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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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這邊基本穩定，燕昱澤已經削弱了李丞相將近一半的勢力,其他人暫時也翻不起多大風浪,他自然更惦記邊關那邊。多年征戰，他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已不是言語能夠訴說的,在確定燕池國當真有異動之後，燕昱澤立即請旨前往邊關。
皇帝有些懷疑地打量著他,沉聲問道：「你在戰場上傷了身子，哪裡還能再去？我朝人才濟濟,還不至於要讓你一個王爺去犯險。」
燕昱澤苦笑了下，低頭說道：「兒臣多謝父皇體恤，但兒臣在邊關那麼多年,不去看一眼實在放心不下,且三妹還不知如何了，兒臣想去接她回來。」他抬起無力的手握了握,又道，「兒臣知道這不爭氣的身子是再不能上戰場殺敵了,但兒臣還懂得用兵之道，兒臣想在有生之年再為父皇多做些事。」
燕昱澤這樣的人突然真情流露，縱使皇帝不喜他也忍不住有些動容。畢竟燕昱澤是真的為這個國家做了不少事,能力也是旁人及不上的，若非他當年是靠著先皇後娘家上位又害了他們一家，怕燕昱澤知曉后利用權力報復，他也不會一直打壓這個兒子，明明這才是最適合的繼承人啊！
不過如今燕昱澤已經沒幾年好活,他就順了兒子的意也無不可，正好這一次去了戰場，燕昱澤就得把京城的權力都放下了，說不定……還會有去無回。
剛剛溫情了一瞬，皇帝就又冷硬了心腸，覺得此時派燕昱澤去邊關監軍是最好不過的事。這段時間燕昱澤動作太多，嘉親王和李丞相等人都吃了不少虧，再這麼下去，嘉親王這個擋箭牌就廢了，他正培養的四皇子豈不是就要被推上風口浪尖？
沉思片刻，皇帝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好男兒志在四方，父皇也不願看著你被困在這京城，此次你便以監軍的名義去，再許你軍師之職。若燕池國當真無誠無信意欲開戰，便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皇帝疑心甚重，以擔憂燕昱澤為名，當即叫來太醫為他看診，直到聽太醫說燕昱澤身體還是那般，不宜過度操勞，這才真正放下心，下旨命燕昱澤前往邊關。
燕昱澤本就是在戰場上傷的身子，回京后如同廢人，還是剿滅山匪、淮成救災兩件事才讓群臣百姓再一次看到他的能力，而這一次他拼著身體不適也要前往邊關，更讓他的名聲在百姓間上升了一個高度。
如今還不是造勢的時候，但衛明珠不可能讓燕昱澤默默無聞的付出，再把功勞安在別人頭上，所以縱使心中萬分不舍，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安排人手去引導輿論，不為把事情鬧大，只為在百姓心裡留下一道痕迹，更加堅固燕昱澤的英雄地位。
在現代的時候，也有一兩位領導人在全民心中的形象都是至高無上的，提起來無人不誇、無人不服。衛明珠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只要燕昱澤的好形象在百姓心裡扎了根，那無論將來遇到什麼事，即便是栽贓陷害也不會被眾人接受，這是一層無形的保護膜，更會在出事是時候讓更多的人站在燕昱澤這邊，同他一起對抗敵人。
去邊關還要月余時間，燕昱澤不敢耽擱，收拾妥當便準備出發。他和衛明珠尚未成親，不好明面上多說話，只好在臨行前一夜悄悄潛入了衛明珠的房間與她話別。
門外有紫芸守著，不用怕有丫鬟誤闖進來。燕昱澤就讓衛明珠靠坐在軟榻上，拿了炭筆在巴掌大的硬紙上畫衛明珠的肖像畫。素描「照片」還是之前三公主離京的時候，衛明珠想出來的。捲軸畫像不易保存攜帶，她就想出這麼個主意，可以讓三公主把在意之人的肖像隨身帶著，以解思念之情。
當時她畫功不夠，怎麼畫都不像，燕昱澤在旁邊卻是學會了。他本來畫畫就好，練習幾次便畫出了肖像畫的神^韻，一眼看去就知道他畫的是誰。如今他也要離開了，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便也想著畫一張衛明珠隨身帶著，時時都能看到。
半個時辰之後，燕昱澤才畫完，拿著畫像坐到衛明珠身邊給她看，笑道：「是不是很像？」
衛明珠也笑，「是很像，你畫得越來越好了，我就沒畫畫的天分。」
燕昱澤看著她的笑容，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不想笑就別笑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衛明珠閉了下眼，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你要去邊關，我心裡確實很難受，但是我畢竟是在京城，住在將軍府好吃好喝，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在外面千萬不要挂念我，戰場上刀槍無眼，你一定要專心禦敵，小心謹慎，平安歸來。」
