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春夢無邊

第八十一回 春夢無邊

「別跟著我,耐心等你要等的人吧。」林寶兒抱起兒子,出了陵園大門。田暮幾乎寸步不離的尾隨其後。她居然又碰到這個混蛋,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無論如何,你是趕不走我的,這次我還真就賴上你了。」他在他們娘倆身後,輕鬆的點了支煙。

「你還是那麼混蛋!」她回頭藐視的輕瞥了他一眼。

「我是光棍,你是寡婦,咱們就湊合湊合算了。」田暮講話時一臉不正經。她獨自抱著孩子,不祭奠亡夫還能祭奠誰?她父母壓根就不在這個城市啊。

「誰告訴你,我是寡婦?」她可不記得透漏過自己的任何**。

「荼蘼春夢。」他微微一笑。

「胡扯!」話一出口,便無法收回。這田暮又陰她。

「原來真的是你。」他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與林寶兒果然是機緣深厚。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終於還是走到了一起。

「ED男,你有何企圖?」他陰她,她還客氣什麼?

「嫁給我,馬上。」田暮扔掉煙蒂,接過她手中的孩子。步行的路途很遠,她已經氣喘吁吁了。

蒼天,陳暮居然一聲沒哭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林寶兒被眼前的骨肉親情徹底折服了。

「都40了,脾氣還跟土匪似的。」她走在前面,鬆了松臂膀的酸痛,不忘數落他。

「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算奉子結婚吧。」他一臉討好,講出的話卻依舊張揚跋扈。

「呵,孩子沒管過一天,見面就搶。」她淡淡的話語里透著一絲怨恨。

林寶兒還是固執的上了雇來的車,田暮開著跟這兒的朋友借來的車緊隨其後。他委屈了她十幾年,難道還不準人家發發脾氣嘛?他不跟她計較。並且,今後她發脾氣,他都不計較。

他一直跟到她家門口,尾隨她上了樓。

「我好象沒請你上來。」她將他擋在門外。

「陳臣請我上來的。」他注意到她的電腦桌上還放著那個男子的一張7寸的日常照片。

林寶兒頓感寥落,輕嘆一聲,放他進了門。陳臣或許當真想他上來,否則冥冥之中她怎麼會再次遇到田暮呢?陳臣反覆說過,他到了彼岸一樣會關照她的。她信他!

將兒子哄睡后,田暮留在她家中吃了頓午飯。聊了太多太多,拼湊起他們分離的兩年時光。田暮當真是在乎她的,揣測出她遇見了陳臣之前,一直沒有放棄過找她。陳臣也曾不只一次的說過田暮愛著她,只是她自己從來不確定……

陳臣是個真正的男人,若沒有他的仁慈寬厚,這對可憐的孤兒寡母現在還不知在哪裡受罪呢!也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有這個兒子,田暮心中感慨良多。人啊,不到最後很難分辨對方是敵是友,他最憎恨的人最終卻對他有了沒齒難忘的大恩。果然是天意難測啊……

「看了嗎?」他忽然問身旁的林寶兒。

「恩,挺好看。」

「高成的那句經典台詞,說的彷彿就是我」通常早熟的人,他都比較晚熟。「,不是嗎?」田暮自嘲的瞥了瞥嘴。

「呵呵。」她嫣然一笑。「看嗎,一起?」她說著,啟動電腦。打開鏈接的網頁。

「這片子,你看了十幾年了吧。我一直很排斥看這種女人看的片子。第一次。」他淡淡一笑。

「我看了不下幾百遍,每次都有新感悟。」屏幕上已經開始了序曲,她轉身為他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上。坐在他身邊,安靜的陪他欣賞著片子。

「有何感想?」

「苦。為情所困,諸生悲苦。」他悲憫之心頓生。

「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並相間的點綴他的生命。得到溫柔恬淡的白素珍便期望妖嬈靈動的小青。當擁有小青時。卻又不忍失去給他寧靜安逸的白素珍。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法海是女子千方百計博他一時歡心的金漆神像,許仙是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一旦得手,便嫌許仙生性軟弱,沒一句準話。又怨法海鐵石心腸,不解風情。眾生悲苦,無非貪,嗔,痴,好。你似許仙,而我似小青。」林寶兒傾訴完心中的感悟,便走進房間,去喚兒子起床。

田暮跟了進來。兒子還在床上甜甜的睡著,嘴角不時的做出吮奶的動作。

「他是餓了。」林寶兒輕柔的給兒子準備著牛奶。

「什麼時候斷奶的?」田暮輕撫著身邊幼小的兒子,周身瀰漫著濃濃的舔犢之情。他幾乎不相信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遺失的兒子。

「四個月就斷了,陳臣那時病重,我顧不上他,把他完全交給了保母。」她將奶瓶放在床頭的几上,等待小傢伙醒來。

「陳臣好命,臨終前能有你這般賢惠的妻子相伴。我就慘了,年愈不惑,孤苦伶仃。」他的一字一句都透著凄涼。

「不知曾丹現在怎麼樣了?」她忽然擔心起他的前妻。

「嫁了個愛她的男人,當起了成功的女強人。」結束那段婚姻,那堅強的女子並沒有因此而下地獄,而是最終脫離了苦海。

「一旦放下障目的執著,她反而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人常常是在跟自己叫勁。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吧。」她由衷的祝福曾丹。

