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修文)
?「什麼?」桐塢被夔羲問的一懵。
日頭西斜,光線透過梧桐肥厚的枝椏打在兩人身上,光線斑駁,一縷若有若無的馨香隱隱浮動拂過夔羲的鼻尖,
術法越高深,對女人的味道越敏感。
隨著那抹馨香的浮動,夔羲心底漸漸升起一股煩躁,口舌乾燥,呼吸加重,自制力向來很好的夔羲竟有些隱隱感到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獸性的本能漸漸蘇醒。
夔羲沉下臉,聲音驟冷:「你身上抹了什麼東西?」
夔羲的目光仿似帶著雷霆威壓,桐塢下意識的縮著肩膀,小聲的訕訕的回道:「沒抹東西,估計是天太熱,出的汗,別熏到您。」
說著話,桐塢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退。
夔羲卻認定桐塢身上抹了什麼東西,才使得他情緒不穩,那種感覺很怪,他倒不是厭惡,反而那抹馨香使得他靈台一亮,身心舒暢,壓抑許久的渴望得到舒緩,如一灣涓涓溪水淌過他的全身,舒服的他忍不住靠近『他』。
可夔羲是堂堂的『戰鬥狂魔』,他怎麼能對一混小子生出這樣的心思。
夔羲惡寒,他磨了磨牙齒,心底生出了惱意,掩蓋他先前的失態。
上一刻,神君大人還面無表情,下一刻就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夔羲果然是陰晴不定的性子。
周圍的人都自覺的後退,以防觸了神君大人的霉頭。
良久,夔羲怒火慢慢熄滅,臉上帶了抹似笑非笑,看著桐塢這個使得他心慌意亂的罪魁禍首眸中滲出了寒光,
「把他扔到水池裡,泡上三天三夜。」
泡上三天三夜,身上什麼味道都泡沒了,看桐塢那小子還怎麼使得他心跳紊亂。
看著兩個鐵甲侍衛駕著桐塢的胳膊,夔羲閉了閉眼,那種怪異的感覺散去,心口不再發悶。
突然蠻荒獄的平靜被打亂,一隻火紅的大鳥攜著狂風狂卷而來,它體型碩大,比八尺的大漢還高,它飛到夔羲面前轉身變成一清秀的少年,單膝跪地,清秀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激動,「神君,幻女再現了。」
「什麼?是真的嗎?」夔羲猛的站起,平淡的面部表情被緊張打破,他激動的幾步跨到清秀少年的面前,他的動作太猛,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此刻的夔羲,不復桐塢初見時的淡定,他呼吸急促,不斷的呼吸著,連敞開的外袍都忘記系住,他激動的拽住了清秀少年的前襟,無語倫次的問道。
「神君,幻女不僅再現,容貌也很美。」
被幻女再現的消息震驚,連駕著桐塢胳膊的兩個鐵甲侍衛都滯住,屏著呼吸,喘著粗氣,眸色通紅。
夔羲伸出手,離得不遠,桐塢能看到夔羲的手有些顫抖,然後他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清秀少年額間一指,眾人的頭頂上面就倒影出一個類似顯示屏的東西,再然後,桐塢就看到那個類似顯示屏的東西上面播放著一個女人的畫面,那個女人神色懵懂,唯唯諾諾,平凡的五官,不大的眼睛,踏平的鼻子,黯淡的膚色,就是一很普通的人,就連桐塢在現代時的一般的女生都比不了,雖然不能稱之為丑,但也跟美完全不沾邊。
令桐塢驚詫的是這樣的女人都能稱之為容顏傾城,那他們的標準也太低了吧。
而莽荒大陸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桐塢所想,他們只知道幻女再現了,還是一個有著不錯姿色的美人,跟上一個黑熊似的幻女比起來,現在的這個幻女實在是太美了。
半女人雖然是女人,但他們到底不是真正的女人,夔羲聽到會嗤之以鼻,但幻女不同,她是真正的女人,能緩解他們夜圓之夜痛苦的女人,儘管她和男人校核之後,不能孕育男子的孩子,但她也比半女人強多了。
他們莽荒大陸終於有女人了,雖然姿色平平但是也比先前的幻女好看了些,對於他們這些數十萬年沒有見過女人的男人來說已經都是天仙了,雖然她不能為他們生孩子……
男人們都被幻女出現的激動的渾身顫抖,他們現在已經顧不得桐塢了,兩個先前駕著桐塢的鐵甲侍衛也早都被幻女勾到了魂魄,扔下桐塢跟著夔羲走了,只一盞茶的功夫,蠻荒獄就只剩下桐塢一人。
看著空蕩蕩的莽荒獄,桐塢一時之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裡?
