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重開祠堂
那一輪明月是在這兩個混亂的風水陣中央升起的意象,並非實物,但就以那個點開始,四周的氣忽然逐漸平復下來。
就好似一隻手在撥弄著這陣中的天地,而且是在啟動這兩個風水陣的人都無能為力的情況下,使用一種非凡的力量操縱一切,頓時就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都轉眼朝這邊看來。
恰在此時,陣中四面八方忽然響起一個很稚嫩的聲音道:「嘻嘻,兩位叔伯,明月升起時,該給我糖果了吧。」
隨即,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忽然清晰了起來,精緻美好的臉上掛著俏皮的微笑,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托出高挑的身材,並未梳妝的烏髮垂到腰間,那是一個美到極致的女孩,就這麼玄之又玄的出現在那輪藍月之下,隨她一起出現的,是整個大陣逐漸舒緩瓦解的氣。
不多時,那星辰之氣回歸平和,但並未停止,而是逐漸發展下去,卻不同於之前的變換,而是直接的倒退,從秋到夏,再到春冬,一切都好似退回到那群星蟄伏未出之際。
地上的山川河嶽也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恢復,並且沒多是,山勢平復,河川歸海,一切都在漸漸的消弭於無形,不變的只有南宮明月頭上那輪藍色的圓月,和這個美麗到極致的女孩。
「南宮明月?你?你怎麼在這?」
南宮桀率先問道,看得出,南宮傲的表情也是一樣的古怪,剛剛的劍拔弩張忽然消失,兩人都是面面相覷。
「當然是來接兩位叔伯參加老爺爺的祭禮啊」
說完,南宮明月又是俏皮的一笑,本沒指望南宮明月給出什麼靠譜答案的兩人此時卻幾乎驚掉了下巴,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你…明月侄女,你,你恢復正常啦?」
南宮傲也一失以往的風範和自信,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南宮明月,幾乎以為見了鬼一般。
「傲叔叔好像很遺憾啊」
南宮明月還是笑嘻嘻的回問,可這對南宮傲來說驚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南宮桀此時也完全是震驚的模樣,完全想不到這個結果,南宮明月的沒有絲毫遲滯,眼神也不再是傻傻的純凈,而是深邃的望不見底,這哪裡是一個傻孩子?這分明是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模樣。
「兩位叔伯,明月或許傻過?但早在很早以前,老爺爺帶我去見了另一位老爺爺,於是我就都好啦,至今已過許多年」南宮明月怡然笑道。
隨著她這句話說完,忽然間天地間一切清明,一切混雜的氣都散去了,那輪明月也消失不見,只留下滿地殘餘的燈座,假山石塊,以及中央站著的三個人,一臉震驚的南宮傲和南宮桀,還有那個美到極致的女子。
在這個大陣散開后,南宮明月開始往祠堂走去,即使只是一件最簡單的鵝黃色連衣裙,穿在她身上都煥發出非凡的光彩,而且捨去那副傻模樣,眼神靈動,身姿高貴典雅,好像任何人見了都會自慚形穢。
只見她如入無人之境般就到了祠堂門口,沒有任何人敢上前攔她,就好像女王般的氣場一樣,所有人都各自退開。
在見到現在的南宮明月時,梁辰就察覺到這個小妞有什麼變了,和以前那個傻姑娘不一樣了,但梁辰也說不出來,只能皺下眉頭繼續看下去。
一旁的慕容臻此時也是滿臉驚奇,下意識的道:「她就是南宮明月?是剛剛那個小女孩?她……」話還未說完,就注意到全場的詭異寂靜,隨即止口不言,可同樣是滿臉的疑惑。
事實上這裡滿場人,都是滿臉的疑惑,剛剛那兩個大陣正混亂,所有人都有點摸不透大陣這一會好一會壞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直到眼下,這兩個大陣忽然間碰撞變得和諧起來。
該怎麼形容這種和諧呢?用梁辰的感受來說,就在那一瞬,這兩個大陣達成一種相均勻的奇妙狀態,就如陰陽太極魚一般,或許在某個時刻,陣中的氣在混沌中極巧合的撞在一起又恰好均衡時,反倒形成一種彼此相生相剋,忽進忽退的玄妙之境。
這簡直超乎梁辰對風水的認知和想象,像極了風水極處,對天道的那一絲表徵,是道的顯現,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做到的?梁辰很想知道,直到一切落定后,彷彿突然出現的南宮明月出現在眼前時,才恍然大悟。
