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上掉下個山大王
人這一輩子來得清白,或碌碌或豪情或渾噩或悲劇的過他個大半輩子,數十載以後,豪氣衝天做的一方雄傑也好,平庸無作混成個碌碌小民也罷,終究是化作一抔黃土,帶著一身輕煙而去。小理
若要說起人這輩子來也清白去也輕煙究竟是圖個啥,恐怕沒幾個人能說得清楚,即便是嘴上滔滔不絕的說客們,估計也是嘴上說出朵絢麗的花兒,而自己心頭卻依然蒙著層疑惑不解。偃心覺得自己很多時候都會平白無故的想著自己這輩子究竟怎樣才算得上是沒白過呢?想著想著就會有些個沉淪的心緒,而這想法也跟那泥淖潭似的,卻想陷得越深,直到自己心頭會不來由生起一股讓人心顫的玩意兒來。
偃心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如同他這般有這麼股怪感覺,在不由自主想到這些將要不能自拔的時候,偃心都會選擇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子統統抹了去,搖晃晃腦袋瓜子,告訴自己跟著自己心頭的那股感覺走就好,偃心覺得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都不可信,眼睛會騙人,而感覺不會錯,所以在選擇去那未知的地界時,偃心有相當一部分的緣由是靠著感覺,他想既然小爺我也弄不明白這輩子究竟想圖個啥,那索性就順著走吧,固然如履薄冰這點是少不了,但想要在多年以後對著兒孫老友能夠拍拍胸脯吹噓年輕時的種種作為,偃心覺得自己必須折騰點事出來。小理
所以偃心此行雖然看似有些僵硬突然不合情理莽撞無稽,但一切似乎又是冥冥中有的定數,偃心不想去想這些玩意兒,這些東西折騰得他很累,因為偃心又想過些簡單平常的日子,能夠像在蒼梧鎮時那般,一群粗野男人喝酒聊天,指點江山,多帶勁,這種想法和他的那股子躁動完全背離,這讓偃心很矛盾。偃心一度懷疑有兩個自己存在,但那也是一兩年前的事了,經歷一些事情后,偃心也算明白,人本來就是種矛盾對立的生物。
自然這是他的看法,很多時候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想法連他自己都會嚇一跳。不過碰到這種無可奈何之事時,偃心都會選擇順其自然——儘管他全然不把那狗娘養的命運當個東西。
偃心不想去想,但現在卻讓他不得不謀劃一陣。好在炎寒已經告知過他在那個地方生存的是貨真價實的『人』,而非其他稀奇古怪的生物,而從那副古代地圖偃心也可以大致看出那地方也有山川河流草木森林湖泊雪原,但有人的地方必有文明存在,在那未知的『白劍』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是像海藍原始那樣茹毛飲血?古代那樣金戈鐵馬?現代那樣欲求不滿?超現代更多光怪陸離的東西?
偃心都不知道,他還在考慮語言文字風俗格局等等諸多問題,而且他偃心還只是個平常角色,不能打,城府不深,就這麼個大街上一扔磚頭至少能拍翻七八個的角兒要想在未知的地方折騰出點風浪該是何其困難?光是想想偃心便覺得苦澀得緊,不過既然選擇了,厚著臉皮無恥笑笑偃心覺得自己小心做事儘力而為就好,他可沒想過到了這地方該怎樣發展勢力打江山,偃心不是那種謀划大事氣震山河的大人物,他考慮細節方面要多一些,大人物做大事,小人物做小事,也正是這個理,所以偃心現在想的僅僅是該怎樣填飽肚子?
