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狼狽

約趙新明見面是凌紅再三思考之後做出的選擇，因為她覺得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

而事隔幾個月之後第一次主動接到凌紅的電話趙新明激動的不行，他真的很喜歡凌紅，那怕他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環境優雅的咖啡廳里，凌紅看著眼前那一如記憶中總是帶著微笑的男人。趙新明很好，這點凌紅從不否認，至少比起老家同齡的人中，她找不出一個比趙新明更優秀的人。比起鄉下人的淳樸，趙新明風趣而穩重，有事業心，待人也十分體貼，這也是為什麼在交往的時候她會認為趙新明是可以選作丈夫人選的原因。

然而，想象永遠趕不上變化，哪怕當初她想的再完美，也終究比不上現實。凌紅知道趙新明人很好，可畢竟人無完人，趙新明也有弱點，不，應該說每一個人都有弱點，而趙新明的弱點毫無疑問是和她一樣的，那就是家人。想當初，之所以會選擇趙新明，不也因為考慮家裡情況才做出的選擇嗎？凌紅知道自己不年輕，對農村來說更是大齡女了，何況她還帶著孩子？

凌紅無數次想過，她雖然可以孤獨長老，卻不忍心小虎被人嘲笑沒有爸爸。趙新明的出現剛開始只是個意外，只是趙新明在得知自己未婚生子后還義無反顧的追求自己時，她毫不意外的動搖了，別說是她，她相信只要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在碰到趙新明這麼懂得體貼人的男人時都會淪陷。

其實，有件事或許對趙新明來說很殘忍，也極度的不公平，那就是從在一起直至分開，凌紅深知自己對趙新明的喜歡根本不及哪怕對方喜歡自己的那份心情的一半。對趙新明的感覺，僅僅只是因為喜歡，在一起相對而言也比較舒服才會一直那麼走下去，儘管最後他們真的分開了。

凌紅承認，在感情上，她虧欠了趙新明，也在人親方面欠了對方不少。

將一個裝著鼓起來的信封從桌面上推向趙新明，凌紅平靜的說：「這個希望你能收下。」

趙新明是誰？那麼明顯被裝起來不算薄的一疊，就是傻子也能猜出裡面裝的是什麼，他只是有些難以想象，前一刻還有些因為凌紅主動約他出來見面而愉悅的心情瞬間褪的一乾二淨。

趙新明嫌少的沉著臉問：「這是什麼意思？」

將信封推到趙新明面前之後，凌紅就把手收回來了，聽到趙新明這麼問便也不拐彎抹角：「之前是我的疏忽，這些是感謝你從認識至今的幫助，雖然我知道可能有些少，但這也已經是我現在所能承擔最大限額了，以後等充足了，我還會再還給你。」

聞言，趙新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想也么想就直接將信封推回並厲聲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還是說如今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個卑鄙小人？」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而已。」凌紅急忙解釋，生怕對方會誤會似的，畢竟就算分手她也不希望大家鬧得不愉快。

「做點什麼？難道你是覺得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就乾脆果斷的用這種方式來把我踢得遠遠的。」趙新明第一次用這麼冷嘲熱諷、咄咄逼人的語氣逼向凌紅。

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聽到趙新明用這種語氣，凌紅有些發懵，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又對比自己的之前說過的話，才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或是說錯了什麼？

想到最後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裡做錯，凌紅只是喃喃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趙新明怒極反笑：「所以是想補償？」

凌紅木訥的點了下頭。

趙新明以為這次見面是因為凌紅想要重歸於好，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這樣的凌紅讓他陌生，也讓他將對認識到凌紅的好重歸於零。不能怪他會這麼想，因為凌紅此時此刻的行為完全是在提醒著他，他之前所做的以前都僅僅只是在利用，現在不需要了，所以就一腳踢開。意識到這點之後，他不得不重新判斷導致他們分手的原因。事到如今，結合凌紅今天的表現，這讓他覺得是因為他沒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凌紅才會提出分手的。

被利用的認知幾乎下一個瞬間佔據了趙新明的大腦，為此，一股勢不可擋的怒焰油然而生。

「開什麼玩笑？難道你之所以會和我分手就是因為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就是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也僅僅只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

凌紅驀地睜大雙眼，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因此而忽略了趙新明語氣里的怒火，以及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面孔。

「我沒有這麼說過。」

趙新明嗤笑，似乎在他看來凌紅的解釋對他而言便是解釋，凌紅的態度越是激烈，便越是顯得欲蓋彌彰。而越是覺得如此，趙新明在回想過去的種種時不再是苦澀，更多的是憤怒。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從一開始你都只是在利用我？甚至到現在都不願意原諒我，在心底只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可以隨意的丟棄？」

凌紅拚命搖頭，她越是聽趙新明說下去，就越是覺得驚悚。沒錯，就是驚悚，尤其是配上趙新明那因為怒火而扭曲的表情，讓她莫名的膽顫，她幾乎想要跳起來大聲解釋，可是這一刻她覺得所有的語言在趙新明面前都變得十分的無力，因為她不管說什麼，都會被對方無情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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