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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駙馬帶著人離開京城已經兩個多月了,期間因為皇帝病了的事情,大家也便沒怎麼注意這事,便是沒忘,也都只是認為這不過是長生大長公主的一個陰謀罷了,而如今卻傳回來消息說,袁州一案屬實!

屬實!

這般駭人聽聞的事情既然是真的!袁州地方軍真的做了這般喪盡天良的事情,更是膽大包天到對袁州州府下毒手!

這已經不單單隻是幾個士兵的事情了,是整個袁州地方軍,甚至整個袁州都出了問題!

不僅僅是案子屬實,袁州地方軍甚至為了隱瞞事實,還屢屢對朝廷派下去的欽差下毒手,後來更是直接撕破臉,整個袁州地方軍都反了,直接圍困住了袁州州府衙門!不過也是他們運氣不好,碰上了蕭駙馬這個沙場老將,早在他們圍困州府衙門之前,蕭駙馬便已經設下了陷阱,最終帶著州府的衙役捕快還有隨行的護衛,以少敵多將他們給擊敗了,袁州地方軍主將等涉案的一干人等都被擒拿,其餘不知情但是參與了襲擊州府衙門的,也一一被繳械,軟禁在了軍營之中,等候朝廷的處置!

長生大長公主勃然大怒,下令將涉案的一應人等全部押解回京受審,至於那些普通的士兵,命刑部一併依照大秦律例處置!

總的來說,便是這次大長公主不打演算法外開恩!

對於這般處置,沒有人有意義,在這件事上邊,誰也不敢有異議!

……

「爹,該喝葯了。」蕭顧端著親自看守著煎好的葯送到了父親的床邊,還打算親自餵了,不過他爹沒讓。

蕭惟半躺在床上,沒穿上衣,不過卻裹了厚厚的紗布,紗布上還滲出了淡淡的血色,臉色也不是很好,不過精神尚可,至於端起葯碗,也是沒有問題,就是有問題為了安兒子的心也必須沒問題,「嗯。」

蕭顧抿著唇看著父親將葯全部喝完,忙伸手接過了碗,然後擱在了一遍,又去端水來給父親漱口,「爹,你漱漱口……」

「你當你爹我是你嗎?」蕭惟失笑道。

蕭顧乾乾一笑,「我忘了,爹不怕葯苦。」說完,便放下了杯子。

蕭惟看著兒子,神色柔和了幾分,「別擔心,爹沒事。」

蕭顧臉色一僵,隨後便笑道:「嗯,我相信爹一定會沒事的!」

蕭惟抬起手揉了揉兒子的頭,「回去之後不許告訴你娘,知道嗎?」

「我當然會信守承諾了,不過……」蕭顧笑了笑,「爹你確定我不說娘便不知道嗎?」

蕭惟一怔。

「爹放心,就算娘知道了也不會對爹怎麼樣的,最多是不理爹幾天而已。」蕭顧正色道:「我也會告訴娘,爹是為了保護我才會受傷的,說不定到時候娘是心疼爹惱我呢。」

「不孝子!」蕭惟板起臉,「你要是說了這話,你娘只會更惱你爹我!」

「爹……」

「不就是點小傷?」蕭惟目光沉了下來,「蕭顧,你要是還一副死了爹的樣子,以後就不要再叫我爹!」

蕭顧臉色一變,生了氣了,「爹你胡說什麼?!」

「出京之前我便跟你說過這趟會有危險!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想過這些!」蕭惟狠下心來怒道,也不是不知道兒子因為自己受傷一事而傷心自責,可他兒子怎麼能夠一直沉浸在這些負面情緒之中?「蕭顧,你是我兒子!」

