額頭滾落直至紅色男子的唇。
桐塢微微仰著脖頸,她一眨眼,眼睜睜的看著那顆水珠『滴咚』的滴在了男子的唇間。
帶著香甜的淺淡的味,是體香,男人身上有男人的味道,女人身上也有女人自己的體香。
猛然間,紅衣男子宛如死灰的眸子,蹭的點燃,他黑曜石的眸子太深邃,眸中的光芒太耀眼,迫使著桐塢睜不開眼,而四周站著的眾人紛紛倒地吐血,風停止了,天上的飛鳥掉了下來。
世界安靜了。
兇狠野蠻武力值彪悍的大漢們,在紅衣男子掀開眸子的瞬間都被震得飛出幾仗遠,口出鮮血,再無任何攻擊力,癱軟在地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