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誰吃醋了!
「今日竟然叫公主白跑了一趟了,是老身的罪過!」侯爺夫人深深嘆息道,望著修文露出幾分憐惜來,「今日怕是又讓公主想起了傷心的往事了!」
「雖然過了十年了,修文卻是一刻也不曾忘記過,是修文糊塗了,十年前本就該將仇人除個乾淨的,當年一時心軟,讓那小丫頭活了下來!」修文公主面上罩著一股寒氣,「十年來她倒也本分,本分到讓修文差點都忘記還有這麼一個人孽種活在世上!」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若是她就這麼低調的過下去,倒是可以苟且的活著,不過偏偏不知道我那侄兒趙凌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要兌現十幾年前的那樁婚事,倒也不怕惹火上身,老二現在麻煩大著呢!那丫頭想要靠著趙凌為非作歹,想要野雞變鳳凰,哼,我豈能夠給她機會!日子還長著呢,我也想要瞧瞧那丫頭能夠做的那一步去!」
這時候她手下的人將一枚玉佩交還給她,這玉佩與江奇然丟失的那一枚一模一樣,她那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冷笑道:「母後向來厭惡那女人,我原以為是萬無一失的,沒有想到卻小瞧了我那侄兒!不過此事說到底還是因為奇然胡鬧引起,鬧成現在這模樣,奇然的臉也丟光了,你們對她該好好的管教一下了!」
「老身遵命!」
一場風暴就這麼結束了,該離開的都離開了,剩下來的自然是各有所思。老夫人微微躺著,眯著眼睛顯得有幾分疲憊,本家這一次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怕撕破臉皮,怕是已經感受到了他們的威脅了,若是真的讓小魚那丫頭搭上楚王府,對他們本家的位置有威脅……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跟本家怕是水火不能容了,除了盡量讓那丫頭嫁給世子,然後跟二皇子扯上關係,怕是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只是畢竟他們是三皇子的人,要動他們族長的位置,還是有些難度!
她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江惠然,冷聲道:「我知道你們姐妹之間有些摩擦,卻不曾想到你會為了聯合外人陷害你姐姐!蠢貨,她若是有不好的名聲,對江家有什麼好處,對你有什麼好處!」
「祖母息怒,惠然知道錯了,惠然再也不敢了!」江惠然伏在地上哭道,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頗為可憐。
「這回子你也算是機智,反將了本家一軍!」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偷雞不成蝕把米,將族中叔伯全部請來,反倒是自己丟了臉!你回去好好的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門一步!」
「是!」
正值三月,春光燦爛,道路兩旁的花卉開得正艷,五顏六色迷人眼。
趙凌個子高挑生的一雙大長腿,他似閑庭信步一般一邊欣賞著這滿園的春色,一邊拉著江小魚的手,而個子嬌小的小魚更像是在小跑。
她抬眸看著他的側臉,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消融幾分身上的寒意,星眉劍目面如冠玉,的確生了一張臉女人都會嫉妒的容顏。
她將略微有些汗意的手掙脫開來,笑道:「送到這裡就夠了吧,世子慢走,我也該回去了!」
「我今日為了幫你將侯爺得罪了個乾淨,你一個謝字都沒有不說,連送送我都不樂意么?」趙凌嘴角掛著那抹笑意,有些邪肆,眸子雖然亮,卻猜不透在想些什麼。
「我爹爹的頂頭上司戶部尚書倒台,老侯爺的大兒子江海身為御史台上躥下跳可沒有少出力,說白了,他們是三皇子的人,而你跟二皇子又好的穿一條褲子,可別說是為了我,你們早就不是一路上的人了!」江小魚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
「好個沒良心的丫頭,你這身在深閨,知道的事情卻不少,不知道是誰將這朝廷上的事情告訴你的?」趙凌挑眉問道。
「這個同你沒什麼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將玉佩放到了我五妹的房中!」江小魚整理著自己的袖子說道,大夫人送來的那幾套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該是比著她的兩個女兒做的,不過她的身材實在是瘦小,穿著鬆鬆垮垮的,毫無氣質。
「我們是未婚夫妻,心有靈犀而已,有什麼稀奇的!你這丫頭倒也心狠,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若是心疼的話,現在去拆穿我還來得及!」江小魚冷笑了一聲,甩開他疾步往前走著。
「喲,這是吃醋了!我不過是為旁人說了一句話而已,你醋勁兒就這麼大,還說日後要為我娶幾房美貌的側妃,這話我要怎麼信呢!」趙凌眸子裡面透出一分笑意,笑嘻嘻的湊過去拉江小魚的手。
