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不明信號
您所查看的章節被饕餮吃掉了,請1小時后再刷新薩厄·楊對於這種評價欣然領受,他啪地按了一下確認鍵,一邊仰頭看屏幕,一邊隨口道:「喲,謝謝誇獎。」
楚斯走到操作台邊:「恕我直言,你可真不要臉。」
薩厄·楊笑了:「彼此彼此。」
楚斯掃了眼滿是複雜數據的大屏幕,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仔細翻看著手裡的通訊器,把每個程序都點開檢查了一遍。剛翻到一半一抬眼,就看見薩厄·楊偏過頭來,似笑非笑地道:「怎麼?通訊器從我手上過了一下,就這麼不放心?」
「畢竟你有過前科。」楚斯不冷不熱道。
當年剛進療養院的時候,他和薩厄·楊不對付到了極點。那時候的楚斯陰鬱寡言,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後遺症使得他常年頭疼得厲害,睡不了一個好覺,渾身是刺,誰碰扎誰,能動手的絕不動口,跟薩厄·楊這個天生反動分子湊一起就能搞出一場局部地震。
十來歲的年紀非常要命,剛好處於就愛跟人對著乾的叛逆階段。他們兩人骨子裡某些點其實很像,唯一的區別是楚斯恨不得全世界都別煩他讓他一個人呆著,而薩厄·楊則是見天找刺激恨不得要煩死全世界。
就連療養院的看護們都時時刻刻提著心盯著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岔開,避免狹路相逢的局面,但這招也只能攔一攔楚斯,根本攔不住薩厄·楊。
因為薩厄·楊想搞事的時候,非常善於見縫插針。
一切東西只要從他手裡過一遍,你就別想再用得安生,哪怕他只碰了十幾秒。
當然,前提是他有那個興緻的話。
楚斯的通訊器、耳機、生理狀況檢測儀等等都遭過他的毒手。
好在薩厄·楊那樣的狀態只持續了一年,一年後他似乎終於宣洩掉了那股勁一般,慢慢變得懶散起來,就連找刺激也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儘管那段時間十分短暫,但至少讓楚斯從此記住了一件事——當你跟薩厄·楊不同目的不同戰線的時候,任何東西都不要輕易讓他碰。
薩厄·楊對於楚斯的警惕似乎很無奈,他嘆了口氣,「親愛的,這次你真的想多了。你認為在那種跟液氮和炮管比速度的情況下,我會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對你的通訊器做什麼嗎?當然,能被長官你這樣高估,我非常榮幸。」
「說得跟真的一樣,不過很遺憾,我一個字也不信。」楚斯嘴上依然毫不留情。
但就事實來說,薩厄·楊這話其實很有道理,那種情況下哪個正常人都不會再分神去干別的把戲,那簡直是上趕著找死拿命開玩笑。
楚斯垂著眼睛,手指依然固執地點向了最後一個未查的程序。
就在他粗略一掃準備收起通訊器的時候,屏幕上突然炸開了滿天星,各種亂碼一樣的光點從上閃到下,晃得楚斯眯起了眼,然後瞬間變成了一片浩瀚又安靜的星海。接著通訊器固有的電子音突然出了聲,用一種葬禮般莊嚴的語氣說道:
「Surprise,送給一定會檢查通訊器的楚長官。」
這聲音出來的同時,薩厄·楊還一邊敲著他的按鍵,一邊頭也不回地同步配了個口型。
楚斯:「……你一定要這麼孜孜不倦地證明你病得不輕么?」
薩厄·楊卻沒有回話,甚至都沒有看楚斯一眼。他那雙顏色極淺的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飛速滾動的字元印在他的眸子上,像薄而冷的玻璃。嘴角卻翹起了一個弧度,又很快收了起來。
這人不笑不眯眼的時候,側臉的輪廓線條硬而深,顯出的氣質不是輕挑也不是傲慢,就是一種難以接近的冷感。
楚斯通訊器里被動那個真的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手腳,大概也真的是因為植入的時候時間很緊,就連不專攻這個的楚斯自己也能輕易地把它清除出去。
不過這個小小的程序並沒有勞架楚斯動用他金貴的手指。那一片浩瀚又安靜的星空只存在了五秒,就蹦出來一個提示,顯示垃圾程序已被自動清除。
可見薩厄·楊是真的純手欠,閑得蛋疼。
唐和勒龐在後面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兩人,又同時轉頭偷偷問安靜的劉:「誒,當年我們那幫人裡頭就數你知道的事兒,最多還都悶著不說。你……聽過咱們長官和那誰的事情嗎?」
劉:「我只知道他倆認識,據說曾經關係特別差,沒了。」
勒龐翻了個白眼:「廢話,所有人都聽過這個。但是……這看著一點兒也不像是你死我活的那種關係差呀。」
劉一攤手:「鬼知道。」
「勞駕你們以後有悄悄話別說出聲,尤其別當著正主的面說出聲。」楚斯冷冷地說道。
這見鬼的地方說話還帶迴音,說個悄悄話都是循環加強版,聽得人心情複雜,非常糟心。
