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可以用你的嗎?」她回過頭來看他,沈摯覺得她的臉近在咫尺,連上面細小的痣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喉嚨好像打結了,磕磕巴巴的回答,「當然可以,你、你不嫌棄我就好。」
怎麼會嫌棄你呢,饅饅心裡想著。
沈摯把她放在塑料凳子上,就坐在洗臉台旁邊。然後從後面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兩人面前就是鏡子,把彼此的動作都照的一清二楚。
浴室里的光線偏黃,暖烘烘的,兩人像是被塞進了烤箱,一點一點膨脹焦黃。
幸好家中還有幾支新的牙刷,沈摯有點神遊天外,平時是不是該多準備一些生活用品放家裡?比如毛巾、拖鞋、內褲……
饅饅自然的取過他手裡的水杯,又擠了牙膏,毫不做作的塞進了嘴裡。她慢條斯理的刷啊刷啊,嘴角有點白色泡沫帶出來,表情卻十分嚴肅正經,可愛極了。
沈摯忍不住摟住她的腰,彎下身體湊過去,把臉埋在她頸后的頭髮里嗅著。
「饅饅,別走了。」
她稍稍一滯,感覺到他的依賴,雙手扣的很緊,卻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我會對你好,什麼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樣都行。」他自覺說的這種話肉麻的嚇人,都不敢抬頭,「我供血養你。」
「噗。」她又忍不住笑了,咕嚕嚕幾下將嘴裡泡沫漱乾淨,「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伸手捏捏他的臉皮,看他一臉幽怨的表情。
「血族每周必須有100CC的人血攝入,不然會變得虛弱和體能不足。我這種白派是被政府保護的,他們研究出來的動物血包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我們的基本生活,卻也無法替代人血。」
「但是沈摯,就算是獻血也必須時隔半年,你如果長期失血下去,會變得很虛弱的。」
「咬我吧。」他目光堅定,「我能養你。」
饅饅忽然一愣,原本準備的說辭也沒法了,她確定,這是她有記憶的幾十年以來唯一聽到過的人類說要供血養她這樣的話。
真悅耳啊。
她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臉,看沈摯半是糾結半是不甘的表情,眼珠子流著黑沉黑沉的光,像只受了委屈的狗子。
「別生氣了,我是捨不得你啊。」一句話就能讓他臉色變得好看,讓他露出她喜歡的那種表情,饅饅忍不住笑了。
「我背上好癢,幫我看看,是不是昨天過敏了。」
她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背上瓷白的皮膚,和一點一點紅紅的小包包,沈摯的視線立刻就轉移過去了,手忙腳亂的擰著毛巾。
「昨天那誰的醫院裡不幹凈?怎麼會這樣……」他用熱毛巾敷上去,「燙嗎?」
饅饅搖搖頭,「很舒服。」眼睛都眯起來了。
沈摯輕手輕腳的給她擦洗,只是背上的皮膚本來就那麼一塊,中間還有一條粉紅色的小玩意擋著,他一隻大手也不敢瞎碰,眼睛轉來轉去的,早就已經集中在那個小粉上了。
饅饅看到他臉逐漸脹紅,自覺好笑,「我睡覺不穿內衣的。」
「你會解嗎?」
沈摯猛地搖頭,兩隻手也舉起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我沒有女朋友的,噢,雖然現在是有了……」
饅饅側過身,「幫我。」
他咽了咽口水,顫抖著手摸上她的背,用指尖一點點摳那個小而精緻的玩意,「我沒有弄痛你吧……這樣也不痛吧……還好嗎?」
他覺得自己的動作得異常小心,但是饅饅的耐心已經耗盡了,她直接背過手去,啪嗒一下將兩個搭扣分開。
解開了、開了、了。
沈摯兩隻手驟然無措的就摸上去了,他一下子呆住,掌下是滑不溜秋的肌膚,微涼。
這真的不是吸盤嗎?!為什麼我的手拿不下來!!