「誰吃醋了!」江小魚生氣的瞪了過去。
「為何你的手如此的粗糙?」趙凌抓著江小魚的手細細地撫摸道。
江小魚冷笑道:「你做十年粗活試試,看你還是現在一身的細皮嫩肉么?」
趙凌沒有笑,而是將小魚的書捧到了胸前,雙眸凝視著她的眼睛,鄭重道:「我以後決不再叫你吃苦了!」
江小魚有些慌張的將眼神移開,面上浮現了些自嘲的憂色:「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紫檀苑內,大夫人母女聽完了小廝稟報了前廳的情況,將人打發了下去。
江幽然失望的將將手的琴譜丟下,起身在屋子裡面徘徊了一會兒,不甘心的說道:「沒有想到竟然讓江小魚全身而退了,他們是怎麼搞的,來了這麼多人連公主都請來了,竟然會是這種結果!也沒有想到世子竟然會對江小魚維護到這種程度!」
江怡然慢悠悠的說道:「早說過,這一趟渾水我們不要淌,即便是江小魚倒霉了又如何,她畢竟還是我們家的人,若是將爹爹跟祖母知道了,畢竟是不高興的,只有江惠然那個傻瓜興沖沖的沖在前面!不過不管世子對江小魚如何的維護,只要宮裡面只要楚王還沒有說話,這事兒就是懸的,沒有必要太過於擔心,娘親,你說呢?」
大夫人冷悠悠的看著窗外,沉吟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瞧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說道:「你們日後不要再與江小魚做對了,不僅不要與她做對,還要去討好她!你們父親能不能夠當上尚書,能不能夠壓過本家一頭怕是都系在了那丫頭的身上!她也沒有理由會拒絕我嗎的示好才對……怕只怕她現在接受了我們的示好,日後真的站穩腳跟之後反咬我們一口……畢竟有些事情不知道她是否知道!」
天高雲淡,一行大雁悠閑的在空中飛過。
眼見著馬車從繁華的街道一直出了城門,然後駛入了荒蕪的郊外,燕燕一路狐疑,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姐,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啊?」
江小魚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眸子,挑開了車簾望了外面一眼,淡淡的說道:「不必問那麼多,一會兒就知道了!」
馬車走了沒多久在一刻大樹不遠處停了下來,江小魚跳下車,燕燕欲跟上去,她淡淡的說道:「你們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可是小姐……奴婢有些不放心!」燕燕擔憂的說道。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有什麼好擔心的!」江小魚輕輕的一笑,「你們只管在這裡等著我就是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下了車之後,繞過了那顆大樹,徑直的朝前去,前方越發的荒蕪,只有一片及膝的草地,偶爾有幾隻受驚的鳥兒撲騰的飛起。
「你來了!」忽然之間有人從草地突然竄了起來,嘴裡面叼著一根草,弔兒郎當的說道,「怎麼這麼慢,我都等了好一會兒!」
「你這是想要嚇死我!事情辦的怎樣了?」江小魚看著面前的少年說道,那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身上髒兮兮的,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儼然一個乞兒的裝扮,雙手抱在腦後,眉目卻十分的爽朗,有些放蕩不羈。
「我出手還有辦不成的事情!」少年大拇指沖著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的說道,「你隨我來吧!」
兩人往前方有走了幾丈遠,只瞧著還有兩三個少年正在挖著什麼,而離他們不遠處擺放著七八具屍體,有的已經腐爛,有的還保存完好,俱是孩童。
少年指著那些屍體憤憤然的咬牙說道:「江厚遠那個老畜生!你看那些屍體,全是不到十歲的小姑娘!這些還只是暫時找到的,估計還有不少!這些屍體應該只是最近才埋到這裡的,以前的不知道還有多少!這老畜生,怎麼下得去手!」
「死了這麼多小姑娘,家裡面的人沒有去報案的么?」小魚眉頭緊蹙,輕聲問道。
「這些孩子都是家裡面過不下去才被賣給牙婆子的,運氣好些的就被買到達官貴人的家中為奴為婢女,運氣不好的就被買到了妓院,不過她們估計是運氣最不好的那種,遇到了張后遠那種變態!」少年深深的嘆了口氣,「一旦被賣了,就相當於與家人父母從此生死無關了,也自然不會有人知道,她們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些孩子的身份能否查出來?」江小魚想了想問道。
「這些女娃娃都是赤條條的被埋在這裡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憑證,不過還有幾具屍體的相貌是完整的,只要找到與侯府經常打交道的牙婆子辨認一番,不難確認她們就是侯府的婢女,而且這些人全部都是因為同一種毒藥而已,這些仵作一驗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