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世間安得圓滿法
寰田疆域。
自遙遠區域望去，可清晰望見一座座色彩斑斕的宇宙，或是無暇橢圓形狀、或是整齊的長方體、或是不規則的多面體……這些宇宙的外壁上，閃耀光芒。
光芒擴散而出，灑照周圍虛空。
星空已經很美，而當這些星空的外在顯態，匯聚集結，更是超出了美的界限，宛若絢麗畫卷，渲染美好。
虛空當中
林暖暖忍不住踮了踮腳，抿著粉唇：「這就是疆域？我們之前遊覽奧隆疆域卻不曾見過如此畫面……真美。」
方成佇立一旁，嘿然一樂。
所謂的美，無非是疆域的體量太多磅礴宏偉，導致視覺衝擊與心靈壓迫，讓林暖暖深感震撼。
「暖暖，帶你去見一下茗茗。」
方成道。
「好呀。」林暖暖回過神來，揮了揮秀拳，隨後補充了一句：「還有那位暗翼思辰。」
「……」
方成臉色一黑，搖頭失笑。
他牽著林暖暖的手掌，走向寰田宇宙……心中默念：「豈因力量強弱高低便違背初衷？豈能模稜兩可就半推半就？我這一生，只有唯一一位摯愛。」
「這就是愛。」
——
寰田宇宙、寰宇閣、上寰城。
空一庭院。
這座庭院內，匯聚著永恆虛空至強者方成，以及三位同樣美貌絕倫的女子，依次是林暖暖、李茗茗、暗翼思辰。
「哇！」
「哥你真的在外面找了一個嫂子啦！」
李茗茗捂嘴低呼一聲，她一直把思辰當做哥哥的妻子人選，此時見到林暖暖卻是不能接受。
恩？
方成眉頭一皺，登時清空了李茗茗發出的聲音。他堅定不移地輕笑道：「茗茗，思辰，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林暖暖。」
「哎！」林暖暖推了下方成，埋怨道：「何必這麼正式嘛。」
說著。
她抬步走向李茗茗與暗翼思辰，先後道了幾句，最後看向面露忐忑怯意的思辰，低笑道：「你好呀，思辰……我平常可是經常聽到他提起你呢。初次見面，以後我們還要相互關照。」
他？
暗翼思辰一怔，下意識地就要看向方成，但她抑制住衝動，急忙露出粲然笑容：「暖暖姐。」
林暖暖自然地抓住暗翼思辰垂在嬌軀兩側、似是發顫、似乎凝滯的一雙柔嫩雙手，好奇地看了看暗翼思辰的背部：「聽方成說，你有兩對潔白羽翼，他以前還偷偷想著嘗試一番手感……」
「恩，我剛剛成年，羽翼可以自由收斂。」
暗翼思辰道了一句，念頭一動，背後緩緩擴展兩對羽翼，宛若潔白無瑕的清澈羽毛，且羽翼上點綴著炫彩光線，美輪美奐。
林暖暖驚呼道：「這麼漂亮。」
暗翼思辰不好意思道：「恩恩。」她剛晉級界主，體內力量倒是有些逸散，所以導致羽翼很是絢爛。
另一側。
「等等！」李茗茗大眼睛一轉，嘿嘿道：「暖暖姐，我哥他曾經想要撫摸思辰的羽翼？無恥！太無恥啦！」
言罷。
李茗茗一把抓住思辰的潔白羽翼，輕輕捏了捏，洋洋得意道：「不過話說回來，手感確實不錯哦。」
「……」
方成臉色漆黑，暗中施展力量，提高警惕，謹防妹妹李茗茗再冒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語。
饒他是世界主宰、原始規則領悟者，剛也嚇了一跳。
她們三個卻盡皆沒看方成，倒是談天說地，唧唧喳喳地閑聊著。
「走，暖暖姐，我們走。」
李茗茗左手抓著林暖暖，右手拖著暗翼思辰，跑進屋子裡：「我最近找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珍寶，可以自由轉化髮型、發色、以及發質！」
