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安
天色漸暗,一路上季陌塵沒有看到寧冷之的身影,回到工廠之後卻發現連大門都給關了,工廠根本就沒有人在。
寧冷之這女人去哪裡了?
季陌塵微微皺起眉頭,抿著的唇看的出來他此時心情很不好。
他都已經回過頭來找她了,難不成還要他親自打電話?
就這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追求自己?連給自己擦鞋的資格都沒有!
季陌塵心中劃過一道彆扭的情緒,這才掏出手機認命的給寧冷之打個電話。
這裡的確不如L市,周圍都是一些山林田園,人煙稀少不說,車輛更是少的可憐。這都已經晚上了,想要坐車回去可有點困難。
好歹也是他帶出來的,總得全須全尾的帶回去。
季陌塵自認為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撥打電話的時候更是覺得理所當然。可是……寧冷之這個女人竟然不接電話!
季陌塵滿臉黑線,直接將手機扔到一邊,咬牙說道。
「好你個女人,敢不接我電話。」
季陌塵沉吟著卻不敢直接開車離開,現在雖然才七八點鐘,但是在這種地方,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就連路上的那些燈光都暗淡了不少。誰知道這裡的治安怎麼樣,萬一這女人……
季陌塵皺起眉頭,雖然對寧冷之沒有的多少好感,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還是具有一定的誘惑力的。
不期然的,季陌塵想到了昨天晚上寧冷之穿著的那套黑色抹胸小短裙。還有她因為喝了些酒而微紅的臉蛋,特別是那小嘴一張一合的,如果不是說出來的話那麼讓人生氣討厭的話,或許……
季陌塵神色一凜,很快地將腦海里偏了題的思緒壓制了下去。
車窗外是如墨一般濃稠的夜色,只有路旁老舊的路燈發出一絲極弱的光線。
季陌塵右手修長乾淨的指節把控著方向盤,視線在道路兩旁遊離。
半傾,他的眉梢就有些不耐煩地染上了一層惱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可是還是不見寧冷之的蹤影。
季陌塵墨眉緊鎖著,涼薄的薄唇因為心中隱隱的不安抿成了一條直線。
縱然他再不想承認,但是無可奈何的是,他現在確實有些擔心寧冷之的人身安全,這條公路是主城區通往郊區工業區的唯一路徑,道路兩旁只有連綿的叢林或是山石,人煙稀少的情況下,確實是某些犯罪案滋生的好地點……
季陌塵開始有些後悔剛才把寧冷之扔在這條路上,指不定現在那個女人已經……
越想便越是覺得煩躁,季陌塵索性將車停在了路旁,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迅速播下了一個號碼。
等待電話接通的期間,季陌塵夾雜著焦急神色的視線依舊在車身兩旁巡視。
就在電話那頭接通的瞬間,他眼尖地看到了車頭不遠處的綠化叢中露出了一雙嫩白光潔的小腳,以及旁邊橫七豎八倒著的高跟鞋。
季陌塵神色一緊,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兩步並做一步地走到了那處。
看著眼前靠在電線杆上睡著的女人,季陌塵神色微動了下。
靠在電線杆上的寧冷之睡得十分香甜,甚至還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季陌塵一張刀削一般的俊顏上,臉色漸漸難看到了極點。
幾分鐘之前,他還為這個失蹤的女人而擔心受怕,現在看來簡直可笑。
眼前的畫面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嘲笑著他多餘的關心。
「寧冷之。」
「唔……」
似是察覺到周邊驟然下降的溫度,寧冷之擰了擰眉頭,旋即緩緩睜開了眼。
入眼是兩條修長筆挺的腿,以及一雙鋥亮的阿瑪尼手工皮鞋,寧冷之清澄的水眸眨巴了兩下,然後緩緩抬起了視線……
對上季陌塵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幽深黑眸,寧冷之下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剛想張口詢問什麼,腦海里瞬間閃現出了今天下午被這個男人拋下車的一幕。
哽在喉中的話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寧冷之嬌俏的小臉上有些冷然地蹙起了眉頭,「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倒回來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敢問為什麼!
季陌塵只覺得心口的烈焰似是被澆上了一桶汽油,蹭的一下火焰漲得老高。
「你!」
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被季陌塵咬碎,難道要讓她知道他是特地回來找她的?
話鋒一轉,季陌塵眼神飄閃了兩下,低聲詢問道:「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電話?」寧冷之有些不解地一皺眉,他打電話給她了?可是她並沒有聽到電話鈴聲……
從放在身旁的手包里翻出手機,寧冷之摁了摁開機鍵,見屏幕上面提示著電量低的標識,才抬起頭回應道:「我手機沒電了。」
季陌塵的額角突突跳動了兩下,旋即他直接伸出長臂扣在了寧冷之手腕上,隨手稍稍一用力就將坐在綠化從中的女人拉了起來。
「跟我回去!」
他的語氣夾雜著些許不容置喙的意味,寧冷之被他的粗魯行為拉扯得一個踉蹌,只能趕緊伸手扶住了電線杆。
「嘶……」
季陌塵聽著身後寧冷之傳來的抽氣聲,憤然地回過頭,看著她冷聲道:「你究竟還想怎麼樣?還想耍什麼花招?」
他都已經回來接她了,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究竟還想要他怎麼做?
寧冷之因為腳底板上傳來的刺痛,一直止不住地倒抽著涼氣。
走了好幾公里的路程,她的腳底板磨出了許多水泡,疼痛刺激著她的腦神經,讓她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聽著季陌塵的質問,寧冷之小臉一拉,霎時間拔高了音調憤懣回道:「什麼叫做我還想耍什麼花招?」
「我看季總你真的想多了,我從來就沒想對你耍什麼心機,是你一直誤會我罷了!就像現在,是你要回來找我的吧?為什麼責任又要推在我身上?」
寧冷之心裡既委屈又覺得很憤怒,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往她的身上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就算她是受氣包,也會有忍耐到極限的一天吧?
她現在就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