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
簡直愚蠢至極!
就算氣她瞞著自己,甚至算計自己,那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犯得著鬧到外人面前?
蕭惟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到底還是沒有徹底釋懷,到底還是介意她為了大周江山而將他們父子推到了蕭氏一族面前!
「爹……」
「你爹沒生你娘的氣,你爹自己氣自己!」蕭駙馬爺沒等兒子說完便咬牙切齒的道。
蕭少爺愣怔了會兒,然後有些無奈又難以完全掩飾掉竊喜地攤手說道:「爹你說什麼呢?我只是要告訴你娘來信了,說想我們了,讓我們回家去呢。」
現在趕回家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趕的及回去過年呢。
他今年的壓歲錢不是要泡湯了吧?
蕭惟臉黑黑的,語氣不善地伸手道:「拿來!」
蕭少爺自然不敢再取笑父親大人了,不過心裡還是在偷笑,自然了,也不再擔心了,他就知道他爹鬥不過他娘的,他娘都還沒出手了,他自個兒便先認輸了,呵呵呵,「給,你看娘的字寫的多急?每個字都似乎在說她很想我們,很想我們馬上回去!」
這馬屁拍的。
蕭惟沒心情揪著兒子這個不放,拿了信便看了起來,信是給兒子的,自然也不會說什麼,不過她寫這一封信來,便是知道他會生氣!
「收拾東西,回京!」
「遵命,父親大人!」
……
蕭惟回京之前還是收到了司楠送來記錄了文子騫被擄走經過以及那伙人是什麼身份的文書,自然,不該泄露的,文子騫一個字也沒提及,不過那伙人的身份他也沒有隱瞞。
他們是前朝餘孽。
之所以抓走他是因為認定了他們文家歸順朝廷便是背叛大雍,是來清理叛徒的,至於為什麼一直不動手,那是因為在清理叛徒的同時他們也想試圖利用他來打擊水師,從而削弱朝廷的勢力。
至於蕭惟父子的到來,便是他們的意外之喜了,在他們被圍剿之前便已經是準備好了要襲擊他們父子,從而重創長生大長公主,當然,之所以上當,也是因為要對文家子嗣趕盡殺絕,亦是為了手中多一個籌碼好威脅他為他們所用。
幸好他們的陰謀沒有成功,不然怕真的會天下大亂!
這般說辭雖然有些地方有些牽強,不過整體來說也還是說得過去。
蕭惟沒有對這番交代提出異議,至於唯獨他們商船屢屢遇劫一事,目前為止也沒有一個結論,若不是真的那般巧合的話,便是有人故意針對,而這人,是這般前朝餘孽,還是另有他人,如今他也無法確定,但這件事並沒有阻擾他回京的計劃,全家與司楠都向他討了人情,這件事自然也便勞煩他們了。
有些事情可以瞞得住其他人,但是司楠這個水師總兵,他不說,不過是當做不知罷了。
蕭惟也相信長生之所以將他放在這裡,便也不怕他會在背後捅他們一刀!
……
「他們走了?」文子騫的傷勢恢復的很順利,雖說還要靜養一段日子,不過卧床休養了幾天,也便可以下地走動了,而蕭惟就這般離開了,也不能說是意外,但總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對我所講述的經過沒有異議?」
司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文書我會呈送朝廷,至於結果如何,我無法左右,不過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長生大長公主會滿意這份文書的。」
文子騫沉默。
司楠繼續道:「既然這是長生大長公主想要的結果,期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只要不危及瀧州的安全,我不會深究下去。」
「多謝大人。」文子騫道。
司楠岔開了話題,「全家一事你打算如何處理?雖然這是你的私事,但是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若是不能好生處理,怕會影響到水師。」
「我會處理好的。」文子騫道。
司楠頷首,也便不再過問了,至於所謂前朝餘孽一事,他很清楚其中必定還有所隱瞞,長生大長公主趕盡殺絕的背後必定還有更大的秘密,不過他並不認為這事是沖著他來的,司家的秘密這世上除了他與許昭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而他相信許昭不會輕易泄露!即便他很在乎長生大長公主這個表妹,但也絕不會輕易泄露這個秘密,泄露這個秘密,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如今的長生大長公主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泄露他的秘密,除了讓她多一個敵人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那這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文子騫隱瞞的是否便是這個秘密?
