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立儲的問題

雖然琴科草原之上叛亂順利的平息下來，旗木草原在這一次的事件當中沒有明顯的損失，但是也見識到了琴科草原背後的靠山大周的實力，選擇了暫時按捺住自己的野心，暫時臣服於大周，與草原之上的其他部族和平共處。

當然或許在旗木的眼中，大周實力自然是無以復加的，只是它內部的危機尚未到來，而一個人如果已經強大到外人無法打敗，或許只有等待他自己的消亡，而他們現在就在安安靜靜的等待這個機會，而這個機會大家的共識或許就是要看看周帝到底要如何處理長孫家的事情。

而其他的部分看到旗木的態度，自然也不會做那個要挑釁大周的出頭鳥，只得依附於大周，同時承認，雖然琴科現在的實力大不如前，但是還是有著絕對的地位。

雖然事情進展的一切順利，只是先是看著大兒子慘死，又見著小兒子死在丈夫的手上，老王妃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身體，越發的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放心不下自然也只有唯一的一個孫女的婚事，她知道丈夫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如果老兩口去了，又怎麼忍心看著她一個女孩子獨自面對險惡未知的未來呢？

「妹妹，你就放心吧，蘇迪雅以後就是哀家的親孫女，哀家會好好的照顧她的！」太后拍著老王妃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姐姐的話，妹妹一直相信，蘇迪雅妹妹就交給姐姐了！琴科草原，也交給姐姐了！雖然活了好幾十年了，只是跟姐姐在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卻不過十幾載，可妹妹是相信姐姐的，姐姐一定能夠照顧好蘇迪雅的！」老王妃細若遊絲的說道，「我估摸著也活不了多久了，真想看著蘇迪雅嫁人啊！姐姐也再多留即日，陪妹妹走完最後一段日子，看著蘇迪雅長大嫁做人婦吧！」

「好，此事就交給哀家來安排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哀家會給你辦妥的！」

「多謝姐姐！」

太后從帳篷內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子，妹妹經歷的東西，讓她也為自己的子孫擔憂起來了。

梓馨矜矜業業的守在帳篷外面，面色慘白，一臉的憔悴，對於她來說，父親的死亡無疑是給她帶來了無盡的悲傷，不過真正給她致命一擊的還是趙凌的絕情，如此的冷漠，絲毫的柔情與憐憫也無，他就好似一座冰山一般，無論她如何的努力，都連遠遠看著他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提靠近他了。

那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的火焰，慢慢的化作了無窮無盡冰涼入骨的憤怒，那些謹小慎微的愛意，變作了巨浪滔天的恨意，讓她想要毀滅，毀滅他所在乎的一切，毀滅他所得意的一切，毀滅他的希望，如同他毀滅自己一般，讓他永遠活在不愛自己的後悔與痛苦之中。

「近來身子不大好，就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不必時時刻刻陪在哀家的身邊，你這模樣，叫哀家看了心疼！」太后憐惜的說道。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就會想起跟父親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反而覺得更加的冰涼無助，帶在太後身邊的時候，還覺得溫暖一些！」梓馨柔弱又堅強的笑著，「伺候太后，找些事情做，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你父親是大周的功臣，待回到京城之後，哀家一定會厚葬他的！」太后說道，「你既然是你父親唯一的血脈，就更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免得讓你父親看了心疼！」

「是！太后長命百歲，梓馨還要一直伺候著太后呢，會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子的！」梓馨垂眸說道。

將搖搖欲墜的梓馨打發回去休息之後，太后又去了周帝的帳篷內。

卿嫣識趣的在行禮之後先行離開，雖然太后對她是不冷不熱，毫不掩飾對她的沒有好感，卿嫣自己倒也是不卑不亢，既沒有去太后那裡獻過諂媚，又沒有過分畏懼過太后，之中保持著敬畏但是不親近的態度，當然這個態度讓周帝也是頗為欣賞的。

「母後有什麼事情喚兒子去一趟就好了，何必親自過來！」周帝起身說道。

太后見周帝面容有些疲憊，說道：「奏章有的是時候看，你也要多休息休息，畢竟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跟年輕的時候哪能相提並論呢？」

