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錦衣衛

幾名騎著快馬的漢子正沿著玉屏山的山路飛奔，因為他們在巡山時發現了一個由一隊官軍護送的大人物。「快點回去報告大當家，別讓這肥羊跑了。駕！」領頭的漢子還嫌這速度不夠快，又給了馬一鞭子。馬兒吃痛跑得更快了，一腳踏進水坑裡的積水，濺起了一片水花。

「大當家！老大！肥羊來了！」那領頭的漢子一進院子就大叫起來。

「什麼？你可看清了？他們有多少人馬？」張嘯急忙問到。

「百來號官軍護送，兩架馬車，一頂官轎。而且馬車的車轍印記很深，定裝了不少財物！」

張嘯卻奇怪的看了看陸昆「最近有哪路官員路過，怎麼沒聽你說起？」陸昆思索了一會說到「沒聽附近山頭報信說有什麼大人物經過啊？難道中途在哪斷了線。」

「那怎麼知道是好官還是壞官？這一票做嗎？」張嘯詢問陸昆。

陸昆哈哈一笑「管他是好是壞，老規矩，搶了再說！如若有點政績留一半財物給他。如若是個貪官污吏，嘿嘿。」陸昆做了一個殺脖子的動作。

「哈哈，好！小鐵，點齊三百人馬，我們去會會這肥羊。」張嘯笑著說道。

「我要去我要去！」鳳兒也拍手叫道。鳳兒擅使雙刀武藝不俗，素有「雙刀飛鳳」之稱，打起來了不但不用張嘯擔心，而且還像個急先鋒一般勇猛，每次出去打劫都是少不了她的。「你說你哪像個姑娘？整天就會打打殺殺？你看和你一般大的閨女哪個不是綉繡花，織織布希么的。」張嘯指著鳳兒笑罵道。

「那還不是怪你，把老娘拐進了土匪窩！」鳳兒嘟著嘴回罵到。

一名中年軍官騎在馬上，用無比銳利的眼光看著這安靜幽森的山谷。一名士兵正伏在他前面，耳貼地面像是在聽著什麼。接著那名士兵站起身來向軍官恭敬的說道「的確在遠處有支人馬在靠近，人數應在兩百人以上。」

中年軍官向身邊的一名副官問到「這條路線不是說一路都很安全嗎？」那副官急忙從懷中拿出一個冊子，翻了翻答到「回大人，我們現在正在中州縣玉屏山中，據年初中州知縣的報告，說是附近並沒有任何反賊和土匪。」

「回去記得把這知縣抓來辦了。就說他窩藏匪寇」軍官冷冷的說道

「是。」副官回答完，就遠遠的看見一彪騎兵從山間沖了出來，領頭的正是張嘯。

「真是一群膽大包天的土匪，居然連我們也敢搶。」那軍官冷笑道，抽出腰間長刀往後一揮，身後的士卒便井然有續的將火繩槍握在手中，開始準備點火繩。

張嘯一看官軍這不慌不忙的架勢便暗叫不好，普通官兵遇到這種情況早已驚慌失措。這並不是一支普通的官軍！張嘯連忙大聲叫道「是硬茬，別亂來！集中衝鋒，保持陣形！」剛一說完，乒乒砰砰的槍聲便響了起來，沖在前面騎兵雖然紛紛鐙里藏身躲避槍彈，但還是有不少人或坐騎被打傷打死，連人帶馬的翻在衝鋒的途中。張嘯知道，官兵就這麼一次有讓他們受重創的機會，一旦開槍結束，死的就輪到官軍了。「開火！」張嘯一聲令下，騎兵們紛紛抽出了背掛的火銃，點火發射。官兵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群土匪也能擁有如此規模的火器，頃刻間就被放倒了一片。

「這群土匪倒厲害」中年軍官咬了咬牙「但是……」隨著軍官抬起的手，官軍拆開了那兩架大車的木板，露出了兩個黑色的管狀物體。

「重型車載佛郎機炮！」這下輪到張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種火炮他曾經在瀋陽見過，這是按照被俘獲的葡萄牙海船上艦炮改進后製造的車載炮。具有裝填便利、發射速度快的優點，但是因為裝在了車上，所以轉向不靈，但是因為能發射殺傷力強大的開花彈，所以多用於遠程殺敵。哪有官兵護送誰還隨身帶兩門大炮的。「陸昆，你帶人從旁邊迂迴過去！散開，快散開！分散靠近，不要集中！」張嘯急忙大聲下令，騎兵們迅速的分成兩隊，張嘯和陸昆各帶一隊，分別從兩旁包抄了過去，避開了炮口。