而眼前,真正知道這一切的,只有南宮桀和南宮傲兩兄弟,然而自從知道南宮明月早就恢復智商后,南宮桀和南宮傲根本就不對族長抱希望了,畢竟南宮明月的風水造詣之高,是他們都聞所未聞的,即使在南宮家,也是絕對的頂尖,或許只有曾經的老爺子能與之相比,其他人,根本差太遠。
只見南宮明月站在祠堂的門口,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古樸的鑰匙,對著祠堂門口那個古樸的鎖頭輕輕一動。
「咔嚓」
所有人都幾乎屏住呼吸,直到祠堂門口的鎖頭傳來打開的聲音,南宮傲臉色頓如死灰,梁辰連忙把剛剛南宮傲交到自己手上的鑰匙拿出來,也是一臉的驚奇。
除了梁辰,其他人在看到南宮明月開開祠堂門的鎖后,也都下意識的往梁辰這裡看來,都看到了梁辰手上的鑰匙。
疑惑只持續很短一會,梁辰頓時明白,若非南宮傲欺騙自己,那這鑰匙就說明那兩兄弟都被這南宮家的老爺子擺了一道。
梁辰苦笑了下,看南宮傲他的眼神和臉色就知道,他絕對相信這鑰匙是真的,可現在看來,只是老爺子設的一個局,留了一把所謂的鑰匙給南宮傲,又寫信喚回南宮桀,促使他們鬧,可實際上,早就指定好南宮明月接位,老爺子的想法,從未變過。
梁辰甚至在看到現在的南宮明月後,很快就想到另一個可能,南宮明月不可能是這幾天突然好的,否則老爺子留鑰匙給她風險太大,既不利於南宮家也不利於南宮明月。
從老爺子傳下鑰匙給南宮傲,又寫信給南宮桀,還留了鑰匙給南宮明月,這至少是在老爺子躺下不起以前,也就是說南宮明月一定好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只是一直在隱藏,而這一切,都是老頭設下的局,其實他從來未變過。
這老頭的手段讓梁辰很是嘆服,南宮桀和南宮傲都不是一般人,為這個族長位置可以打得頭破血流,心機也都非常人,但縱使如此,最後都還是被老爺子擺了一道,這就可看出其高明之處。
「哈哈,原來如此,讓我原諒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南宮傲忽然仰天大笑,笑完,轉身便走,也不顧地上吐得血跡,也不顧那些難得的銅燈,也再未看任何人一眼,一步不停的往前走著,背影頗有些悲涼。
伴隨南宮傲的離去,陸續進入的人也越發多起來,都是中午時離開的那些人,此時已到傍晚,是送老爺子最後一程的時候了。
有些人好奇南宮傲的離開,有些明眼人一言不發,可是當走到廣場上,見到祠堂前站著的南宮明月時,卻也都是一愣。
南宮明月是南宮家的神話,所有人都覺得可惜,但卻沒有人真正在意,這樣的天賦,如果真的好好的活下去,那豈不是對普通人太不公平了嗎?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女孩才傻了十幾年,,畢竟月有全缺,哪能一方長滿?」慕容臻在聽完梁辰講的有關南宮明月的故事後總結道。
「慕容大少,看到南宮明月這麼厲害,你不為慕容家擔心嗎?慕容家也有能比南宮明月這樣的天才嗎?」梁辰突地一笑,若有所思的問道。
慕容臻聽了一愣,不知思索了一會什麼后苦笑道:「要說天才,慕容家還真有個天才,能不能比南宮明月我不知道,但也絕對是舉世罕有,至於說我怕不怕南宮明月,哈哈,梁兄說笑了,我將來就是慕容家一個散人,又不管事,煩惱也輪不上我啊。」
「慕容大少真是說笑了,能派到這來參加南宮家的族長公證,你說你是慕容家的閑散人,叫我怎麼信?」梁辰還是笑道。。
這一回,慕容臻並未遲疑,而是道:「梁兄說的不錯,家裡確有栽培我的意思,只是我志在閑雲野鶴,不在家族的這些鬥爭,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接下這個任務,出來玩耍一番。」
「慕容大少,若你這麼說,你是打算撒手慕容家的事了?」
「哈哈,正有此意。」慕容臻對答如流,絲毫看不出作偽。
「那,如有一日,慕容家面臨分崩離析,需要你去主持大局時,慕容大少會回去嗎?」梁辰的語氣忽然變得犀利起來,這也是他對慕容臻最後的問題,這之後,他會選擇是否交慕容臻這個朋友。
「那樣啊,那我就得回去了,畢竟,我是家裡一員,興時,我可不與共榮,衰時,我當與其同存。」慕容臻的語氣忽然有些落寞。
可自這時起,梁辰看著慕容臻的眼睛,頭一次覺得,這個年輕人要比南宮青雲可信的多,這個朋友,梁辰交了。
「恭送,老太爺入祠大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