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審問二

周怡審視的看著周怡，「那你解釋一下，你的辦公室里原本有的擺件，為什麼不見了。」

周怡譏諷的笑了一下，「林警官有心情編故事，就沒時間去查一查那個東西是誰送給我的嗎？齊芳菲在我開業的時候送的，看不順眼了，就丟掉，這有什麼問題嗎？」

「好吧，那我們問下一個問題，為什麼，你一個藝術工作者，會看一本物理書。」

周怡挑釁的看了林蔚一眼，「突然感興趣了，發現物理書里也有挺多挺有意思的東西，能給我藝術創作提供靈感，不可以嗎？藝術學術都沒有界限，我不能看物理書嗎？你這個觀點太狹隘了。」

林蔚看著周怡不配合的態度，「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

周怡無辜的攤了攤手，看向林蔚，「你是警察，你拿這些東西，你自己說說，有什麼用。」

大概是覺得林蔚真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周怡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囂張。

林蔚冷哼一聲，「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客戶，她們公司有一個良好的傳統，就是所有的公司電話，都會默認進行錄音，以方便以後查詢。」

周怡聽到林蔚的話，臉上的表情收斂了幾分，變得不那麼張揚，恢復了面無表情，一如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冷漠不說話。

「這份錄音我昨天拿到了。」

周怡開口，「我們都是正常生意往來的對話。」

「這正常嗎？」林蔚看向周怡，「你作為設計的乙方跟甲方溝通意見，基本上她提出的要求，你都沒有正面回饋，而是含混過去，你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談話上，這是正常合作對話嗎？」

周怡冷著一張臉，「這是我的工作方式。」

「是嗎？」林蔚步步緊逼，「但是根據你的客戶描述，你事後給她打電話重新溝通了，並為你不專業的態度道歉了，很顯然，這不是你的正常水平。」

周怡看向林蔚，「所以呢，沒有人可以一直處在巔峰的工作狀態不出錯的，我也曾聽說，林警官是破案率極高的警察，聰明厲害，是刑偵高手，可是現在看來，林警官的工作就出現了錯誤的判斷。人有時候就是會這樣，我那天只是不在工作狀態，我相信，這是人之常情，我的客戶都很諒解。」

看著一堆道理的周怡，林蔚心想，警惕性確實很高，想要弄到錄音裡頭的對話，看起來不太容易，不知道讓這個女人多說一些別的話，能不能提供樣本。

林蔚在想，現在是要繼續審問，努力試一下突破周怡的心理防線呢，還是重新確定審問方案。

猶豫了片刻之後，林蔚最終還是決定冒險繼續審問，「好吧，接下來，我們進入到正題，你是覺得你一直迴避問題，試圖狡辯，我就沒有辦法了嗎？告訴你一個消息，經過我們的鑒定科鑒定，那段錄音是經過機器處理了，也就是說，電話那頭並不是你，而是經過了手機或者別的通訊設備進行的聲音的傳遞，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周怡決定不在說話，「我要見律師。」

「現在開始慌了嗎？」林蔚現在倒是找回了剛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的氣勢，「就算要見律師，也要等我審問結束。既然你不懂，那我就更直接的一點跟你說，鑒定科的結果就是，電話的通話過程當中，你並不直接在場，而是利用了現在先進的通訊技術，巧妙的製造了你不在場的證據。現在，請周女士回答我，齊芳菲死亡當時，你在哪裡？」

周怡對齊芳菲閉口不談，「我要見律師。」

「這是刑事案件，齊芳菲死了，在你的不在場證明不成立的那一刻，你就成為了本案的嫌疑人，就算律師來了，你也必須回答我的問題，」林蔚目光灼灼的盯著周怡，「周女士，請闡述，齊芳菲死亡當時，你到底在哪裡，你在做什麼？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周怡冷漠的表情有些綳不住了，「我不知道你說的聲音有問題是怎麼回事，我在辦公室。」

林蔚一開始覺得周怡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看來，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啊，「好啊，那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在你在辦公室的情況下，為什麼你不直接跟你的客戶通話，反而要通過電話。你站在辦公室的任何一個角落，電話里都會有聲音，為什麼要使用手機呢。」

「這是我的個人習慣，我就喜歡這樣，不行嗎？」

看著變得有些急切的周怡，林蔚高興了，這個周怡，之前一直那麼淡定，終於開始著急了額，不過這嘴，是真硬，到這個份上了，還死不承認，「如果是你個人的特殊癖好，當然可以，可問題是，如果你本人在辦公室，還使用了電話，你的聲音會因為通過了不同的方式進行傳播，傳遞給客戶的兩個聲音會有時間差，電話里的聲音將慢於你本人的聲音，但是錄音的鑒定並沒有這個這個現象，也就是說，你不在辦公室，你在撒謊。」

周怡沉默了半天，雙手十指交叉，兩個拇指來回搓動，「我承認，我當時不在辦公室，但是我沒有殺人。」

「那你說說，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林蔚眼神帶著審視，「你費心製造了這樣一個不在場的證明，總不會只是為了翹班吧。」

林蔚說完之後，周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次她連見律師都不要求了，只是沉默，不說話，林蔚就這樣等著，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不僅沒有變的輕鬆，反而越來越壓抑。

傅瑾瑜跟甄俊正在觀察室通過監控看著審訊室的情況，甄俊有些擔心的看著而林蔚，「傅專家，你說周怡能審問出結果來嗎？周怡看起來很抗拒。她要是真不說，我們還真拿她沒辦法，鑒證科那邊沒有匹配樣本，雖然我們都知道怎麼回事，但只能當做參考，作為呈堂證據有些弱。」

傅瑾瑜目不斜視的看著顯示屏裡頭的林蔚，「她會成功的，這個審問的過程，現在的沉默，是心理博弈的過程，我相信，林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