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多少桃花債
「錚!」
兩塊小石子疾馳而來,一塊打在劍尖,一塊打在黑衣人的手背上,劍尖顫了兩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黑衣人見行跡敗露,惡狠狠的瞪了溫初九一眼,然後丟了個煙霧彈過來,飛快的消失不見。
這人的輕功倒是好得很,這會兒看來。竟然絲毫不輸於鳳逆淵。
煙霧彈散去,鳳君臨帶著城主府的護衛匆匆趕來,溫初九下意識的想說話。抬頭不防看見鳳逆淵表情冷肅的抱著南溪。
寧西舟也從遠處趕來,遠遠地就看見鳳逆淵懷裡的南溪,立刻拱手行禮:「臣等不力,害公主受傷,請公主責罰!」
他的聲音依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朗潤如和風。溫初九心裡突然就委屈起來。
明明,她才是傷得更重的那個人,卻沒有一個人會看到她。
不過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身為皇家密探,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說不定哪天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什麼地方,就像剛剛已經是九死一生了,還能活著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剛收拾好情緒站起來,寧西舟便投來目光:「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溫初九勾唇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她現在暫時沒辦法發出聲音。
寧西舟擰眉,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你的喉嚨怎麼了?受傷了?」
溫初九搖頭,她也不清楚剛剛那個人到底給她下的是什麼葯。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叫大夫!」
鳳君臨吼了一聲,鳳逆淵抱著南溪回到房間。寧西舟也帶著溫初九進去,沒一會兒,兩個護衛一人拎了兩個大夫進來。
稍微年長的老者給南溪把脈。又簡單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沉默片刻后道:「姑娘有些肝火旺盛,最近飲食當清淡些為宜。腳踝因為扭傷浮腫。並無大礙,休息兩天即可。」
稍微年幼的中年男人剛一探上溫初九的脈搏眉頭就死死的擰起,然後又看了看她的舌苔。根本沒有看溫初九的外傷便搖頭嘆息道:「這位姑娘中了奇毒,毒已入肺腑,恐……時日無久啊。」
「……」
溫初九被這一番感嘆惋惜的話弄得有點懵。什麼叫身中奇毒時日無久?她也沒覺得自己哪兒不對勁啊,除了沒了內力……
想到這裡,溫初九愣住。難道內力也是因為體內的毒沒有的?
那她……真的活不久了?
溫初九還沒反應過來,房間里突然響起一聲冰冷的呵斥:「庸醫!」
那大夫約莫在城中是有些名望的,突然聽見鳳逆淵這麼說。一下子氣得拍桌站起來,吹鬍子瞪眼的看著鳳逆淵:「你……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本王說你是庸醫,誤人性命!她整天生龍活虎的瞎蹦躂,比誰都要有精神,她如果時日無長,全天下的人豈不是都要死光了?」
「……」
溫初九面無表情,雖然這人說出來的話有點像是在維護自己,但聽起來真的不算多好聽。
大夫氣得大口大口喘氣,幾乎要背過氣去,偏偏鳳逆淵還不依不饒的甩眼刀子給他,大有『你不收回剛剛說的話本王就弄死你』的架勢。
怕這大夫被氣死在這裡,寧西舟出聲打圓場:「大夫,她現在說不出話來,你能不能先看看用什麼葯能讓她說話。」
「不好意思,老朽庸醫一個。怕誤了姑娘性命,城主還是另請高明吧!」
中年大夫說著朝寧西舟和鳳君臨拱了拱手轉身大步離開。
這大夫倒還真有脾性,溫初九被逗樂,笑了一下岔了氣,咳嗽起來,這一咳嗽,五臟六腑都跟著疼了。
寧西舟見她臉色不對,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怎麼了?可是哪裡又不舒服?」
剛剛黑衣人把南溪甩過來,溫初九全當肉墊給砸在假山上了,背上全是傷,被寧西舟這麼一拍,更是疼得眼淚汪汪,卻偏偏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含淚推開寧西舟的手。
寧西舟不解,心裡十分著急。卻見鳳逆淵大步走過來,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在溫初九背上丈量了兩下,準確無誤的在溫初九背脊骨的傷處戳了兩下。
「背脊骨斷了三處,肋骨斷了兩根。」鳳逆淵直接說出自己的判斷,收回手,冷笑出聲:「溫初九。你倒是有能耐,想傷個半身不遂賴上南橫軍養老么?」
溫初九舔舔唇,嘗到一絲血腥。笑著點了點頭,她倒是想呢,聽說從南橫軍退伍的。回鄉之後都能分得十畝良田,還有銀兩若干。
聽溫初九傷得這麼重,寧西舟的臉沉了下去。伸手想把溫初九抱起來,被鳳逆淵攔住:「現在不宜輕易挪動她!」說完看向孟兆:「找兩個人用木板把她抬回房間,另外找個醫術好點的大夫給她治傷。」
孟兆:「……」
城裡醫術最好的大夫剛剛已經被你氣走了……
默默把這句話咽下去。孟兆還是找人來把溫初九抬進一個房間。
原本孟兆還在糾結該怎麼把剛剛那位大夫請回來,一個穿得花花綠綠的男人便從房檐上飄下來。
「什麼人!?」
孟兆和一眾護衛拔刀,男人卻是半點沒有害怕。反而嬉皮笑臉的開口:「別亂來,我是王爺的專屬大夫,聽聞王爺在城主府作客,特地來瞧瞧。」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溫初九犟著脖子想看看來人,片刻后,那人便搖著扇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喲,幾日不見,小九怎地又躺床上了?我不是說過了嗎,女孩子家家的,每天喊打喊殺的不好,你怎麼偏是不聽呢?」
這幸災樂禍的語氣,不是封洛天還能有誰呢?
溫初九翻了個白眼,偏過頭不理他,現在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怎地出了一趟門變啞巴了,不說話了?」
封洛天合上扇子在溫初九額頭上敲了一下,這動作明顯透著親昵,寧西舟擰眉,剛要說話,又聽封洛天嘖嘖有聲:「原來不是不想說話,是被下了葯說不出啊。」
這便是看出她是被人下了葯才失語的了?
倒是有些能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寧西舟倒要看看,一別兩年,這丫頭給他惹了多少桃花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