薩厄倒是短促地笑了一聲:「這麼想知道我跟你們長官有過什麼糾葛?」
他說完從眼角瞥了他們一眼,手指卻輕描淡寫地敲下了最後一個鍵,滿牆的屏幕瞬間全部刷新成一個相同的界面,壯觀得令人驚嘆。
「楚長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親愛的仇人薩厄·楊為您揪住了50001的小辮子。」
他們落在前院,他身邊除了連滾帶爬的大小拖把,並沒有其他人。
「什麼誰!剛才那是爆炸聲是怎麼回事!我好像還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拖把幾乎是把自己摔到了院牆角,背後抵著牆壁,死摟著小拖把縮在陰影里。
「剛才有人跟我說了句話。」楚斯也閃身到了牆邊。
「我嗎?我一直在叫啊!」拖把目光驚疑不定地掃過各處,順口回道。
楚斯皺起眉:「不是你。」
那嗓音在混沌中顯得模糊不清,但應該是個少年,從沒聽過,又說不出的熟悉。
未等他細想,呼呼的風聲再度從上空甩了過來。
「老天——」拖把目瞪口呆地仰著臉。
就見三根巨大的銀色抓索從上空甩了過來,抓索劃過每一寸空氣,都發出細微的噼啪聲,聽得人寒毛直豎。
不過轉眼,拖把就反應過來,寒毛直豎並不是單純因為驚慌害怕,而是因為靜電。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抓索轟然落地,連帶著整個星球碎片都震動不息,幅度大得他們根本坐不穩,差點兒成了圓盤上的滾珠。
抓索準確地順著碎片邊緣滾下,繞到底盤之下。
金屬抓索的尖頭勾在石塊和斷崖上,撞擊聲尖銳得刺耳。
整個星球碎片被這三道抓索牢牢兜住。
拖把在無可抵抗的震動中被甩得撞了好幾次牆,在砰砰聲中鼻青臉腫地喊:「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嘈雜聲太多,他得用咆哮的方式才能讓楚斯聽見。
「是那個叫什麼楊的恐·怖·分子終於受不了你鬧暴動了嗎!!!」
「閉嘴!」楚斯說道。
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銀色物體緩緩從星空中浮現出來。它由數個大小不一的扁圓拼連而成,乍一看,活像數個攢聚成群的鋼鐵蜘蛛。
而那三根抓索,就是從那「鐵蜘蛛」上垂下來的。
它顯身的一瞬,楚斯臉色就變了,「太空監獄?」
拖把:「什麼!!!!太空監獄炸我們幹什麼?!」
這個比整片黑雪松林還要大一圈的傢伙,不是別的,正是用來流放危險分子的太空監獄,薩厄·楊本該呆著的地方。
整個星球的人都知道太空監獄,也都清楚它意味著什麼,但恐怕還沒有人在這樣的境況下,以這樣的角度仰望過它。
誰特么能想到,惡魔集中營有朝一日會飄到自己腦袋頂上來?!
但楚斯卻對這個龐然大物太了解了——
那三條抓索看起來並不粗壯,卻強韌得驚人,畢竟構成太空監獄的那些圓盤,就是用這種材料相勾連的,在茫茫星際間牽拉了數百年,磨損率還不到17%。
這樣的東西,想要承受住這塊星球碎片,簡直易如反掌。
況且抓索頂頭的鉤爪是中空的,內里的構造精密複雜,能夠在成功抓取目標的瞬間,構建出強力能量場。
嗡——
讓人震顫的聲音從星球碎片地底部傳來,帶有巨大排斥力的能量場已然成形,以一種無可抵擋的氣勢,配合抓索的拉拽,將碎片朝上推去。
那一瞬間,置身於其中的楚斯他們極其難受。
巨大的震蕩作用下,荒廢五十年的庭院圍牆終於倒塌成堆,飛散的塵土既沒有彌散開,也沒有落地,而是朝上撲去。圍牆廢墟咯咯作響,顫抖不停。
「我感覺很糟!像被人揪著頭髮拎上了天!!」拖把大聲喊著,「我們還跑得掉嗎!!」
「恐怕不行——」楚斯說著這樣的話,卻並沒有坐以待斃的意思。
他讓過一片煙塵,皺著眉悶咳出聲,在混亂中匆忙環視一圈。
對了!還有分給薩厄的那一角!
「這邊!」楚斯沖拖把喊了一聲,直接翻過倒塌的圍牆,朝邊緣撲去。
那一刻太過匆亂,以至於他幾乎弄不清自己推了那大小拖把幾下,又被別人拉拽過幾次。他甚至連拉拽他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就連翻帶跑地躍過裂口,落在另一塊地面上。
「你的火箭炮借我——」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然而沒等對方說完,楚斯已經條件反射地架起了他的R-72式,「閉嘴!」
他罵完才反應過來,說要借火箭炮的人是薩厄·楊。
只是那一刻,他手比腦快,反應過來的瞬間,炮口已經掃向了一個方向。
最新型號的R-72式火箭炮,轟擊效果驚人,附帶物質分離作用,最貴的一款可十彈連發。
轟轟轟——
炸裂聲驚天動地,一個接一個,轉眼間九發全出。
摔在地上的拖把還沒回魂,就被這地動山搖似的轟擊炸得尿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