蕭顧握了握拳頭,抬起頭目光堅毅,「爹,我知道了!」

蕭惟是想磨礪兒子,也是不願意見到兒子悲悲戚戚的,那不是男人該有的,他娘都沒有過,他是他們的兒子,怎麼能這樣?但是……「過來。」

蕭顧一愣。

蕭惟伸出了手,「看在你這段時間還算是聽話的份上,爹允許你軟弱一刻鐘。」

蕭顧還是愣著。

「怎麼?嫌少?」

「不……」蕭顧開了口,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那……那我……可不可以……哭一下?」

蕭惟皺眉。

蕭顧忙道:「我只是隨口說說……」

「你娘是不是跟你說過你爹跟你這般大的時候哭的很慘?」蕭惟嘆了口氣,問道。

蕭顧搖頭,「沒有!」

「睜眼說瞎話!」蕭惟惱道。

蕭顧堅持道:「真的沒有,娘怎麼會說爹壞話?」

「想知道爹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蕭惟繼續問道。

蕭顧這回點頭了,「想。」

「那你娘跟你說過什麼了?」

蕭顧板起臉,堅定道:「爹,你不要套我的話了,我是絕對不會出賣娘的!」

「臭小子!」蕭惟揚手拍了過去,因為動作太大了,導致扯到了身上的傷,讓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胸前這一刀可不輕,再深一點的話,他可能見回不去了。

蕭顧也驚了,「爹你怎麼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我去叫太師父……」

「站住!」蕭惟躺了回去,「你還嫌你爹不夠丟人?!」

「我……」

「沒事!」蕭惟道,「你好好地待在這裡就行了!」

蕭顧沒只是聽話,而是仔細觀察了他很久,發現真的沒有大礙這才沒有出去找人,至於之前的那些情緒,早就被嚇沒了,還傷心難過哭什麼?不過總是不說話也不好,便坐了下來,「爹,你給我講講吧,你以前的事情。」說完,又道:「我保證娘真的沒有說你壞話!不過你要是說了娘壞話,我也絕對不會出賣你!」

「不孝子!」

「爹……」

蕭惟哼了哼,「口渴了,給你爹倒杯茶來!」

「大夫說了爹現在不能喝茶,只能喝水。」蕭顧忙去倒了一杯,不過是白開水,還是溫的,「爹你就忍忍,等傷好了,我一定給你買最好喝的茶葉給你泡茶!」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

蕭顧笑呵呵地喂他爹喝水,「兒子當然知道了,還知道爹就算再嚴厲也都是疼兒子的……」

蕭惟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多日來的嚴父形象破功了?不過自己的兒子自己不心疼誰心疼?還有,若是因為他受傷一事讓他留下陰影的話,他娘還能饒的了他?!「就該不救你,讓你也被人砍一刀試試!」

「爹哪裡捨得!」

「哼!」

蕭顧將杯子放下,「不過爹你放心,我已經求了太師父,讓他教我練功了,等回到京城之後,不,等爹好些之後,我馬上跟太師父練功,以後兒子保護爹!」

他絕對不會再讓那一幕發生!

即便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即便爹現在雖然躺著但還能罵他,但是,他現在也還是忘不了爹為了救他被砍了一刀的那一幕!

那些血……

「阿顧。」蕭惟沉聲道,「都過去了。」

蕭顧忙從那心悸的一幕中回過神來,正色點頭:「嗯,爹你放心,我沒事的!我是你跟娘的兒子,不會這般輕易就被打敗的!」

「好。」蕭惟欣慰道。

蕭顧還沒忘記先前的話題,「那爹現在可以跟兒子說說你當年的事情了吧?你跟娘怎麼認識的?哦,這個娘說過,當時娘被人販子拐了,正好爹也一樣被拐了,你們被關在小屋子裡面好幾天,娘當時什麼也不懂,是爹幫了她,娘才沒有被餓死……」

「你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說嗎?」

「可娘只是說了這個,後來的就都沒說了。」蕭顧笑呵呵地道,「娘說當時她可沒想過要嫁你的,那爹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法子把娘哄到手的?娘當時可是外祖父最疼愛的女兒哦?」

