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看樣子,她是一點都不想念她的相公。

此時睡在他背上的豆豆打了個哈欠,何關轉過頭,對小傢伙笑道:「小豆豆,睡醒了嗎?」他心情很好,所以對小豆豆的語氣就更慈祥了幾分,沒想到小豆豆醒

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我要噓噓。」

何關一怔,眼底的笑容收了起來,很嚴肅地問:「什麼意思?」

莫怪他會這麼問,妖是不用噓噓的,所以他一時沒弄懂噓噓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是什麼都萬能的妖,他懂女人,但不包括女娃,等到他弄懂時,已經來不及了。

小豆豆才三歲,忍不住尿急,不小心就解放了,驚得何關一張俊臉瞬間變成了殯屍。

這小東西居然尿濕褲子了?有沒有搞錯?就算要那個什麼噓,為什麼不先脫褲子再放水?

他哪裡知道,小豆豆每次噓嘯都是紀嬤嬤幫著服侍的,紀嬤嬤不在,小豆豆只好找何關了。

她雖然還小,但也是有女娃兒的羞恥心,對她來說尿濕褲子就是天塌的事,不禁哇哇大哭起來。

她哭,何關比她更想哭。他在原地急跳腳,最後想出一個解決辦法,便是拎著她快速飛到山泉里,把她連人帶衣的泡在泉水裡「洗一洗」,他本來還想直接把豆豆掛在樹枝上晾著,但在小豆豆打了個大噴嚏之後便作罷,改扒了她的褲子丟到石頭上曬,太陽加上曬燙的石頭,很快就讓褲子幹了,他趕緊再給小豆豆穿回去。

照顧娃兒的活兒太他媽的折騰了,這不是人乾的,但也不是妖可以乾的,偏偏小豆豆是他血誓的對象,不照顧不行。

這麼一折騰,浪費了不少時間,何關又趕忙抱著小豆豆飛回去找她娘。

牧浣青搶回了黑駒后,這一路上為了不留下蹄印,她用布將黑駒的四隻馬蹄全包裹起來,她找到了力淵和浩七,命浩七去通知其他人,接著她和力淵改走水路,弄了一條船把黑駒載運回去。

回到馬庄已是日暮時分,她讓人把黑駒帶去馬房,等浩七他們也趕回來后,眾人立即到議事房密議。

此行完全出乎牧浣青的預料。她本是帶著弟兄們先去查探盜匪的行蹤,了解敵人的情況后再做打算,卻沒想到會遇上符彥麟。

四年未見,他似乎變得更冷酷了。

力淵和浩七他們找到盜匪窩時,那批盜匪已經被朝廷的兵剿滅,帶兵的人還是總兵大人符彥麟。這下好了,馬匹都被朝廷沒收了。

牧浣青在議事房裡踱步,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她從符彥麟手中把黑駒搶回來,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必會查到馬庄,她突然想到什麼,即刻命令。

「浩七,你立刻叫小狗子出發去城裡,在城門口等著,明日城門一開,即刻進城去報官,若是官兵來捜查,便說咱們已經報官了,萬不可讓人知道咱們今日曾摸到了盜匪窩,否則會牽扯不清。明日我就帶黑駒回莊園,若是官兵詢問誰是馬庄的主事者,就說是四娘,記住了嗎?」

「記住了。」眾人道。他們已知今日大小姐從官兵手上搶回了黑駒,為了不節外生枝,這事最好緊瞞著。

「四娘,若有需要,到時你代我去接見朝廷的人,就說這馬庄是你的,明白嗎?」

風四娘點頭。「大小姐放心,四娘明白。」這風四娘是個11十八歲的女子,亦是牧浣青從外頭帶回來的寡婦,為人豪爽幹練,極講義氣。

牧浣青又交代了許多事讓大伙兒一一去辦,待大伙兒分頭行事後,她又去看望烏剛,見他沉睡著,吳大夫又說他性命暫時無虞,便走出屋子。

心語服侍她用膳梳洗后,對她比手畫腳,說她瞧見了一隻大蝴蝶,牧綜青以為心語「是想說那蝴蝶又大又美,但心語卻又對她比劃,說那隻蝴蝶似乎是從莊子跟過來的,這話倒是令牧浣青吃驚。

她問心語怎麼知道是同一隻?心語說,它的翅膀斑紋一樣,身體的紋路也一模一樣,就算是相同種類的蟲子,那紋路也不可能大小一樣,線條數量一致,顏色更是絲毫不差。

牧浣青聽了十分吃驚。她明白心語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對細節更是觀察入微,不禁想起今日在林子里看見的那隻彩蝶,她當時以為是碰巧,所以沒當一回事,這會兒卻慎重起來。