這一刻他覺得那兩個分開的小粉,就像是在揮著手帕互相喊著:「交給你了哦~一定要伺候好我們主人哦~」
然後它們把自己的主人送出來了。
「好癢。」饅饅等了一會,感覺身後那人還是沒有動作,兩隻手倒是越來越熱了。背後痒痒的,伸手過去想要撓,沈摯猛地捉住她,「別,我給你擦擦,家裡有葯。」
他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頭有各種碘酒創可貼棉棒等等。
一干起正事,沈摯就覺得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什麼軟綿綿白雪雪香噴噴都離他遠去,面前坐著的也只是一個脫了內衣的普通女孩而已。
誰信。
「好了。」他把用過的棉簽丟了,回頭就看到她趴在洗手台邊,大半個裸背露出來,中間瘦弱的脊柱特別明顯,整個人就像是一把骨頭。
「你好瘦,血族怎麼增肥?」他把饅饅的衣服拉下去,讓她一隻手攀住自己,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沈摯一腳頂開主卧的門走了進去,裡頭黑魆魆的沒有開燈,饅饅饒有興緻的枕著他的肩膀觀察起來,「增肥啊……」大概是一天吃八個人不帶重樣的吧。
沈摯先把人放在床上,讓她側坐著靠著床頭,自己再伸手一按,將床頭燈打開。
暖融融的亮光一下灑了他們一身,饅饅低頭說,「我們除了血吃不了別的,所以沒辦法增肥。」
他嘆口氣,「這樣……」
還想說什麼,抬頭竟然看她開始脫衣服袖子,一條胳膊已經擼出來了。
「!!!」沈摯猛地別過頭,「你在做什麼!」
「換衣服啊。」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你想讓我穿著這件一直躺七天嗎?」
「……我馬上找!」
翻箱倒櫃半天,事實證明男人的衣櫃就是那麼簡單:除了工作服之外,襯衣T恤襯衣T恤,牛仔褲牛仔褲牛仔褲,沒什麼新意和變化。
「你穿可能太大了,這是我幾年前的衣服,應該是縮水了的。」
沈摯坐在床沿背對著,天知道他為什麼要背對著,身後有布料悉悉索索的聲音,像小蟲蟲一樣飛到耳朵里去,癢的不行。
他紅著臉看自己的赤腳踩在地板上,「明天還是去給你買一些好了……女孩子生活得精細點。」護髮素洗髮水什麼的,還得有洗面奶擦臉油,都不能少。
忽然背後被人拉了拉,他楞了下轉過頭。
饅饅坐在床上,扯著身上過大的灰色T恤看他,「挺舒服的,我就穿這個了。」
沈摯年輕的時候還有那麼點少男的意思,T恤上一排大大的「LoveMe」,嫩黃色,正好在她微微聳起的兩個小饅頭中間。
沈摯:受到暴擊1萬點,血量0。
為了降溫,他又去沖了個涼水澡,饅饅就在被子里等他,她凝神巡視了一圈四周,暫時沒有血族發現她的新位置。又或者,諸雲的黑派血族已經被那個小獵人殺完了?這可就不太美妙了。
白派有義務管理血族的社會性行動,限制他們的捕食,但是獵人這種詭異的介於兩種物種中間的生物,又不被任何一方所接受的,就很雞肋了。
又臭又硬的像石頭一樣。
「睡了?」他帶著潮氣走進來的時候,饅饅故意閉上了眼睛,感覺他在床邊不知道在幹嘛,動作了一會,床頭燈就啪嗒一聲滅了。
腰上爬過來一隻手,像從前在黑岩的幾個夜晚一樣,他整個人側身貼著她躺。
「饅饅?」熱氣噴在耳朵邊上,她忍住沒有動彈,然後那個人安靜了一會,又忽然湊過來,粗重的喘息就在極近的地方,然後就在她以為他要幹什麼的時候,臉頰貼上來一對嘴唇,只輕輕的抿了抿就離開。
饅饅:……
沈摯自覺嘗了甜頭,滿足的抱著她想要睡覺的時候,旁邊人忽然側過了腦袋,「你在做什麼?」
她的眼睛在晚上有點光亮,沈摯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小鹿亂撞的心一瞬間就變了開火車,嗚嗚嗚嗚嗚……
「我想親你。」他忽然說,大腦幾乎空白一片。
饅饅似乎是笑了一聲,然後用手指開始捏他的臉,她好像很喜歡這麼做,沈摯捉住她不讓她亂動,自己慢慢坐了起來,爬了過去……
他上本身支起來,用手肘撐了趴在她上面,腦袋和腦袋離得很近,呼吸相聞。
什麼叫水到渠成。
氣氛正好,沒人打擾,唇瓣相抿了,就是水到渠成。
「啊……」他哽噎著從喉嚨泄出一點點好聽的聲音,饅饅抓著他腰,一手沿著他深陷的腰窩劃過,從背脊的線條往上撫摸他。
那具身子有些顫抖,每當她吮吸一口的時候,他就好像要被送上山頂一樣搖晃起來,本人卻十分害羞,但是她又喜歡聽他發出的那些可以助興的聲音。
於是就加倍的欺負他。用細細的牙齒咬破鎖骨邊薄薄的皮肉,她舔了幾下,又在脖子上啃了下,把他的味道納入口中,用舌頭繾綣著,都吸進來。
沈摯咬牙,臉埋在枕頭裡,呼呼哈哈的喘氣,耳朵通紅。
她吃了幾口,大概也就十幾毫升血量的樣子,就依依不捨的離開他的身體了。饅饅舔舔嘴唇,一隻手還流連在他背上撫弄,「還好嗎?」
沈摯悶悶的搖搖頭,「只吃這些?」他臉還紅通通的,眼睛裡帶點水汽,有點邀請的意思。
「嗯。」她點了點他的下唇,「解解饞足夠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會,沈摯率先沒忍住,又埋頭下來蹭她,「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沒有。」饅饅說,看他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故作正經,「喜歡人到一定境界,會覺得連他臉上的鬍渣都是帥的。」
「所以我想,我大概不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