長生大長公主極力掩蓋,而文子騫知曉,那接下來……
司楠心沉了下來。
他雖然是中途來水師的,但既然身為水師的總兵,便不希望看到水師有事!
……
文子騫便是不願意將全蠻兒卷進自己的危機中來,只是眼下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說她懷著孩子,即便沒有,如今鬧得人盡皆知的,他若是不認,她絕不會有好下場。
全家終於等來了文子騫了。
除了全英傑之外,全家所有的當家人都齊聚一堂了,聲勢浩大的足以將普通人給嚇壞了,雖然文子騫不是普通人,可到底理虧,面對這般場面也還是有些頭疼。
可誰讓做錯事的是他?
不管對方要如何,也只能認了。
全家的男人也不是真的要將他怎麼了,只是要告訴他,全家不是沒人,即便全家只是商賈之家,但也不會任由別人隨意欺負自家的女人,不管對方有多位高權重,全家的男人都會護著自家女人!
更何況,他文子騫如今是身份不凡了,可說到底也不過是海賊歸降罷了,再往遠處說的,更是前朝的餘孽,不必先前那伙人好多少!
全家的女兒配他也不是配不上!
他竟然還想不負責任?!
簡直豈有此理!
文子騫也沒反駁什麼,亦清楚如何才能儘快地平息全家人的怒火,他入座之後沒多久,聽了全英傑兩句冷話之後,便當著全家長輩的面跪下了,一五一十地認錯了,態度誠懇良好。
不說別的,便是他這一跪,也就勝過了千言萬語的解釋了,全家人也不是真的要將他給撕了,最後到底還是希望他該擔起責任,希望將醜事變成喜事!如今他表明態度了,難不成還揪著不放?
文大人親自前往全家負荊請罪並提親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瀧州城了,同時,全家也發揮了瀧州地頭蛇的作用,讓人暗地裡宣揚全蠻兒如何不顧自身危急以自身為誘餌引出那伙前朝餘孽,讓水師查到了這伙餘孽的下落,從而將其殲滅,救出了文子騫,讓全蠻兒水性楊花的下賤女子形象一下子轉為了對愛人情深義重,再加上文子騫去全家負荊請罪,而且還下跪求情一事,之前的唾罵便成了感嘆和讚揚了。
醜事也終於化成了喜事。
全蠻兒也被接回了全家了,文子騫在全家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雖然心裡也清楚他這或許不過是為了負責人,為了不讓她不至於在這世上活不下去,為了她腹中的孩子,只是,他既然做了,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既是不為自己,不為腹中的孩子,也該為了全家!
她不能讓全家一輩子為她操心為她蒙羞。
至於文子騫……
「他並非不想去接你,而是因為他的傷勢未愈,去庵堂的路不好走,他來全家負荊請罪也已經是十分勉強,所以蠻兒……」全英傑如何看不出妹妹的黯然與傷心?「等成親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全蠻兒笑著:「我知道的,大哥你放心。」
全英傑摸摸妹妹的頭,「嗯。」可如何能夠放心?他相信文子騫不會薄待了妹妹,既然來認錯求親了,將來便會善待妹妹,只是……他的傻妹妹要的並不只是負責任。
而隨著文子騫被擄走的真相傳出,還有朝廷殲滅了那伙前朝餘孽,瀧州之外海上也是風平浪靜,籠罩在瀧州城上的恐怖陰霾漸漸便散去了,一切似乎已經過去了,風平浪靜,繁華依舊。
……
京城,年關將近。
今年的冬天沒什麼異常狀況,瑞雪兆豐年,而長生大長公主的心情也似乎好轉不少,據說是蕭駙馬爺父子就要回京了,也便是在前不久,宮裡面才傳出了消息這對父子竟然去了瀧州城,接著便又傳來了瀧州水師那文家的文子騫被前朝餘孽擄走,后被水師總兵司楠救出,並剿滅了一夥前朝餘孽一事,眾人方才恍然大悟,暗道長生大長公主陰險!