「桐塢?」桐塢不遠處有人再喊她,聲音急喘,聽起來很難受。
桐塢回頭,看到一個頭髮發白滿臉皺紋的人倒在地上,他的腰腹似乎被野獸咬了一口,在不斷的流血,他氣息微弱,那大喘氣的呼吸彷彿下一秒就能死去。「桐塢莽荒獄的人呢?」
桐塢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下剛才的事情,說完就焦急的詢問道:「蔣伯伯你怎麼了?」
桐塢能在蠻荒獄安然生存了三個多月,多虧了眼前的蔣真,他的術法是靈術,在蠻荒獄開礦,地勢險些,很容易受傷,雖然他們不會死,但受了傷依舊會疼,蔣真的術法正好能幫助那些人避開險地,蠻荒獄的人才不至於步入險地身受重傷,承受斷骨肉裂之痛,所以蠻荒獄中的人都會給蔣真幾分顏面,桐塢也不知道怎麼投了蔣真的緣,蔣真罩著她,莽荒獄中的人才沒有那麼早下手動桐塢,讓桐塢渡過了三個多月。
「都走了也好,爺爺快不行了?剛還擔心爺爺走了以後在蠻荒獄誰護著你。」蔣真說一句,喘一句,而腹部的血流血不止。
「蔣爺爺你只是受傷了,很快就會好的,莽荒大陸的人都是不會死的。」桐塢跪在一旁,從身上撕下一條布條,為蔣真包紮傷口,傷口太大,很快布條就沁滿了血。
「沒用的孩子別忙活了,我的術法是靈術,最貼近自然,幾個月前我隱隱的感覺到時間不再是停滯不前而是再緩慢的流失,儘管很慢,但我還是感覺到了,我已經活的夠久了,即使今天不受傷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蔣真活了很多年,在時間沒有停滯前,他就老的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現在時間開始流動,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勁頭。
他今天就是為了驗證他的推測時間開始流動才深入險地,被野獸攻擊所傷,流了一路血,硬撐回來的。
桐塢手中的動作僵住,看著垂死的蔣真,淚水噼里啪啦的無聲往下流,這個老人,是她來到蠻荒獄后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
「孩子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護著你嗎?」
桐塢緊咬著下唇,咬了咬頭。
「我有一個孫子他比你還要小很多,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他,你們都是小小的瘦瘦的,等到爺爺去了,你就幫爺爺照顧他好不好?」蔣真說完,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
看著蔣真越來越緩的呼吸,桐塢的眼淚流的更猛,她其實知道蔣真在死之前都在為她打算,蔣真知道她無處可去,才能她去找他的孫子,讓她有個地方可以,「爺爺我答應你。」
看到桐塢點頭,蔣真從胸口掏出一塊牛皮紙遞給桐塢,還沒等到桐塢接過來,蔣真就閉上了眼。
……
桐塢親手為蔣真挖了一座墓,她跪在蔣真的墓前跪了一天一夜,等到眼淚都哭幹了,她才再次磕了三個頭站起來,摸了摸懷中揣著蔣真留給她的牛皮紙踏上尋找蔣真孫子的路。
桐塢沿著牛皮紙上的路線,在森林中穿行了幾日,才走到了莽荒獄的邊緣,桐塢低頭看了眼渾身髒兮兮的自己,自從到了莽荒獄,她已經三個多月都沒有洗過澡了,身上已經臭不像樣了,她聽到耳邊有潺潺的流水聲,忍不住向著有水聲的地方走去,夜已經深,天邊掛著彎月,波光粼粼的水,透著絲絲的涼意,桐塢脫下鞋用裸露的腳撥了撥水,夏日酷熱,夜晚仍舊燥熱,腳一碰觸到水面,絲絲的涼意沁的人滿身舒坦。
樹林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連個動物都沒有,桐塢咬了咬牙,趁著夜幕,脫下衣服,赤身走進了水中,涓涓的流水拂過桐塢的肌膚,驅走了桐塢心底的酷熱。
正在水中肆意遊動的桐塢,沒有察覺到她額間的晉江花型發出灼熱的光,那股光匯成一股熱流席捲她的全身,每過一處她的美就增加一份,那股熱流就像PS在緩慢精雕玉琢的雕刻著她的每一寸肌理,額頭變得更加的光潔,睫毛濃密翹長,眼睛拉長,鼻子變挺,下巴變尖,肌膚瑩潤如玉泛著光澤,胸脯高聳,腿變長,熱流涌過的每一寸都在雕琢成最完美的傑作。
今晚是夜圓之夜,是莽荒大陸所有男人最難熬的一天,蛻皮碎骨,術法越高,疼痛越厲害,今晚顓孫迺-選了一處最為僻靜的山林選擇渡過月圓之夜,他的疼痛比普通人來的更加的猛烈,所經歷的痛苦常人都難以忍受,他看了一眼月色,月色即將露出最圓的面容,他做好準備,等待蛻皮碎骨的時刻,忽聽到流水潺潺的聲音,那潺潺水聲中涓攜著一抹淡淡的馨香,那抹馨香像最美味的甘露般吸引著他,他喉頭一動,忍不住向著那抹馨香的源頭走出,他術法極高,走路無聲,他扒開兩邊的一人高的青草叢,露出下面不遠處的涓涓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