「媽的，這土匪倒是見多識廣。老子開眼界了！」軍官罵到，他感到了壓力，這絕不是一群普通的土匪。精湛的騎術，整齊的衝鋒陣形，配備火器裝備，對車載佛郎機炮轉向困難的缺點和炮彈爆炸範圍都了如指掌的指揮官。

「弟兄們，抽刀上啊！」那軍官顧不得想這麼多了，他剛才的確小看了這群土匪，不過現在他認識到這群傢伙是絕對有資格和他們作戰的，所以他決定認真對付了。

隨著中年軍官的一聲令下，官兵們丟掉了正在換彈的火繩槍，齊刷刷的拔出腰刀向兩側衝來的騎兵迎面衝去。陸昆皺眉向在身邊的鳳兒說道「這群官軍怎麼這麼英勇？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麼敢拼的官軍。」

鳳兒卻將手中的雙刀一舞「這才夠勁兒！殺孬種我還沒勁去殺呢。」說完拍馬就衝進官軍之中，所過之處官軍血肉橫飛。雙刀飛舞畫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弧線，濺起的血花和那白色的刀光混在一起煞是好看。

中年軍官身邊的親兵越打越少，他向周圍望去絕望的發現他英勇的手下竟然敵不過一群響馬。突然他看到了不遠處和官軍撕殺的張嘯和張嘯手的雁翅刀，「雁翅刀？雁翅刀！」他的腦海中似乎想起什麼，他一把抓過了身邊的副官問到「前段時間跟蹤王大俠的老奎是怎麼報告的？是不是說的王大俠在中州縣城栽在了什麼雁翅刀張嘯的手中？」

那副官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好像……是有這回事。」

中年軍官一把放開了副官氣急敗壞的吼到：「媽的，原來是他！沒想到中州這彈丸之地也能出戰力如此兇悍的土匪！」

張嘯也發現了那軍官，擒賊先擒王，張嘯帶頭向那軍官衝去。那中年軍官卻不是軟蛋，對周圍親兵大吼「別管我了，你們衝出去，能衝出幾個是幾個，告訴上面。讓他們給我們報仇！」周圍的親兵迅速散開，「小鐵，一個不留！」張嘯說完就沖向了軍官。「明白，一個不留！」小鐵對著後面的親衛們說道。

「老大有令，一個不留！」

「老大說了，一個不留！」整個山谷里回蕩著他們的傳話聲。

那中年軍官和張嘯在馬上已戰了兩回合，張嘯那些大開大合硬砍硬架的招數在地上和武林高手交鋒並不佔優勢，但是在馬上使用起來卻是招招兇狠致命，無人能敵。那軍官早已被震得連武器都捏拿不穩了，只見眼前一花又是一刀劈來急忙用刀一格，不想這次連武器都被打掉在了地上。那軍官一驚，正準備掉轉馬頭就感到了脖子一涼，一股鮮血噴了出來。他慌忙用手捂住，好象希望把那血按回去一般，但是馬上他就開始張嘴想呼吸，卻發現總也吸不進空氣，摔下馬背，掉到地上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

喊殺聲漸漸的小了，終於最後一個官兵倒下了，眾人開始打掃戰場。張嘯的目光落到了那軍官屍體旁的刀，那刀他見過，叫做綉春刀。「等等，綉春刀？」張嘯像是想起了什麼，上去揭開了那軍官的盔甲，裡面露出了一片紅色的服飾。張嘯一驚，急忙又去揭開了個官兵的衣服，裡面露出了褐色，畫著一頭猛虎。張嘯大吼道「小鐵！你確定沒放過一個活口？」

「如果有活口，你把我活剮了好不？」小鐵在遠處一邊收集著火繩槍一邊應到。

「怎麼了？」陸昆和鳳兒走了過來。鳳兒也是埋怨道「兩大馬車運了兩門炮，這些傢伙真不夠意思，連點銀子都捨不得裝……」本來準備大發牢騷，但看著張嘯的臉似乎並不高興，於是也識相的閉上嘴。

「綉春刀，紅色飛魚服。手下全是褐色猛虎服……錯不了，他們是錦衣衛的人！」張嘯沉著臉說到。

俗話說的好，寧可得罪活閻王也不得罪錦衣衛，這下可闖下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