「明日若再瞧見那隻蝴蝶,便把它抓起來吧!」她吩咐道。

誰知隔日那隻彩蝶已經不見了,出現的是另一隻蝴蝶,不但斑紋不同,大小不同,顏色更是不同。牧浣青見了,心想果然是自己多心,這世上哪有蝴蝶會跟蹤人的?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隔日天未亮,牧浣青便整裝上路,帶著力淵和心語兩人,騎著黑駒返回莊子。

在她出發一個時辰后,符彥麟果真帶著人馬找上門。

風四娘立即出去接見。按照大小姐的囑咐,將他們馬兒被劫之事照實說了一遍,但蹣下他們曾出去找盜匪一事。

符彥麟經由打聽,查到了這個馬庄,聽說這兒的馬莊主人是個女人,便上門來探,在見到風四娘后,他有些失望。

雖然沒看到長相,但他知道不是同一個人。

牧浣青能放心交給風四娘應付,便是知道她的能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風四娘都有分寸。

符彥麟不管問什麼,對方都能一一回答,也聽不出可疑之處,他帶人去視察馬庄,隨處抓了人問,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便暫時打消了疑慮。

風四娘乘機請求總兵大人,說莊裡這次被劫走的馬匹價值不菲,害他們損失慘重,請求大人務必抓到盜匪,好讓他們找回馬匹。

一旁的副將代為回答,說朝廷自會處理此事,叫他們等官府的消息。

牧浣青回到莊子時,正好天亮,在她回來之前,何關便將豆豆先送回來了,牧浣青進屋時,便瞧見女兒睡在床上,紀嬤嬤則趴在床側沉睡著。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床側,摸摸女兒的臉蛋,豆豆都沒醒。昨日豆豆跟著何關在外頭飛了一整日,今早又趕回來,這才累到熟睡不醒。

這時紀嬤嬤醒過來,看見牧浣青便說道:「主子,您回來了?哎呀——」

「怎麼了?」

紀嬤嬤摸著自己的脖子。「好像扭著了。」

牧浣青搖搖頭。「您也真是的,有床不睡,偏要趴著睡。莫非扭傷了?我看看。」

紀嬤嬤也覺得奇怪。她好像睡了很久,但是何時睡著的,她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呢?

「沒事,我讓人用藥酒推拿推拿,再貼副膏藥就沒事了,倒是您辛苦了,可要洗漱?心語呢?」

「心語去給我張羅了,等會兒就來,你快去找人弄脖子吧,若是不行,就找大夫來看看。」

「哎,那我不招呼您了,這就去。」紀嬤嬤摸著脖子,歪著頭,慢慢地走出

屋子,一邊走還一邊奇怪的想著,她到底是何時睡著的?果真是老了,這記性不行了。

牧浣青失笑的搖搖頭,她坐在床側,低頭看著豆豆的睡顏。

望著豆豆可愛漂亮的小臉蛋,她禁不住想起了符彥麟,這個唯一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四年未見,沒想到會在林子里與他遇上。

豆豆的相貌其實像她爹,只有三分像自己,符彥麟是個美男子,豆豆自然也生得十分漂亮。

她並沒打算隱瞞豆豆親爹的事,只不過豆豆還太小,她想等豆豆再大一些的時候,再告訴她爹的事。

牧浣青雖是這麼打算,但是何關可等不了那麼久,趁著大人不在時,他便教小豆豆什麼是「爹爹」。

豆豆被帶出莊子,妖簪叔叔指著草原上的一家人給她看,對她說那是小孩的娘,旁邊的是小孩的爹,每個孩子都有爹有娘,小豆豆有娘,理當也會有個爹。

妖簪叔叔還說,她的爹爹又高大又厲害,比這莊子里所有的叔叔都厲害,因此讓小豆豆有了期待,她也想要有個爹爹,不知她的爹爹在哪兒?

「我要爹爹。」小豆豆說。

何關聽了,一雙桃花眼都笑眯了。「小豆豆想爹爹了呀?放心,你爹爹就快來了,到時候叔叔帶你去見爹爹,見到爹爹時,記得要喊爹爹,知道嗎?」

天真的豆豆被妖簪叔叔哄得十分開心,乖巧的點頭說好。爹爹代表了什麼?爹爹代表了更高、更大、更厲害,會把她抱在懷裡逗她玩,會像娘一樣疼愛她。小豆豆想要一個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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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不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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