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愛重情濃
林寶兒沐浴在潔凈的晨光中,摘下頸上那個曾經屬於陳臣的蒂梵尼的吊墜,感慨萬千。這陽光下閃著冰冷光輝的小小東西竟然會是田暮心中糾結的忌諱。這場痛苦的情場戰役中,究竟是她傷了田暮,還是田暮傷了她。情人眼中原本揉不得沙子。他的猜忌與敏感源於對她的在乎吧。相識太淺,從不敢奢求他對她會認真。可能心中的痛苦更多是來自她內心的自卑,和從未得到過卻又極其渴望的安全感吧。
可陳臣呢?他在她心中又意味著什麼呢?若不是愛,為何會任他吻著任他抱著,為何會收藏屬於他的項墜,為何總能回味起那清淡的巴寶麗淡香?若是愛情,為何不曾從未苛求結果,從不計較分離,也不曾為他傷痛斷腸。不至於是逢場作戲吧!對於田暮,林寶兒卻無法這樣瀟洒,終日患得患失。怕他不在乎,怕他不思念,更怕他某日會悄然離去。她越來越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才是愛?
冬日的陽光少有的旭暖,田暮一大早便出現在林寶兒的視線中,乾淨的面龐依舊清瘦俊朗,灰色大衣敞開的懷中,抱著好大一捧香檳色的玫瑰,遞到格外艷麗的林寶兒手上:「寶兒,生日快樂。」他眼中泛著親昵的波光,「上車吧,我覺得自己捧著花的樣子象個白痴。」他輕鬆的調侃自己。
「挺帥的,沒你想的那麼白痴。」林寶兒上了車,脫掉駝色的大衣,嬌媚的嬉笑著。生日里她用心裝扮著自己。那雙漾著秋水的動人眸子,在刻意的描畫下添了幾分成熟的嫵媚。
「想去哪裡?」田暮望著眼前的佳人,心情彷彿出奇的好。
「和你在一起。不要忙別的,行嗎?」林寶兒試探著,顯然對這樣的要求比較沒把握,知道他公司很忙。
他望著她,手指劃過她光滑白皙的脖頸,手掌一勾,把她的額頭頂在他的額頭上許諾:「OK.答應你,你的生日,什麼都可以。」
深深感受到他的寵膩,他竟然真的肯為她停下來,心中湧起感動的暖流。
他們纏綿的身影留在城市的街頭,定格在林寶兒的記憶中。儼然一對如膠似漆的青春情侶。生命如童話故事般美麗:環城公交車上田暮從背後擁著她,她笑靨如花。喂他吃冰淇淋時,把奶油故意抹在他的鼻子上,田暮大作鬼臉。他摘掉手套把她柔軟卻冰涼的手掬在掌心,哈著熱氣。她窩在他懷中,安心的枕著他的肩頭甜美小憩。田暮輕輕的問:「寶兒你在想什麼呢?」
「想世界就這樣結束算了。」她抱著他的脖子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望的凄涼。
「送給你。」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硃紅色的錦盒。
「是什麼?」林寶兒張開眼睛把錦合打開,看到一隻款式簡單的鉑金戒指。凝望著他的眼睛任他把那個指環套在她蔥白般的手指上。這種儀式大概有種催眠的力量。林寶兒情願認命的當他是自己的男人,完全忽略眼前這個男子背後有妻子,有孩子。此時她已完全淪陷,被一個指環套住了溫柔的女兒心。
田暮的日常工作依舊很忙,他們還是很少有機會膩在一起。他每天要應酬到深夜才回家,如他所說對於一個身在異鄉的商人,建造一個當地的交際圈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的休閑生活也是工作。他幾次要求林寶兒搬到他的地方住,這樣晚歸的他就能每天見到她。林寶兒非常猶豫最終也沒有答應。她還是多年前的她,還是不想做「二奶」。她情願他們是彼此的獨立的人,象拍拖一樣愛著。另外她也怕太近的距離會產生更多的摩擦,破壞了心中的美好。溝通后,田暮居然能夠理解她的苦心,只輕嘆:「隨便你了,你開心就好。」
