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退學

葉問龍龍目一掃，便知道了各男生的想法，笑嘻嘻地道：「既然都沒有，那麼小生被班長大人迷住也算不得什麼丟人的事，所以各位敬愛的童鞋們就不必取笑了。」

眾人鬨笑，女生之中不乏純純的羨慕嫉妒的苦笑，男生則是心照不宣的邪笑。古心冰甩了葉問龍一個白眼，啐道：「你個死蟲子，製造階級矛盾，小心我讓班主任拎你去辦公室談話。」

看著古心冰小嘴微噘的嬌俏模樣，葉問龍不免有短暫的失神，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再會之期？

不錯，葉問龍今天來學校，其實是來退學的。自從知道了父母的事，再經過了父親激發鍛造天賦之後，他已經下定決心，這段時間全身心的跟父親學習體器基礎鍛造術，這樣就算到時進入龍武學府的善武學院進不了，他也要進鍛體學院。

他本來是想一來就跟同學們說的，只是看到一張張嘻嘻哈哈的熟悉笑臉，縱然是平日里讓他有些討厭的幾張虛假的笑臉，都讓他的心裡充滿了不舍與懷念。少年時代的友誼，同窗之誼，都是那麼純真，哪怕是彼此之間有著矛盾，也一樣是那麼讓人懷念。

葉問龍說不出口，想起很久以前地球華夏譚詠麟先生唱的一首歌，他《講不出再見》。

第二節課是班主任的課，下課後葉問龍跟隨班主任去了他的辦公室，雖有些忐忑卻很堅定地告訴他，自己要退學。

班主任對他的決定雖然很驚訝，卻沒有什麼遺憾的樣子，很快就要中考了，以葉問龍的成績，是很難考得好一點的高中，退學，對班級對學校是沒有什麼損失的。他只是表面上表示了一下遺憾，當即給葉開山打了電話，葉開山在電話里到是沒有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讓他退吧」，班主任掛了電話，便讓他葉問龍寫了申請，說爭取在中午放學的時候幫他辦好退學的手續。

上午的最後兩節課，也是葉問龍初中生活的最後兩節課，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離別情緒，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課間休息的時候，他跟班上的所有同學都講了話，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凝視著每一張臉龐，雖然匆匆，卻是把每一張臉都記在了心裡。

同學，再見了！

第四節課下課的時候，班主任過來找他。應葉問龍的要求，班主任沒有當場宣布葉問龍退學的事。

一棵大榕樹下，班主任遞給了葉問龍一個檔案袋：「裡面有你的封漆檔案、畢業證和一些相關材料，葉問龍，雖然你的成績不好，但也可以在別的地方發光嘛，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龍斗星有很多的技能學校，總有一所適合你，老師也希望你將來會有出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柳老師。」葉問龍接過檔案袋，感激地道。

班主任伸出手來跟他握了握，看著他那張稚嫩的臉龐，內心輕嘆了一聲，道：「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一切順利，你永遠都是我柳浩鐵的學生。」

「謝謝柳老師，學生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葉問龍沒有想過班主任的話里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象他這樣的年紀，本也不應該想那些，深深地給班主任鞠了一躬，「學生也祝老師您身體健康，桃李滿天下！」

「我也謝謝你的吉言，再見！」

「再見柳老師！」

看著班主任遠去的背影，葉問龍的眼睛有些濕潤，「再見」兩字，原來要說出口是這麼的難。但是他不後悔，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就一定要走下去，哪怕是粉骨碎身也不會回頭。

「別了，五中，別了，親愛的同學們，別了，班長大人！」

葉問龍毅然轉身，向學校大門大步邁去。

「葉問蟲！」

一個略帶著哽咽味道的清脆聲音入耳，葉問龍愕然抬頭，眼睛不禁一熱，胸口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腳步也停了下來。

學校門口，集合著一支隊伍，以古心冰為首的班上同學靜靜地站在那裡，每個人的臉上都蘊著離愁之緒，古心冰的眼睛都紅了，玉手拽著衣角，嬌軀微微顫抖。

「你們這是？」葉問龍燦然一笑，眼睛雖朦朧，笑容很燦爛。

「英語課下課後，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你趕什麼似的跟每個同學打招呼，臉上雖然笑著，眉毛卻是微皺著，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根本不敢看著我。後來看到柳老師一下課就拿了一個檔案袋找你，我就隱隱猜到一些了，我跟同學們一說一琢磨，大家都一致認為你有問題，你想偷偷的跑掉對不對？」古心冰說著說著，眼淚終於忍不住淌流，沿著兩腮，嘀嘀滴落。