娘誒,還說那果子既然這麼折磨人,還沒其他特殊功效,好歹該能抵抵餓吧?可這才沒多會兒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但願能早點到那『白劍』找到些吃的解決溫飽問題。
偃心揣的是這般心思,但他被一團青芒所包裹,周遭儘是漆黑一片,哪知何時才到得了那地界?最怪異的還是被青芒包裹后,偃心似乎是被繩索緊緊縛住了一般,怎麼也挪不動身軀,就只留有腦海一陣清明,但久而久之,就連腦海的那陣子清明也漸自消散了,偃心覺得好睏,緩緩閉上了眼,累了就睡會兒吧…
如此不知過了多少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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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劍大陸,楚州境內,南安郡下江州縣,囚龍山。小理
囚龍山地處江州縣東北,狹長不過數里,風景頗為精妙,固然比不得名川巨岳,但落於這南州之地能有這般風景,已是極為難得。
囚龍山上有囚龍廟,因距離江州縣城不甚遙遠之故,平素里尋常百姓極愛到這囚龍廟裡燒香拜佛,以祈求遠方征戰兒郎能保得太平,也不知積累下了多少年功夫,這江州雖然僅僅是個偏僻小縣,但囚龍廟裡的香火卻是常年不斷,隱隱間竟比南安郡內的好多寺廟還要多上幾籌香火,也常有方士道人在囚龍廟內施法布澤,偏僻小廟倒也是繁盛一時。
但好景不長,江州百姓拜這囚龍廟所求無非戰亂平息,遠方兒郎能安然返鄉,但多年來戰亂不僅未曾有過平息跡象,反而因為十年前的『寧州之亂』愈演愈烈,無數兒郎灑血異鄉,老父孤妻苦等多年也不曾等到兒郎卸甲回鄉,即便終於等到了都尉大人帶兵回城,卻也都是換了面孔,帶回來的亦是一紙徵兵之令,萬分悲痛之下,眾多江州百姓便也淡了前去那囚龍廟祈福之心,更有人說那囚龍廟乃是邪廟,楚州之地本就以龍為尊,而廟名『囚龍』與之相衝,怎能保佑兒郎回歸?前去祈福也不過是適得其反罷了。
姑且不論這話有幾分道理,江州百姓聽了后便齊心將那囚龍廟給掀了,這倒不是百姓們聽信了那謠言,一則供奉這廟子香火多年,所祈所願不僅沒得到庇佑半分,而越來越多的兒郎踏上征戰不歸,這叫江州之民怎不難過心寒?悲痛之下掀了廟子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而這一掀便把囚龍山的大好人煙給退了去了,短短几年間,儘管囚龍山距離江州縣城不過十數里之遙,但囚龍山上常是人煙稀少,不知從何時起,更是成了匪盜常居之所。
題外之話自不多言,這一日尋常里鮮有人至的囚龍山下突然多了許多人,定睛一看,卻不是尋常上山遊玩的百姓之流,倒是百十來號手持明晃晃刀槍的官差之流。
一名面相稍顯稚嫩的官差顫巍巍的抱著腰刀,向領頭捕頭戰戰兢兢道:「王捕頭,聽…聽說這囚龍山上里常有悍匪出沒,您…您看我們這些兄弟是不是有些人手不夠啊。」
這官差一臉稚嫩,言語間也儘是畏懼之色,一看便知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雛兒,不過這也難怪,楚州南靠蠻地,蠻地民風甚是剽悍,據已卸甲回鄉的老孫所言,蠻夷之民居住在窮山之中,嘗與野獸猛虎為伍,無所食時,竟能生撕虎豹,端得稱得上是猛鬼在世。若不是楚州三十萬精銳之師鎮守南蠻邊境,恐怕那些個猛鬼早已長驅直入將楚地之民當獵物給生撕活剝了吧?也正因為蠻地兇悍,楚人難免在大環境中沾惹上了好戰之氣,雖比不得蠻夷之人,但整軍備戰下,蠻夷大軍始終跨越不過楚州雷池一步。
如若是擱在幾十年前,江州縣人何懼這區區悍匪?但因為戰亂多年,精壯剽悍之士早已應召入伍,還能留守在江州縣內的不過都是些老弱病殘之人,這小官差一臉文弱之氣,哪見得剽悍匪徒?故逢此局面時,免不了心頭一陣慌亂,露出了這等怯意來。
那王捕頭見小官差如此怯懦,也不責備於他,揮手指指囚龍山說道:「小滿子,新來的大人還被賊人綁在山上,若還不快些去救恐怕大人會有危險,一會兒若真箇和賊人鬥上了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就算賊人剽悍異常,但我們人多也不怕他。」
被稱為小滿子的官差聽得王捕頭的話后心頭的慌亂不由減輕了許多,緊了緊手中的腰刀,小滿子剛要說些鬥志昂揚的話時,突然發現了個異景,驚呼道:「捕頭大哥,快看那是什麼?」
小滿子這一喊原本便綳在弦上的百十來號老弱官差頓時順著小滿子所指望了過去:只見在囚龍山正上方向,一道青光霍然從天降下,霎那之間整個囚龍山都為青光籠罩住了,場景好不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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