「朕明白的！」周帝扶著太后坐下，「母后剛從姨母那裡過來？姨母的身子如何了？這幾日的公務繁忙，也沒有來得及去探望她！」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還能夠如何強求呢？早就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如此的糟糕，就應該將三弟也叫上的，他們姐弟也是幾十年未見了，只怕也難得見上最後一面了！」太后嘆了口氣，「不過看著她的樣子，哀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隱隱有些擔憂……」

周帝以為太后要談論長孫家的事情，他自然不願意給太後任何的承諾，又不要叫母后傷心，笑道：「母后不必擔心，朕會妥善處理的！」

「生在帝王家，親情本來就是很奢侈的事情，哀家老了，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女人，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沒有那麼的野心，沒有那麼的遠見了，心軟了，只願意見著自己的子孫平平安安的！」太后看了一眼周帝，嘆了口氣，「陛下當初讓老二與老三相爭，就是為了磨磨他們的爪子，看看他們誰更加的有潛力繼承大統，如今陛下可有了一個結論？何時能夠立太子？」

「朕還年輕，立太子的事情還為時尚早，此事朕在好好的觀察一下！」周帝想了想說道。

「哀家已經沒了一個孫子，一個叫哀家引以為豪的最優秀的孫子！」太后紅著眼眶說道，「哀家不能夠再看著孫子們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陛下心裏面豈會不明白，再下去只會讓他們兄弟二人在這一場漩渦之中更加的難以自拔而已，哀家知道陛下在擔心什麼，也知道陛下當初忌憚太子什麼……」

「母后……」周帝眉頭微蹙，隱隱有些不悅。

「你先不要不高興，聽哀家說完！現在的兩個孩子，哀家平心而論，資質都一般，難以達到太子那種讓人驚艷的程度，比起陛下更是遠遠不及，陛下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如果陛下確定了一人為太子，就將另一個調的遠遠兒的，如此才能夠都保全他兄弟二人的性命！」

太后見周帝沒有回話，頓了頓又道：「陛下可願意聽聽哀家意屬何人？」

「朕也想知道母後到底中意的是誰！」周帝問道。

「老二！」

周帝微微驚訝了一下，沒有想到太後會想要立老二為太子，不管是因為老三跟長孫家的關係更為親密，還是老二一直對十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太后都應該更加偏向於老三才是。

「老三城府很深，長袖善舞，只是性子太過陰戾，如果他有朝一日登基，不光是老二跟世子活不了，老五都有可能遭到毒手！」太后說道，「老二的性子太過於耿直，剛正不阿，不過性子寬厚，他會善待自己的兄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抬眸看了一眼周帝，語氣嚴厲的說道：「孩子們的性命難道比不上你的皇權？何況現在那個孩子還能夠威脅到你的皇權？你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不過你也是一個凡人，早晚有一日會去見你的父皇的，孩子們的未來，你必須得安排好，負責鬧出兄弟相殘的事情來了之後，你日後還有何面目見你的列祖列宗？現在還有機會，他們兄弟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尚且都還來得及，早些將太子定下來吧！」

「母后教訓的是！」周帝垂眸想了想說道，「其實朕跟母后思考的差不多，也是有意於老二，只是……」

「你在擔心哀家會反對，反而會讓朝廷的局勢更加的混亂！」太后說道，「哀家跟你相依為命幾十年，多少次的危機都是一起度過，不過你在立儲的問題上面，卻從未跟哀家交過心，只怕連母后也信不過，若非今日哀家主動提起，只怕你不會跟哀家商量，哀家知道你的孝心，只是你的兒子是哀家的孫子，哀家對他們的疼愛只會比你更多！」

「朕知道錯了！」

「罷了，哀家今日前來也不是為了為難你責怪你的！」太后說道，「只是妹妹兩個兒子手足相殘的事情讓哀家想到了自己的孫子們，可都得平平安安的，長命百歲啊！哀家不打擾陛下了，陛下繼續忙著吧！」

太后說著，準備起身離開，原來挺直的背脊也微微有些彎曲，露出老年人的龍鍾來，周帝急忙扶了一把，心中生出些蒼涼之感來。

母后說的不錯，生在帝王之家，親情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太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王妃的身子拖不了太久了，蘇迪雅的婚事定下來吧，哀家覺得趙謙就是個不錯的孩子！」

「朕來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