「葉問龍，你是真不夠意思啊，竟然想這麼不聲不響的跑了？」

「就是，都把我們當空氣了嗎？」

「你這個人雖然有時候也挺討人怨，但總體來說還是讓人懷念的，你這樣做，有些不地道了。」

「連畢業照都沒留下一張，你個死蟲，太不講義氣了，將來年老了，后死的拿什麼瞻仰遺容？」

「你這傢伙就是討打，我建議每人踹你一屁股！」

……

同學們七嘴八舌，一人幾句話，責備之中蘊含著濃濃的情意。

「是我不好，我向大家道歉。」葉問龍強忍著淚水，深深的給同學們鞠了一躬，「我是退學了，本來早上來的時候就想跟大家說了，但是一見到大家，我就講不出口，因為我沒有勇氣面對離別，我怕我會哭。」

眾皆沉默。

「別說了，過來我們一起照張相吧！」古心冰悄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走過去把葉問龍拉了過來站在隊伍之中，又攔了一個剛走出校門的男生，從包里取出粉紅色的手機調到拍照狀態，讓他幫忙照一張集體照。

「預備，一，二，三，錢雞——」

「再來一張——」

「再來一張……」

那男生眼中掠過一縷興奮的光芒，連拍了幾張，這才把手機交給走過來的古心冰，轉身想走，卻被葉問龍喊住。

「怎麼，還要照嗎？」那男生有些心虛地道。

「你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葉問龍笑道。

「幹嘛？憑什麼？」男生退後一步，左手下意識地捂住左邊褲袋，警惕地望著他。

「葉問龍，做什麼？」古心冰也是奇怪地問道。

葉問龍嘿嘿笑道：「你自己看看你的通話記錄。」

古心冰忙點開手機看，粉臉刷地凝寒，狠瞪了那男生一眼道：「你真卑鄙，竟然暗中留我的號碼！」

「嘿嘿，不就留個手機號嗎，至於這樣嗎？我走了，拜！」那男生轉身就想溜，葉問龍哪會給他跑了，一個箭步上前，一抓他的右肩，那男生哎喲一聲痛哼，臉上肌肉都擠到了一起，頭上冷汗直冒，「快放手，我的手要斷了……」

葉問龍此時的手勁何等的大，雖然只是輕抓，卻如一把鐵鉗一般，那男生都能聽到自己骨頭擠壓發出的響聲。

「手機拿來。」葉問龍淡淡地道。

「給給給，你先放手……」那男生求饒道。

葉問龍放開了他，那男生趕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遞給葉問龍，葉問龍接過打開，把裡面的未接來電給刪除了，這才丟給他：「滾！」

那男生抓著手機灰溜溜地跑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眾同學並沒有感覺到葉問龍隨手擒住那男生有什麼不妥，葉問龍被同學們拉進了學校，很多男生女生都跟他合了影以作留念。

「也跟我拍一張吧。」古心冰作為班長，前面多是幫忙拍照，直到後來個個都拍了，她這才拉著葉問龍道。

「行，能跟美麗與溫柔並重的班長大人合影，那是小生的莫大榮幸。」葉問龍燦爛地笑道。雖說離愁噓唏，經過這二十多分鐘的拍照緩衝，葉問龍情緒好了很多。

「就會亂拍馬屁。」古心冰白了他一眼低啐道，粉臉微顯霞紅。

「嘻嘻！」葉問龍嘻嘻一笑，古心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一個女生，古問龍很自然地把手攀到古心冰的肩膀上，古心冰肩背微縮了一下，並不出聲，在那女生將拍之時，她身體還微傾了傾，半靠在葉問龍的身上。

「咔嚓」

那一幕，變成了永恆。

「我們還會再見嗎？」大約十分鐘之後，看著大步走出校門、頭也不回一次的葉問龍，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古心冰盯著手機里那張葉問龍摟著她肩膀、她半依著他的相片，心裡久久不能平靜，眼裡已是泛著淚花。

懵懂少年不知愁，

為賦新詞強說愁。

一日驟然為離泣，

未賦愁來愁葬心。

這一次的分別，不管是葉問龍還是古心冰以及班上的同學，都不知道將來再見之期是否可再。即便是面對古心冰滿含期待的幽幽眼神，葉問龍都沒有告訴她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不過葉問龍倒是知道古心冰的一些打算。她本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南下讀的初中，這次的中考她不會在靈水城考，而會返回龍斗星的龍斗城參加中考，並會在龍斗城繼續她的學業。龍斗城是龍斗星的主城，也是龍斗星第一大城，與龍武學府相距甚遠，或許將來，是真的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