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老野

善武學院的學生與鍛體學院有著很大的差別。

善武學院外府的學生，三六制加上考核時間去了一年，但他們如果進不了內府，到外府都是直接進外府二年級，三年級結束后就可以選擇畢業與否，不會受什麼限制。也就是說，學院外府的學生只在龍武學府呆三年時間。

外府的學生畢業之後，一般都在十九歲以下，供他們選擇的職業很多，大多數轉去軍事院校的龍武學府外院學生，也是會得到重點培養，三四年後一畢業，最少都是少校級別的軍官，他們的成長，比外面一般的大學生都已強上很多倍。

至於內府的學生，則是比外府學生多學上一年，也就是四年，當然也可以提前畢業，畢業的條件必須是達到敬愛階七級以上。每一個龍武學府畢業出去的學生，放在哪一個人類城市，都是人類精英的存在。如果是進到軍隊，則都是軍中核心人物，因為這些學生的成長潛力都很大，晉陞到鉤召階，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至於龍武學府核心弟子的去向，卓登登目前還了解不到，不過內府學生都需要敬愛七級才能離開學府，按照常理推斷，核心弟子估計要想出師，鉤召階是出師都有可能。

當然，這是卓登登的想法，葉問龍的眼光看得更遠一些，他估計，核心弟子才是龍武學府真正要培養的強者對象，估計都是沖著鉤召以上的黃階玄階而去的，那一部人，才是人類真正的精銳。

本來以為卓登登會帶去夜孤炎的辦公室或者家裡面，然而葉問龍卻是發現，卓登登帶著他爬了一段山坡路之後卻是往下，不久后竟是進了一個山洞。

這下面的山洞葉問龍看到的上面山洞的洞口要大得多，未走到洞口，一股勢浪便即撲涌而來。

「這下面竟然是地火？」葉問龍鼻子抽了抽，旋即震驚地道。

卓登登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如果龍武學府的鍛體學院學生竟然還用石火來鍛造體器的話，不如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算了。

「石火錘鍊鍛造體器，那是散修的鍛造師無奈之舉，龍武學府作為整個人類星域排名第二的鍛造師基地，豈會給學生用石火鍛造。」

石火和地火，是鍛體界的說法。

石火，指的是火屬性的礦石燃燒的火焰，在龍斗星上，主要有深炭礦、火岩石和赤炎礦三種低焰礦石用於鍛造，其中赤炎礦是最好的低焰鍛造燃礦。石火的優點是隨時隨地，使用方便；而缺陷就是在火溫不高，容易殘留下雜質，鍛造出來的體器一般品質都不會太高。

地火，指的是引自地下岩漿之火，經過特殊的控制處理之後直接用作鍛造火焰，屬於高焰火。高焰火一般溫度都比較高，因為無論怎麼控制都很難降得很低。高焰火的優點是溫度高、祛除鍛造材料的雜質比較乾淨。

說到這裡，卓登登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葉問龍笑道：「葉師弟，不知道你對石火和地火鍛造有什麼看法？沒關係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當是大家交流切磋一下。」

「其實我並不覺得地用石火就比地火差。」葉問龍想了想，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觀點，「地火的起點高，難掌控，要想熟練地地使用地火鍛造，光是熟悉其過程都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用來打基礎其實並不好；

「而石火雖然是低焰火，但重在起點低，學徒之初以及鍛造師初級用石火來學習，一來可以打實錘鍊基顧，二來對火的熟悉也可由淺而深，這樣一來，到了初級後期甚至是中級之後再接觸地火，反而更容易掌握。所以我認為，用地火來培養鍛體學生，並不見得是一種很明智的選擇。」

「嘿，簡直是一派胡言。」

葉問龍剛說到這裡，一個象是擠壓喉嚨很難受艱難地擠了很久才擠出來的嘶啞聲音傳來：「照你這麼說，豈不是說我龍武學府的鍛體學院不懂得培養學生，狗屁不通了？豈不是說，我龍武學府鍛體學院培養鍛體師的水平根本比不上鍛造局了？」

「我只是照實說而已，我招誰惹誰了我？」葉問龍愕然循聲望去，只見在洞口入口的一個角落的一塊石頭上，坐著一個渾身沾滿了火灰、灰發灰鬍渣的乾瘦老頭，一對三角小眼睛正盯著他，眼神混濁，臉上如老樹皮般的皺紋里也是塞滿了火灰。