林暖暖詫異道：「還有這樣的寶物？」
暗翼思辰則是負責拆台：「暖暖姐，茗茗她平時就喜歡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估計是找某位不朽捏塑出來的小玩意，根本算不上奇珍異寶。」
「喂，思辰！」
她們三個跑進屋裡……方成則站在庭院里，頓覺無所適從，頗有一些尷尬。
這是什麼情況？
他這麼一位永恆虛空至強者，更是原始規則領悟者，哪怕在原始世界也是顯赫尊貴的存在，竟然這麼乾脆地無視了他！
「這茗茗。」
方成搖了搖頭，嘴角不自覺地噙著笑意。
他目光穿透堅固房屋，看到了林暖暖的糾結、落寞與決然，也望到了暗翼思辰的忐忑、怯意與羞愧，更隱約察覺到了妹妹李茗茗的小心思。
笑意愈加溫柔，也越發堅定。
「世界安得圓滿法，安能雙全兩不負。」方成心如鏡湖，愜意地看著眼前美好。
……
空涅恆域、許湛殿內。
「咳咳。」
滿頭白髮的宮皓一，輕咳一聲。他臉龐彷彿完美無瑕的晶玉，開口道：「許賢，我們同為人族無上，自然要為人族負責。那麼多過往死者，若能起死回生，想必是極好的。」
說著。
他瞥了眼旁側的紀光與寒代，等待助攻。
可惜紀光與寒代早已經被嚇到了……他們終究明悟，方成已經徹底凌駕巔峰級之上，甚至與他們不是一個生命層級。面對方成，絕不能再視若同等存在，必須恭謹。
須知。
許賢乃是方成的師尊，關係親密無比。可他們只是人族無上，與方成唯一的關係便是——同為人族。
況且所謂的並肩作戰情誼，他們也不好意思提起。
獄族冥神皆為方成所殺，他們這些無上只是牽制。
「呃？」
「紀光，寒代……你們兩個搞什麼？」宮皓一面色僵硬，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許賢，你覺得呢？」
主殿內，一片寂靜。
許賢沉吟片刻，正色道：「起死回生的代價，非常嚴重。其實我也想讓過往死者復活，令人族圓滿，可這世界哪有圓滿無暇的事？不說我們無上，即使再往上的神明，也絕非無所不能。邰澤湛能僥倖起死回生，我已萬分滿足。至於人族的責任……我這麼多年也付出太多太多，從未有過索取回報之時。」
「如今。」
「我許賢也該為自己活一活。」
他臉色莊重肅穆，不容置疑。
可他正說著，主殿深處傳出一聲嬌喝：「許賢你這可惡的混蛋，你跑哪裡去了？給我出來！」
蓬！
許賢臉色一窒，精彩極了。
他急匆匆地離開晶瑩座位，瞬間橫渡無數空間，忙不迭地前往主殿深處，更是訕笑道：「哎，澤湛，我剛剛出去望一望永恆虛空的風景……」
「望什麼望？什麼風景那麼好？讓你跪寒基炎灼板，你偷偷溜出去望風景？先給我跪滿一萬年，再言其他！」
……
主殿內。
三位無上的臉色，也極其精彩。
咕咚。
紀光不可思議地吸了口氣：「這是許賢？」
寒代也苦澀道：「原來這才是許賢的真正面目。我依稀記得，那一年他還是冷靜淡漠、從容不迫……」
「兩位。」
宮皓一嘆了口氣，無奈道：「許賢就這麼跑了，我們怎麼辦？方成的性格太霸烈，總不能讓我們——」
嘩！
紀光化作一縷光芒，當場消散，徒留空蕩蕩的座椅。
隆！
寒川構造的寒代，也瞬間瓦解，化作無數璀璨冰晶。
主殿內，寂靜無比。只剩下三張空空如野的座椅，以及面色古怪的人族無上宮皓一：「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