「你爹有魅力。」

「爹要我把這話告訴娘嗎?」

「不孝子!」

父子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為嚴厲而生疏,反而更加的深厚,甚至一同經歷了數次為難與生死的經歷是長生這個母親都沒有的,或許也便是因為這般,當她選擇捨棄的時候,她的兒子才會那般的痛恨。

蕭惟到底還是沒將他怎麼將妻子哄到手的過程告訴兒子,倒是說了袁州一案接下來會引起的連鎖反應。

蕭顧認真聽著,他原本以為袁州一案已經算是驚心動魄了,可聽了父親接下來的話,更是震驚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久久的沉默之後,他方才開口:「爹,娘這樣做……是不是會很危險?」

「嗯。」蕭惟點頭。

蕭顧握著拳頭,「觸動了這般多人的利益……這些人……都會將娘當成仇人……爹……娘這樣做……值得嗎?」

他對外邊那些針對她娘的不利言行不是一無所知,只是當時還不怎麼懂事,只是覺得有人喜歡他娘自然便有人不喜歡了,就像他自己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現在……他覺得娘委屈!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認為她娘心有異心,覺得她娘一個女人憑什麼攝政,都想著拉她娘下馬,即便是那些現在跟他娘站在一起的大臣們,也都不是全心全意信服他娘的!

他娘犧牲這般多,真的值得嗎?

「保護自己的家人,需要談值不值得嗎?」蕭惟沉著臉道。

蕭顧一愣。

「你娘是大周的大長公主,天下臣民都是你娘的家人!」蕭惟正色道,「蕭顧,這便是你娘一直堅持走到今日的原因!不是因為誰人的囑託,更不是因為貪戀權勢,而是因為她一出生便註定了要背負這樣的一個責任,有的人選擇丟棄這份責任,而你娘沒有,她沒有逃避,更沒有當逃兵,大周需要她的時候,她便在那裡!」

蕭顧雙眸一震。

「蕭顧,這就是你的母親!」蕭惟一字一字地道,「所以,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嗯。」蕭顧吸了口氣,點頭道:「爹,我明白了。」

這便是娘的信念!

……

京城再一次迎來了銀裝素裹的新裝,偏殿之中早已經燒起了地龍,室內絲毫不見任何的寒意,溫暖如春。

長生躺在暖榻上邊,將手中的摺子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上面詳細描述了欽差一行從第一次遭遇襲擊到最後成功以少勝多的過程,即便已經寫了厚厚的一疊,已然是詳細的可以身臨其境了,可在身為妻子與母親的她眼裡,卻仍是不夠。

袁州一行危險,哪裡是這般幾頁紙便足以道出的?

更不要說,他們竟然還想著隱瞞她受傷一事!

簡直豈有此理!

「公主,該喝葯了。」凌光端著葯進來,見主子一臉惱火地盯著那摺子,也便猜到了主子心裡又想什麼了,「消息說駙馬爺沒有性命之憂,少爺也很好,公主不必過於擔憂。」

長生冷哼一聲,端起了葯一口氣喝完了。

「駙馬爺想瞞著公主受傷一事是不對。」凌光笑道,「不過公主也瞞著駙馬與少爺病了一事,也算是打和了吧。」

大長公主目光犀利地睨了過去,「你站那一邊的?」

「自然是公主這邊。」凌光笑道,「所以奴婢才勸公主不要追究這事,這樣一來的話,駙馬回京聽說公主病了的事情也不好太生氣了。」

長生的臉有些掛不住了,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早就將那對父子罵的狗血淋頭了!皇帝天花一事、她重病一事,他們父子知道了還不鬧翻天了?「倒是我運氣好了?」

「奴婢嘴笨!」凌光笑道。

長生哼了一聲,「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本宮怕了他們父子了?如此下來,將來豈不是要被他們父子……」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啟稟公主,陛下來了。」一宮女進來稟報。

長生聞言,臉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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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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