這老頭的旁邊，堆放著兩堆亂七八糟的殘廢半體器，左邊一堆殘廢半體器上面都沾滿了塵灰和殘渣，右邊那堆卻是十分乾淨，看他右手拿著的一塊軟砂布左手拿著一件殘廢半體器便知道，這老頭是專門在這裡清理殘次半體器的一個下人。這些殘次半體器雖然煉廢了，但拿到外面去，也還是能賣一些錢的。

「老人家，我沒說過龍武學府鍛體學院不行呀，也沒說這裡的鍛體學院培養鍛體師水平比不上鍛造局，只是這位師兄問到我，我把自己的想法擺出來而已，絕對沒有褒貶的意思在裡面，如果惹得老人家你不高興，就當我沒說過好了。」葉問龍倒是沒有看不起這老頭的意思，只不過無端端的被人嘶吼一頓，他心裡還是頗為不爽的，但見他人老，他也懶得跟他計較，轉過臉對著老頭，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

「你就是有意貶低龍武學府的鍛體學院，我看你肯定是鍛體局派來這裡有意搗亂的。」老頭卻是沒有放過葉問龍的意思，哐當一聲把手中的那件殘次半體器摔在地上，小眼想要瞪大了來卻怎麼也瞪不大，狠狠地瞪著葉問龍，擼起袖子向他氣呼呼地走了過來。

「喂，卓師兄，這瘋老頭誰呀，剛才可是你讓我說的，現在惹火了這瘋老頭，你可要幫我出頭。」葉問龍把卓登登拉上前擋在了自己前面。

這老頭瘦得好像連肉都沒有一樣，他不是怕他跟自己拚命，而是怕萬一自己不小心傷了他，事情可就不好交待了。

「老野，這位葉師弟是夜副院長請來的客人，能不能看在夜副院長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計較啊？」事到臨頭，卓登登知道自己不出面不行了，雙臂展開攔住了這個脾氣超大的瘋老頭。

「不要說夜孤炎那小混賬的面子，就算是巴通圖來也沒有用，今天我不教訓教訓這個胡說八道的小子，我就不叫老野！」老野一邊罵著一邊想要繞過卓登登去抓葉問龍。

巴通圖是鍛體學院的院長，這倒還罷了，夜孤炎卻是卓登登的老師，卓登登一聽這老野竟然罵自己的老師為小混賬，登時火子，臉一沉冷喝道：「老野，我一直尊重你，從來沒有對你無禮，就算是新生開你玩笑，我也一直勸阻著，我也沒想過要你對我怎麼樣。但是你不應該這樣罵我老師。我對你很生氣！」

這瘋老頭他自然是認得的，大家都叫他老野，自從七年前他來到鍛體學院的時候，這瘋老頭就已經在這個洞口守洞，平時做些擦拭廢體器的工作外，也沒有人分配他做什麼工。一些新來的鍛體學院學生倒是經常愛跟他開玩笑，不過這老頭脾氣一向很火爆，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初時一些新生還覺得有趣，久而久之也沒人理他了。

卓登登是夜孤炎的親傳弟子，而且他的鍛造天賦也是非常驚人的，來到鍛體學院七年時間，他已經從一個鍛造學徒成長為一個高級鍛造師，而且他今年還不到二十五歲，按照夜孤炎的意思，是讓他一直留在學院，等他晉級體器鍛造宗師，就會成為鍛體學院的高層，甚至將來有可能成為院長接班人。

老野的來歷，卓登登曾經問過老師夜孤炎，夜孤炎只是告訴他要尊重老人云雲，並沒有其他的交待，所以卓登登一直很尊敬老野，加上他的性子素來也謙和，倒是從來沒有被老野臭罵過，就算有時老野的語句重一些，他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老野竟然罵他的老師，他哪裡還能忍得住。

「你生氣又怎樣？咬我呀，打我呀！」老野又短又粗的眉毛一揚，挺起乾瘦的胸膛便向卓登登逼去。

「我們走，不跟一個老瘋子一般見識。」卓登登的確有抽他一巴掌的衝動，這老瘋子，實在是太過份了。不過性子謙和清冷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退讓，拉了葉問龍就向洞內快步走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老野大喊大叫，踉踉蹌蹌地追在兩人後面，半路還摔了一跤，哎喲哎呀地抱著左腳痛哭起來。

「卓師兄，他摔了，要不要回頭看看？」葉問龍聽到老野殺豬般的號叫，心中不忍，便停了下來問道。

「你信他？這老瘋子最會裝了，以前對那些新生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別理他。」卓登登沒好氣地道。他也實在是被這老野氣暈了。

「萬一是真的呢？」葉問龍搖了搖頭，沒有再問卓登登，轉身回頭向老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