雖說這次事件出面的是水師總兵司楠,可若沒有好處,長生大長公主會讓心愛駙馬爺跟兒子去?即便沒有明面上的嘉獎,可司楠在給朝廷的彙報摺子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寫了蕭駙馬爺在這件事上邊功不可沒!這說明什麼?說明即便蕭惟去了西州多年,即便他現在賦閑在家帶孩子,可在水師中的影響力還在,甚至連司楠也為他說好話!
長生大長公主不但是加強了對水師的掌控,也在告訴天下人,除了西北軍之外,掌控燕州軍的南王世子擁護她,如今,連水師也在她的掌控之下!而司楠是誰?即便這些年沉寂許多,可司大將軍的威名誰人不知?誰敢輕易小覷?而如今,他都在擁護長生大長公主的攝政,誰還能動搖她的地位?!
大周的朝堂,一下子沉寂了不少。
長生心情是不錯,目前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切都順著她想要的發展,而很快,她的丈夫兒子也要回到她的身邊了,從今往後,他們一家人便可以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公主,已經找到那人的屍體了!」
這又是一個好消息。
當日與那人合作不過是迫不得已,長生從未覺得與他合作便可以解決這件事,便可以不讓蕭惟的秘密泄露,唯一能夠不讓秘密泄露的便是讓所有知情且可能泄露的人都殺了!只有死人才能夠保守秘密!
那個頂替了蕭惟多年身份的男人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期間多有波折,但結果還是好的。
「確定身份了?」
瀧州圍剿,逃出了一些人,其中一個便是這個冒牌貨,雖然最終也追擊到了,但對方寧願墜入崖下也不願意死在他們之手,費盡周折,屍首終於找到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長生下的命令。
「已經確認了,屍首上的傷勢與服飾都相符。」凌光道,「青龍親自查驗過了,應該沒有錯。」
長生笑了,「很好。」
凌光遲疑了一下,「只是駙馬似乎有所懷疑,且動了怒。」
長生笑容頓住。
「公主……」
「我知道了。」長生繼續道,「等他回來之後再說吧。」
「是。」
長生將手伸出了廊下,借著從天下飄落的雪花,「今年的冬天還是冷,不過卻很美,很美。」不惜代價、費盡心思,甚至拿兒子冒險,讓龍鱗衛折損嚴重,終於成功了,「我發誓,未來我們大周的江山一直都會如此的美!」
所以父皇,原諒兒臣,原諒兒臣因私心而犧牲了許多,兒臣發誓往後的日子,定然會竭盡全力彌補的!一定會的!
……
蕭惟帶著兒子一路疾奔回京,不過到底還是沒能趕在過年前回來,便是元宵節也沒能回到,除了路途遙遠之外,半道上我們的蕭少爺不小心染了風寒,又耽擱了好些日子,等回到了京城,都已經是一月底了。
「爹,我們今天也進不了城嗎?」蕭少爺十分內疚自己不爭氣,耽擱了不少日子,連元宵節都不能回來陪著娘親過,如今眼看京城就在前面了,可偏偏天黑了,等到了城門口,估計城門已經關了。
蕭惟看著兒子失落的神色,「今天便可以回到。」
「真的?」
「嗯。」
「可城門要是關了……」
「打開便是。」蕭惟道,沒多解釋什麼,也沒有食言,一般而言,城門關了之後,沒有特殊事情是不可能開門的,尤其是放人進來,可誰讓這人來頭太大了,更不要說他手中的令牌了。
「爹,這是金牌嗎?」蕭少爺眼巴巴地看著父親大人手中的牌子。
蕭惟將令牌收了起來,「你娘給的。」
「我就知道娘最愛爹了!」也偏心!哼,給爹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