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空白的邀請函
剛才還是在大大宅子外邊遙遙望望偃心便覺得自己心頭喘得慌,現在跟著小青年和一直板著個臉的屠洪邁進宅院子里時,偃心已然捏了一手的冷汗。畢竟在此之前偃心見過的最大最奢華的地方無非是十歲那年待過的那『楓林高級學院』,偃心依稀記得那個時候有人告訴過他,像他這樣的鄉下孩子沒資格待在籃球場,所以偃心很識趣的沒有踏上過那塊破地。
偃心相信老頭子的話,他這輩子就是個小人物的命,他也覺得自己這個寒磣樣確實不搭眼前這等繁華刺目的調兒,他沒有大人物的度量和氣場,就覺得自己穿得破破爛爛跟個小叫花子似的站在這等地界難受得很,特別是進入那幾人高的鐵大門之後,偃心便感覺到了好幾雙刺人的目光明晃晃的直盯著他看,若是擱在蒼梧鎮上,偃心估計著早就掄起胳膊肘給那些個狗眼見人低的腿子們倆拐子去,但現在偃心他心虛啊,這裡不是他作威作福的地界啊,其實最重要的偃心自己清楚。他現在沒本事,即便是這地界一看門的檔次估摸著也得高上他幾層,他偃心就算不爽又有啥法子?和那跋扈大少一樣拿起一疊海藍幣砸那些腿子去?
偃心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埋著頭跟著那小青年走,雖然那小青年和他一樣穿得破破爛爛,甚至小青年因為早些時候陰森乃一身衣服弄出好幾個窟窿,一抬腳丫子走路那大腳趾還趾高氣揚的在外邊露出半個頭來,但小青年毫不在意那些腿子和貴族精英們投向他的鄙視眼光,還無恥的拉著偃心說你看這個妞,你看那個,我靠,極品啊。
偃心知道小青年不是那種無知無能,仗著家世好有倆臭錢就擺架子的跋扈大少,他敢在這種地方張揚自然有他的底子。別的不說,單他身後這個穿的一樣破爛,凌亂頭髮都不知道有幾個月沒洗過頭的屠洪放眼整個華夏國也是個狠角色,潛意識裡偃心也想像他那樣張揚,但他沒底子,說話都直不起腰桿。
興許是因為剛才小青年太張揚惹人注目了,偃心埋著頭戰戰兢兢跟小青年一塊兒走時,眼看著就要進那棟造型明晃得讓他瞠目結舌吃人怪獸的正大門裡,倆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看門小生卻是一左一右的將偃心一行三人攔下,靠左那小白臉語氣僵硬道:「這種上流地方不是你們這些賣藝的能來的,快閃一邊去。」
賣藝的?偃心瞥見屠洪那依然環抱在胸前的碧綠斬刀,敢情那奶油小生把他們三個當賣藝的來著?不過話說回來就他們三個這破樣被人當成乞丐那也算是正常。而且剛才因為這裡邊車都停滿了,直升機也停在挺遠的地兒,偃心本來最不想出現這等情形,不過既然碰到了,心裡沒來由卻是鬆了些,反正他是跟著那白面蘿蔔來的,被人小瞧出了這檔子事也是丟那白面蘿蔔的臉,關他偃心鳥事?想著想著偃心感覺自己漸漸快恢復到在蒼梧鎮時的雄風。
剛才還談笑風生指點江山大有氣吞山河之勢的小青年被這倆奶油小生一擋,面色不由拉了下來,不過也怨不得那倆奶油小生,一來小青年偃心他們三人的行頭確實與這等頂級的上流場所不沾邊兒,來這地的人哪個不是能在皇城裡挺直腰桿趾高氣揚橫著走的主?雖然做他們這行要求眼力准,可這倆奶油小生還就是沒看出這三人有啥特殊的地方來,看看埋著頭走路那個,不打也跟個賊似的,這不擺明是心虛嗎?再看看那張揚輕浮的那個,這是什麼地界?來這的人沒幾個是好惹的,他居然還敢在大門口調戲那些陪同大人物們來的女客,這還了得?其二便是那倆奶油小生更不能容忍的,也不知道那破破爛爛的小青年使了什麼妖法,平素里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的娘們居然和那小青年聊得滿面春光,這…這…倆奶油小生吹鬍子瞪眼的便打定了主意不讓那仨窮酸相的鄉巴佬進這大門,於是乎便有了這麼一出。
偃心久懸的心忽然覺得踏實了些,現在他倒是以一個看客的身份來瞅這出好戲,一來他看了好幾次那白面蘿蔔的幸災樂禍嘴臉,自己也想來試試,二來他也想看看這小青年究竟有何等的能量,畢竟他這樣一個鄉野山民也是看出了這個地方的不凡之處,剛才他留意了一下,能進這大門的,男的多為儒雅內斂舉止非凡或剛毅霸道,女的則多為氣質典雅相貌出群,方才小青年這一舉動已然招惹上了好幾個已經邁入大門的男人,如果他沒足夠的本事,恐怕連這門也進不了,更何逞裡邊的那幾尊來頭不小的菩薩?