「是啊,葉靜不也找到了自己那份幸福嗎?那小男孩還挺漂亮的。」他笑的甜膩。

「不覺得殷小磊長的有幾分象你嗎?尤其是初次見他,就更覺得象。」她回想著DISCO見到那個大男孩時的情景。

「那天怎麼忽然想起約我見面,還搞了個那麼難猜的謎語。」田暮很好奇,長期聊天中,她一直很排斥見網友。

「可能……因為地震。」不是地震,她是不會有那份感動的,「我想問問武鐸家裡的情況,那邊離震中也很近。」

「怎麼樣?」

「沒事,地震當時全家人都在門外抱著梧桐樹。不然站都站不住。」看見兒子醒來,林寶兒將奶嘴立即塞在他嘴邊,繼續與田暮聊著天,「我是給武鐸發消息時,順便看見你那一百多條流言的。」

田暮不斷的點頭,深深體會了什麼叫做眾緣合和。

「你怎麼會加了我的QQ.」真奇怪,人海茫茫他居然又找到她。

「當時收到一封電子郵件,就幾個字」

「發件人是誰?」

「不認識。對了,我發回詢問信件,也許該有回信了。能用用你的電腦嗎?」她示意他隨意。

孩子喝過奶,屋裡屋外的跑來跑去,田暮忽然呼喊到:「寶貝兒,對方還真回信了,你猜是誰?讓你猜一百次。」,

「賣什麼關子,說吧!」她淡淡一笑,略帶責備。

「她是受陳臣臨終前的囑託發件的。」他站起身,望著她。她該開心吧?陳臣真的愛她,去世后,還在操心她的事情。看起來陳臣是有心讓他接班,照顧林寶兒。

陳臣沒有食言,真的在彼岸關照著她。只有將她交給田暮,他才會安心。她相信。他會一直在彼岸護佑著她的。

「還有顧慮嗎?答應嫁給我?」他大膽環住她的身體,真誠請求。

她抬手讓田暮看了看她手上那顆熠熠生輝的克拉美鑽:「沒地方了。」

「你還有一直手呢?」他忽然覺得上天給人長兩支手非常有道理。

「戒指呢?」她交給他另一支手。

「這個?馬上去買。附近哪有百貨公司?」田暮急的直撓頭,彷彿20出頭的小夥子。

「要不要借你一個先?」她進了另一個房間,搬出一個木盒子,將田暮曾經買給她的戒指攤了一桌子,「選選吧?看中哪個了?說好是借,之後得補。」她小小的市儈立即逗樂了他。

「就這個吧。」他選了她從前常帶的那個冠著翡翠「照明蛋」的戒指套在她右手上。還沒來得急溫存,就看見調皮的兒子樂呵呵的抱走了整個「寶貝盒子」。

「這小財迷,跟我一樣一樣的。」田暮喜笑顏開,樂的合不攏嘴。

「我比你還財迷呢,說好了,雖然」使用年限「比較長了一點,照樣」高維修「,比以前還要高的多,要知道女人過了30,為了留駐消逝的青春可是不惜血本的。考慮好哦?」她故意嚇唬他。

「能理解,照單全收。」他寵溺的擁著她。有個家了,好溫暖。

(尾聲)

又結婚?她這女兒是要麼不嫁,要麼嫁起來沒完。母親的震驚逐漸被一臉麻木所取代:「陳臣走了有一周年嗎?」她還是挺惦記她那「前女婿」的,好人!

「一年多了。」林寶兒坐在她從前的閨房裡,和父母親聊天。

「真快!這次找的是什麼人啊?」這麼倉促,她這做母親的實在為女兒擔心。有很多男人找寡婦根本是為了謀財。女兒手裡的財產可不少呢!林寶兒的父親沉著臉坐在床邊,始終沉默不語。

「在樓下等著你們會見呢!」想到田暮傻站在門口,她就想笑。他財大氣粗,終於也有今天!

「快請人家上來呀!」丈母娘見女婿總得熱情點吧,怎麼讓人家等在樓門外呢?

「田暮!」老人家幾乎昏厥,這對冤家怎麼又攪和到了一起了?忽然轉身看了看坐在床上擺積木的小毛頭,什麼都別說了,人家才是親生父子。結婚,立即結婚,難得團團圓圓。

沒什麼要準備的,只需通知陳臣的父母即刻飛過來。記得帶「離婚證」,還是陳臣教她的。

「需要偉哥嗎?」洞房花燭夜,林寶兒故意打趣新郎官。

「有你,我看用不著了。」他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下身飽滿的**,讓那藍色藥片見鬼去吧!醫生早說他很正常,只是需要疏導。他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順心過,此時狀態極佳。

「先說說話嘛!有助於身心健康。」她窩在他懷裡象只頑皮的貓。

「好,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覺得哪支鑽戒更好看些?」她將雙手擺在他面前。

「帶在你手上都好看。」他還是那麼嘴甜,「有幾個女人會帶著兩個這麼大的鑽戒,並且還不出自同一個男人。」

「呵呵,波姬小斯嫁了8個男人,應該能帶滿手了吧?」

「還想再嫁?」

「看你的表現了。最好越嫁越有錢。」

「哎呀,我怎麼一著急又忘了財產公證呢?」

「慘了吧,被」摩登迦「的色相迷惑住了。」

「呵呵,寶貝兒,我的荼蘼花開了,清淡卻妖嬈。」

「你還做花匠?在哪兒呢?能看看嗎?」

「就在眼前。寶兒,寫個故事吧,寫給我看。」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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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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