保家衛國是好男兒該做的事，衛明珠擔憂得厲害，卻做不出哭哭啼啼的事，反而要叮囑燕昱澤不可分心。燕昱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保證道：「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放心吧。你在京城也要小心，李丞相很可能是燕池國的姦細。」
衛明珠震驚地睜大了眼，立馬坐直了身子，「李丞相？怎麼可能？已經證實了嗎？」
燕昱澤搖頭說道：「目前還沒找到確鑿的證據，但我盯著他很久了，最近這半年他連遭重創，又不知是誰在對付他，難免亂了方寸，露出一些破綻來。雖然還沒有證據，但我已有八分確定，他就是燕池國的人。」
衛明珠想了想，遲疑道：「潛伏几十年，爬到丞相之位，居然還在報效燕池國？」
「你還記得他兒子嗎？他嫡出幾個子女，個個頑劣不堪，卻又很得他寵愛。從前我就覺得奇怪，堂堂丞相怎麼一個孩子都教不好？想來是他嫌棄他們血統不純，不是純正的燕池國人，這才做出一副寵愛的樣子，其餘並不理會。從頭到尾，他在意的只不過是他的權力罷了。」
「這麼說……他和皇貴妃聯手助嘉親王上位，卻很可能是在暗中捧殺嘉親王。若你當真喪命，嘉親王上位后便會受控於他，若你和嘉親王兩敗俱傷，其餘皇子還小，他依然大有可為。他唯一沒算準的便是你會故布迷陣，把他給騙了過去。」
燕昱澤點了下頭，沉下臉道：「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身份，難怪他數次派人刺殺我，我還以為是燕池國的人來報仇，結果全是他操控的。不過既然他暴露的，那一切便不足為懼。這次我去邊關鎮守，他一定會再有動作，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定叫他插翅難飛！」
衛明珠知道李丞相不單是燕池國的姦細，還是燕昱澤的殺母仇人，這次機會難得，燕昱澤自然不會放過他。她握住燕昱澤的手，叮囑道：「越到後來越要小心，千萬不要大意輕敵。」
燕昱澤捉住她的手在唇邊輕吻了下，笑著應了，「都聽你的，明明比我小了好幾歲，怎麼什麼事都要操心？你且安心等我回來，我會帶著三妹和大舅子一起回來。」
「好，我等著你，明日我便不去送你了，我怕我忍不住失態。」
燕昱澤也不想看到她哭，自然應了，「也好，那今晚，我們便早點安歇吧。」
衛明珠懵了懵，眨眼看著他極其自然的神態，說話都結巴了，「什、什麼安歇？你還不走？」
燕昱澤拉著她的手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重聚，你捨得我現在就走？」
「可、可是我們也不能、不能……」
眼看她要急了，燕昱澤才笑了起來，「你是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想與你和衣而眠，多與你相處一晚罷了，可沒想做什麼別的事。」
衛明珠哪裡還看不出他眼中的笑意，竟然被他給調戲了！虧她剛剛還在想要是他真想做什麼，到底是答應還是拒絕呢。她羞惱地踩了燕昱澤一腳，跑到另一邊坐下，臉卻紅得發燙，感覺自己剛剛居然在認真考慮，真是好丟人啊！幸虧沒被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燕昱澤緊隨在她身後，看到她害羞的樣子，心裡便軟軟的，悄聲說道：「今晚不走了好不好？就只是和衣而眠，明日我便真的要走了。」
衛明珠捂住臉，其實心裡也不想這麼快跟他告別，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下頭，「那你保證不許亂動，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壞了，總是戲耍我！」
燕昱澤一揮掌熄滅了蠟燭，將衛明珠打橫抱起，在她耳邊悄悄地道：「哪裡是戲耍？分明是喜歡你才與你玩鬧，如此不是很歡喜？」
「不許說了，趕快睡吧！」
「時辰還早，不如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黑夜裡哪裡還看得清？燕昱澤湊到她面前，順勢就吻了上去。他們的確是和衣而眠，連腰帶都緊緊地系著，可露在衣服外面的……親親抱抱一樣都沒有少。
最後衛明珠靠在他胸膛上睡過去的時候，憤憤不平地想，男人在床上的鬼話果然不能信，什麼「不碰你」、「就親一下」、「就抱一會兒」，全是假的！要不是說好了不動衣服，她差一點就被吃干抹凈了！
等她睡熟以後，燕昱澤含笑看著她，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離別多是傷感，他還是喜歡看她甜蜜羞澀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明珠這篇預計一星期以內就完結啦~接檔文《農門小嬌娘》已開，歡迎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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