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執念

004:執念

s市,擎天建築公司。

擎天的一眾高管在會議室里坐冷板凳已經將近一個小時。

再冷靜的也不禁蹙眉問旁邊的人:「白總今天不會一直不出來吧!「

「難說……」

「你說什麼事能讓咱們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白總,如此生氣?」

「不知道,不過……準是沒什麼好事……」

「說的和沒說一樣……」

……

公司上下都知道,白晨風下午回來,冷著臉摔上辦公室的門后,就不曾出來過。

白晨風本就是冷淡性子,做事又極有效率,睿智的他,在公司實行的是鐵腕政策。

沒有要緊的事,眾人平時盡量都避著他。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沒人敢去打攪。

這個大型高管會議是一早就定好的,眾人精心準備了很久。

副總秦傑吩咐抱著資料的小李去送咖啡,順便提醒他時間。

可是小李怎麼也不肯去。

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無奈他只能去當炮灰,誰讓大家都知道,敢在他面前應付一下的就只有他了呢?

他們的關係甚好,只是他老闆的性格……

秦傑打了個冷戰,硬著頭皮推開門。

高大的男子,側著身子,落寞的立在窗前,眉宇間說不清的姿態。

似喜?似憂?似恨?

好像都有一點兒。

地上灑滿了紙,細看都是一個女子的素描畫像。

秦傑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女子他再熟悉不過。

顧不得是否會踩到紙,他拉過白晨風肩膀,焦急的問:「你見到紀蒙蒙了?」

白晨風垂著眼不回答。

「是不是?在哪裡見到的?有沒有留聯繫方式?」

「一下子問這麼多,你要我先回答哪個?」

「額……」秦傑被他噎了一下……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我看你想人家想的緊呢?」

「還能如何?我說我沒非分之想你信?」白晨風略微眯了下眼。

秦傑看著他陰險的表情,心裡一片清明。

他老闆這是要……

此物,不對,是人,非我莫屬,要吃干抹凈的節奏吶!

「那你現在那位怎麼辦呢?依我看那可不是個好相遇的主兒。」

「我想要的怎會得不到?不想要的誰又能強加給我?」

白晨風說到這兒,眼底眉梢兒,一股子勢在必得的傲嬌。

「呵……這白婷也是個可憐人。」

「……」白晨風不語,似乎於她並沒有什麼可說的。

「我就知道,這麼多年只有她能讓你情緒這麼失控,也只有她能進了你的心。」

安慰的拍下他的肩膀,秦傑想,還是告訴大家散了吧,這個男人今天絕對不會有工作的心思。

紀蒙蒙,很好。

你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邊,而我卻不曾發現。

————

翌日。

白晨風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了件有點兒瘋狂的事。

扔下助理送來的一堆需要簽署的文件,推了很重要的會談。獃獃的坐在車裡,盯著對面西餐廳大半日。

暗黑的眸緊緊鎖在西餐廳的門口,生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她。

直到那個纖細的身影推門出來,然後才慢慢開車跟上。

深秋的下午,涼意刺骨。

他看著她的穿著,皺了眉。

她是傻么?不曉得天氣冷?

二十七歲的人了,穿著簡單的還像個學生。

白色的短款毛呢外套,淺色的牛仔褲,還有走到哪裡都會背著的雙肩包。她整張臉都快埋進圍巾里了,只餘一雙眼在外……

白晨風知道那雙眼,是他見過最清澈乾淨、美麗動人的眼。

心裡沒由來的變得柔軟。瘦弱的她似乎要被公交站台底下的人流淹沒……

他就這樣開車一路跟著公交車,一向注重效率的他,竟不曾覺得這樣很浪費時間……

明明可以直接找她,非要費如此周折。

她下了車,在小區門口買了東西,然後進了公寓。

他看著樓上那盞燈亮了,拿出煙狠狠地吸。

煙霧繚繞,往事浮上心頭。

她病好后,性情有些變化。許是經歷了生死,什麼都看開了。

她變得更簡單直接,生活也不似以前那樣細緻,甚至可以說是活的很糙。

她住的是他們大學時,他租的那間單身小公寓。本來是因為畫圖和設計都需要安靜的環境,他也只是簡單的整理一下,就入住了。

後來發現,大學的她真是清閑的可以,大部分時間都賴在他的公寓里。

他做飯,她便吃。很好餵養,不挑食,還比一般女孩子吃的多。

他工作,她便安靜的陪著。除了偶爾要他陪她出去散散步,很少給他添麻煩。

每日學校門禁前要送她回去。

他不多話,他們從不會像其他情侶那般在樓下戀戀不捨的道別。

其實他是有些不捨得與她分開的。他喜歡她陪著自己,哪怕她笨拙的什麼都做不好。

後來他如願了。

他知道女孩子會比較麻煩,所以購置了很多東西。可她的行李卻很簡單,甚至比他的還要少。

本就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公寓。多了個人住進來,一下子就擁擠了很多。

可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與她朝夕相對。他在客廳書桌對面支了架單人床,而那張床,白天幾乎都是她霸著的。

即使是她每日都要午睡,也要睡在那。她說:這樣他畫圖的時候也可以守著她了。

賴皮、纏人到極點的女子。

他作息時間很規律,可她恰恰相反。

改掉她賴床的習慣,按時吃飯喝水,遠離垃圾食品……

就是這些日常就費了很大功夫……

她走後半個月,他就離開了那。

因為那裡幾乎都是她的味道,想她想得心都麻木了。

那時會整夜無眠,把屬於她的東西統統收起來,可是第二天還是會忍不住拿出來擺放好。

只有它們原封不動的在那裡,他才可以安心。

也是那時他開始吸煙,其實他並不喜歡這種毫無益處的發泄方式。

只是那麼多個不眠的夜晚,似乎只有這種方式能幫他排解漫漫長夜的孤寂。

他知道父親白景奇的死,白家的沒落,她的父親紀忠良吞併白家資產的事,讓她與他有了隔閡。

他曾猶疑過是否要全盤托出?最終還是被自己否定了。

畢竟自己是白家人,會與紀忠良聯手扳倒白家,雖事出有因,但對她來說還是過於黑暗和殘忍。

這樣骯髒的交易,她不知道才是最好。

他在意的只是她可以安安靜靜的陪在自己身邊,一生一世平安喜樂就好。

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不能接受她毫無緣由、未留隻字片語的離開。更不能接受她乾乾脆脆的甩了他,棄如敝履。

他很想跑到樓上拍開門,問她為什麼說走就走,從此杳無音訊?

可是他不能,他怕逼得緊了再次把她逼走。

無論愛恨,這次我再也不會放手,再也不會讓你離開,去我不可企及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執念太深,可是你既然霸佔了我的心,就不可以隨意的丟棄它。因為它小得除了你,任何人都裝不下了。

蒙蒙,如果天堂不收容我們,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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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風廖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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