商業聚會或是公關應酬田暮從不讓林寶兒參加。她能陪他出席的只有他私下好友的派對。常常是幾個男人在一起打牌,幾個無聊女人被派譴到街上購物。她終於知道原來這些經濟上寬裕的男子,竟然都是這樣生活的。那些相隨相伴的女子也同樣不是太太,而是情人,有的甚至連情人都算不上。不論是為了情還是為了錢,她們同樣在小心伺候著,生怕「主子」發怒。
女人是虛偽虛榮的,男人不在的時候就是另一副嘴臉。尤其在購物埋單時更是張狂到了極點,成打的人民幣彷彿自己家印刷的,不加思索立刻灑了出去,錢來的容易自然花的也容易。
相對很多男子而言,田暮是小氣的,他從不給她太多的錢上街和那些女子一起血拚。他情願她老老實實坐在他身後看書看報,給他端茶倒水。林寶兒天生就不喜歡和女人們打牌,聊八卦,到也情願靜靜的守在他身邊,彌補相見的短暫。
那夜,她被田暮用電話呼喚到電力賓館。他還泡在牌局上,在隔壁給她開了間房,並且在耳邊叮囑她累了就先休息,他會很晚,不必等他。林寶兒自己洗過澡看著電影頻道的節目。心中是甜蜜的,知道他是想她了,在他深情注視的目光中讀到一份真實的思念。忽然覺得自己很象等待君王臨幸的妃嬪,在心中設計了許多種討他歡心的方案。可能是白天小店裡的工作太忙,不久就睡著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聽到田暮進門的聲音,她懶得睜眼,問:「回來了。」
「哦,你餓嗎?」他是想起她說過她來時沒吃晚飯。其實對於女孩子,尤其是她這種很易胖的女孩子,不吃晚餐太正常了。為了能鞏固來之不易的減肥結果,她常常連午飯也省了。即使這樣還是瘦不到骨感的程度。從小熱愛運動的她,看上去很健康。
「餓了也不想吃速食麵,算了,睡吧。」林寶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想吃什麼?」田暮吻著她微微嘟起的小嘴溫柔的問。
「饞肉夾饃。」她在來賓館的路上看到有那麼間買餅的小店。
「呵呵,饞貓,睡吧,現在是半夜3點鐘。」他輕拍著她的背,再次把她送入夢鄉。
有他在身邊她竟然可以睡的這麼安然香甜,連做夢臉上都漾著笑意。
「寶貝兒,你的晚餐。」田暮的聲音猛然撞擊她的耳鼓,感覺他的手拍在她不慎從被子里露出的半個雪白的屁屁上。
林寶兒下意識得把自己包裹嚴實,坐了身起來,恍惚的問:「幾點了?」
「3點多啊。你要的肉夾饃。」他說著把兩個餅子塞在她的手中。
「你從哪裡買的?」奇怪,半夜三更誰還在做生意,林寶兒對餅子的來歷感到很好奇。
「不遠處的小店。我砸他家店門,差點被老闆罵,二十塊買了他家兩個餅。」他的話說的舉重若輕,可她卻分明感受到他對她超乎尋常的眷寵。
一個在深夜可以因為她一句玩笑而認真的男子,今生可能僅此一個了。即使將來她會遭遇更多的男子,即使將來她有了自己的丈夫,有誰可以這樣對待她。試問隔壁那些女子可曾得到過如此這般的寵愛。難道這樣一個男子還不算老天對她的厚待嗎?或許她林寶兒幸運的給了值得她給予的男子,她怒放的心花被他釀造的幸福灌溉著。
把餅放在旁邊,她的眼淚潤濕了眼眶,原來喜悅時真的有淚,她如小孩子般撲到他懷中抽泣著。搞的他無措直問「怎麼了。」
「田暮,不要把我寵壞了。」她的臉依舊埋在他懷中。
「喜歡你。」他安撫她埋在秀髮下輕輕抽動的光滑脊背。
後半夜,田暮擁著懷中的軟玉溫香,陪她一直聊到天亮。他說兩個人在一起除了作愛,還可以有很多別的事情,比如聊天,抱抱,思念。他不想讓林寶兒覺得他對她的寵愛只是為了貪圖短暫的魚水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