看到小青年陰沉的臉色,那倆奶油小生心裡均是忍不住寒了一下,在那一剎那他們倆突然感覺到了那麼一股異樣,但要讓他們說出個二五八來,卻是找不到言辭來形容,這二人突然想趕緊讓開讓這仨人進去得了,但就在這個當口,小青年卻是立馬換副笑臉道:「兩位抱歉抱歉,我們三人不是來賣藝的,只是想進去見識見識,您二位看,我這裡有邀請函呢。小理」
說罷小青年便畢恭畢敬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皺巴的大紅信函來,本來這裡的規矩便是持邀請函才能進入,日子久了,這些守在門口的奶油小生也漸漸練出了眼力,哪些人該問,哪些人不該問,早已琢磨得清清楚楚,剛才要不是那小青年和那些娘們聊得那麼開,這倆奶油小生還不會對他們仨這樣僵硬,當然這也有他們判斷出這仨沒來頭才敢這樣,只是從這小青年的表現看來,又穿成這樣,手裡雖然有邀請函…
倆奶油小生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拿不準該不該讓他們仨進去,雖然有邀請函,但指不定他們是從哪兒偷來的?要是驚擾了裡邊的貴客們自己可吃罪不起。這時已經有好幾個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世家闊少靠在名車前抄著手看這齣戲呢,他們這些人來這兒無非是結交人脈,消遣樂子,現在出現了這麼好的仨演員,不當笑話看還真是可惜了。
而就在這個當口,依然是靠左的那位仁兄忽然在這張皺巴的大紅邀請函上發現了端倪,猛然一甩手向小青年砸去,不顧形象怒道:「你大爺的,沒事做來消遣來了?我就說你們仨窮酸模樣怎麼可能有資格上這種上流地,**拿張假邀請函來糊弄我?」
那奶油小生的大罵聲頓時吸引了周邊安保們的注意,小青年仨周圍頓時呼啦啦的圍上了一群精壯漢子。這些人雖然不甚高大強壯,但偃心也看出來來了,都是些練家子,撐著個百多斤的體重走起路來居然輕飄飄的沒什麼聲響,估計至少也得有個一二等武技水平吧?而那些靠著名車看的大少們開始笑得歡敞了,甚至有些已經拿起電話叫還在裡邊的朋友出來看戲來著。這些大少都是有些來頭不怕事的人,還就怕沒事少了點樂趣呢。
雖然先前那張皺巴的邀請函沒砸到小青年的臉上,被屠洪單手接住了,但小青年那嬉笑的表情卻是蕩然無存,本來還懷著看戲心情的偃心也是突然感到了絲絲寒意,他知道眼前這個隱藏極深心性極好的小青年也隱隱有些動怒了。
那奶油小生也是明白過來自己在這等場合這樣做說這樣話有些過,但一想到這地界的後台,腰桿不由直了直,理了理他那身價值不菲的襯衣不屑道:「鄉下爬上來仨只老鱉居然冒充王八,還賴在這兒想叫我們伺候伺候你不成?拿張署名都沒有的假邀請函居然跑到這地頭來鬧事了,成心找打吧?怎麼?不服氣?蕭隊,動手,往死里打!」
奶油小生剛一說完這句話,湊上來的那群精壯漢子便掄起了拳頭,正對著小青年的那蕭隊一拳直直向小青年打去,一旁的偃心見狀不妙也顧不得多想,大罵了一聲抬腿一腳便送上了那蕭隊,但畢竟偃心那三腳貓和練武技的人不是個水平的,一個照面的時間裡偃心踢人不成自己反倒飛了出去,他這剛一倒地,另外幾個漢子迎面便按了過來,偃心免不了也將要挨一頓拳腳。
但偃心這個時候早就掃去了剛進大鐵門時的膽怯模樣,倒地的同時像個發瘋的狼崽子一樣和那幾個遠比自己壯實的漢子拼狠勁,偃心這個時候已經有些紅了眼,全然沒有注意到小青年那鐵青的表情,就在偃心剛被按翻的當口,小青年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屠洪,動手,只要不動刀子,一切隨你!」
已經不痛不癢挨了幾拳的屠洪依舊面無表情,淡淡吐出一個是字后便動起手來,不待那些漢子看清楚屠洪的步法,只覺得肩頭猛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僅僅在轉眼之間,屠洪一招便將那十來個漢子打在地上趴下,即便是十幾個人里身手最好的蕭隊也沒看清楚屠洪是怎麼出的手。
屠洪打翻了那十幾個漢子,偃心壓力頓消,大喘口氣爬起身子,而就在爬起身的時候,偃心突然看到了個相識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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