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驚悚一夜
我急忙開始回想,「阿黑呢?」我開始驚慌起來,再一次的問著自己。那條狗,已經融入到我的生活,成為了家庭的一份子。
我努力的去想,想了半天彷彿感覺剛才在外面連阿黑的狗窩也不曾看到。我急忙起身去找阿黑,可在這七十來平方米的一丁點屋子裡面轉了幾個圈,卻依然沒有看到它,正當我準備打開入戶鐵門去找阿黑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卧室的窗戶那邊響起了咔嚓一聲,我一驚,跑過去一看,才發現一扇窗戶的玻璃不知道什麼原因炸開了一個窟窿,那掉下來的玻璃渣滓飛濺得到滿屋子都是。
窗戶的玻璃爛了,冰冷的寒風一下子灌了進來,撩動紗窗不停的飛舞著。
我有些驚呆在那裡,瞪大著眼睛望著那扇破損了的玻璃窗戶,這時候,那如同地獄般傳出來的哭泣聲再次響起了。而且很明顯的是發自窗外。我愕然在屋內,正被這恐懼的聲音定身的時候,卻見到一隻慘白纖細的手臂從玻璃窟窿里伸了進來,開始在窗沿上胡亂的摸,接著搬弄著窗子的插銷,看意思好象是要把窗戶打開,好方便整個身子進入屋來。
我的心跳如同被浪尖推到了萬丈頂端。
「不能讓她進來!」
恐懼讓我發了狠,我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掀開窗帘,一隻手去關閉那已經開啟的扇窗,另一隻手一把捉住那隻手臂。她那冰冷細長的手指如同木棍一樣的僵硬,外型上很明顯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女人的肢體。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搬動她那隻搭在窗台上的手腕,又騰出另一隻手去摳扯她的手指頭,希望她放棄進來。
窗外的哭泣聲漸漸的加劇,一個女人蒼白的面孔緊貼著玻璃對著我嘶喊,凌亂的幾束髮絲被風揚起耷拉在臉頰上……她的手指如同鐵抓一樣陷在窗檯的木頭裡,扣得緊緊的。
情急之下,我回頭看到旁邊的書桌上放著一把剪刀。於是我連忙抽回一隻手抓過剪刀瘋狂的戳上去,一次又一次的來回……驚恐不但可以使一個人發狠,也能讓他喪失掉天良,泯滅了本善的人性。
我用鋒利的剪刀刺著她的手背,那窗外的哭泣開始變成了嚎叫與掙扎,她那被亂髮包裹的腦袋把玻璃窗戶磕打得砰砰直響,面容猙獰。不一會,她的手背已經被我戳得血肉模糊,連窗帘上都浸染著紅色的液體,我甚至感覺到她的這種液體滴打在我的腳背上。
我們就這樣的打著拉鋸戰!她終於認輸,鬆了手指「撲通」的掉了下去。由於慣力的作用,我也仰面跌了下去……
當頭碰到地的剎間,或許我才感覺到了真正的疼痛。我大口的喘氣,睜開昏眩的雙眼,發覺卧室一片的黑。
「原來又是在做噩夢!還掉到了床下來了。」
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星光透過帘子折射到了衣柜上,窗外寂靜得反常,客廳籠子里的阿黑卻在瘋狂的吼叫。
我害怕自己成為左鄰右舍的公敵,連忙出去招呼著我的夥伴,阿黑紅著眼睛對我狂吠,唾液橫飛。我安慰了半天才讓它安靜下來,回到卧室,整理了一下如同被蹂躪的床單,疲憊得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幾乎是狂奔到了公司的,結果還是遲到了。都怪昨晚上噩夢纏身今天早上又睡得太沉,結果多睡了半個多小時。破手機不知什麼時候又沒有了電,鬧鈴自然罷工。一進公司的大門,我左顧右盼的觀察著,這時候我見到老闆在辦公室裡面不知道和誰正談著事情,我沮喪的想到狡詐的朱老總肯定知道了,等會少不了要挨一頓訓斥。
這時候陳娟黑著臉面走了過去,中途掉下幾句話來:「已經幫你打卡了,老朱也不知道,婷婷叫你回電話過去。」說完已面無表情的坐到她的位置上去了。
我沖她笑了笑,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真的,我一直從內心上很感激陳娟的,她總是這樣在暗中幫我。
雖然躲過了一劫,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把手機拿出來充上電,打開一看裡面好幾條簡訊,全是婷婷發過來的。
我用座機向婷婷請罪,說昨天手機沒電了,又睡的很早。婷婷自然不依不饒,先是火藥味十足的追問我是不是找哪個狐狸精去了,等我解釋完又告饒了半天後,她又開始喋喋不休的訴苦,說出什麼出差苦啊出差累。早上事情多,正愁找不到借口讓婷婷掛電話的當兒,老闆突然開門出來,身後跟著一位帥氣的小夥子,我連忙掛斷電話。
大家都站了起來,只聽朱總說:「啊,這個大家注意啦!我身邊的這位以後就是大家的同事了。小程,程思泯,以後的職位是策劃部經理助理。小程可是留過洋的高才生,也是個很有思想的年輕人,以後大家好好的相處,都是為公司做事嘛!啊,這當然也是為自己的前程奮鬥……」
老總在上面嘮叨,下面的人也如同慣例般的開始嘀咕,意思無非是嫌他羅嗦,王大娘的裹腳——又臭又長!我暗自的好笑,馬上聯想到個典故:「博士買驢,契文三章,未見驢字!」看來真是該用到這樣的人頭上。
當老闆突然點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立即回過神來。「小程剛來策劃部,公司的業務需要時間熟悉,現在策劃部的鄭經理休事假,以後小程就由石九負責帶一下。」
我連忙應著,又聽他說道:「小石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工作負責,業務能力強。最關鍵的是對公司忠誠度很高,公司就是要培養這樣的員工……」
朱老兒連比帶畫的表揚著我,還故意把「忠誠」兩字提高了分貝。沒等他說完,我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已經如同木乃伊一樣僵硬了,如同貼張膏藥一樣的彆扭。
俗話說不怕夜貓子哭就怕夜貓子笑!忠誠度?這老狐狸這樣的表揚我,他把我往統治階級的陣營一放,無疑是把我樹立成僱員的叛徒。
這下子好了,以前凡是遲到早退,曠工請假、損公肥私、說老闆壞話的被老闆開除懲罰的,肯定都要懷疑是我打了小報告吹了耳邊風了。明顯的是在把我架在火坑上烤嘛!夜宴還沒開始,我倒成了晚餐席上的猶大。
我汗津津的聽他表揚完我,心想這老兒脖子上的油葫蘆裡面,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裝了一麻袋兵書。坑害完我后,朱老又唾液橫飛的把公司曾經的輝煌,未來的展望再三的炫耀了一番。等他演講完后,我們一個接一個的都快暈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