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周桃花愕然。「你會唇語?」
「有個兄弟傷了耳朵,他能說卻聽不到聲音,我陪他進行唇語訓練,後來我還比他先學會。」
「沒事學這些幹什麼,太閑呀!」
「當初是很閑,你逼著我考大學,剛考上大學無所事事,覺得有趣就學了。」也算是打發時間。
換了個姿勢的夏元熙左手手心貼著牆,右手按著彷佛輕輕一捏就粉碎的細肩,將嬌柔似水的人兒困在他和牆之中。
這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兩人的話題從正經事歪到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再變成言不及義的鬥嘴,但是看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小兩口含情脈脈的在談情說愛,男的強勢地護住女友,霸道中有柔情,女的很害羞,低頭聽著男友說著甜言蜜語,好不恩愛。
所以傭人都故意走開,不打擾情人談戀愛。
不過幾天時間,他們都習慣「華芊芊」身邊多了一個男人,形影不離的陪著她,不僅是男友還兼家庭教師,把塔里的公主教得開竅了。
「種田也很有趣呀!你為什麼不去學插秧?」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樂趣在,學不完。
夏元熙嘴角一勾。「你要是喜歡,我們就弄一塊農地,看你想種什麼都行,我負責鬆土、除草、施肥!」
「你這是在消遣我嗎?因為我嘲笑你追我是把力氣打在棉花上?」白費工,他出再大力也沒用。
他低笑,撫著她手感不同的嫩臉,在她唇上又是一吻。「我是真的想和你做同-件事,讓你隨心所欲。」
周桃花看著他,他眼中只映著她的身影,是那麼的專一。
她心頭悸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別彆扭扭地嗔道:「你吻上癮了是不是?」
她很無奈。
咬過,踢過,踹過,打過,他照樣我行我素,霸道得讓人很得牙痒痒的,偏偏拿他沒轍,只能由他去。
周桃花越來越適應現在的身分,她每天照十幾次鏡子,牢牢記住鏡中人兒的模樣,原本的陌生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認同感,她不斷自我催眠——我是華芊芊,我是華芊芊,我是華芊芊,我是……
所以在心態上,她也比較能接受夏元熙的靠近,漸漸地用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而非昔日的弟弟。
當然,夏元熙那些親密舉動也功不可沒。
他不是抱便是摟的展示決心,還要她小心接招,他是接了華總裁的「聖旨」,奉旨當他愛女的男友,她再逃能逃到哪去,只有乖乖受縛的分。
他裝傻的露齒一笑。「我想做的不僅僅於此,但你把我踢下床了,你可是險些失去下半輩子的幸福。」
一語雙關。
聽著他說有顏色的話,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別得寸進尺了,管好你的性衝動」又不是青少年,還精蟲上腦。
「很難,你沒聽過『食色性也』這句話嗎?我總要聽老祖宗的話。」她的要求恕難從命,有機會他還是會爬上她的床。
兩個人能做的事可多了,何必浪費在睡覺中?
那一晚,夏元熙便是想得睡不著,半夜摸進華大小姐的房間,偏她是個淺眠的人,手才摸上她的胸立即清醒,頓時又抓又咬,還非常英勇的踢中……兩腿中間,他痛得滾下床。
燈一亮,周桃花發現暗夜淫魔竟是自已人,他又被打了一頓,接著她用一臉盆冷水讓他降降火。
為此他抱怨連連,認為她下手太狠,他也不過來幫她蓋被子,不小心摸到胸,而他血氣方剛,身體反應不能控制,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所有的狡辯都沒用,更暴露出一個殘酷的事實——身手轎健的保鏢被他的僱主踢下床,他顏面何存?
不是要保護人嗎?怎麼反被痛揍了。
太丟臉,太丟臉了。
「你還真有臉說,明明是自個兒不學好還賴在古人頭上。」
「反正我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我一定會達陣成功。」下一次一定要吻得她暈頭轉向,在嚴重缺氣的情況下無法思考,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男人很下流,夏元熙腦子裡想的是如何快速剝光她,在她措手不及之際直搗黃龍。
愛了好些年的女人就在眼前卻吃不到,他心裡哪能不鬱悶,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把他身為男人的自尊磨得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
她好笑又好氣的朝他手背一掐。「你幾時變得這麼無賴了,以前還是兩眼長在頭頂上的酷哥,踐得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那時問三句回一句,還要看他心情好不好,整天不開口是常有的事,哪像現在話匣子一打開,想要他停還停不下來,還變得有些死皮賴臉,一副痞樣,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自從桃花死去以後。」他正色的凝望她,眼中有著傷痛、不甘、憤怒,還有他來不及說出口的三個字——我愛你。
驀地,她的眼眶紅了,心口莫名地沉重。
「對了,車禍的事你查到多少?」
聽她刻意轉移話題,他也不為難她,雙手改為環住她腰身,營造兩人有情的氛圍。
「車子找到了,藏在一堆廢鐵當中,我讓人徹底檢驗,發現在冷氣口有個食指大小的小鐵盒,鐵盒裡面裝的是灰白色粉末,那些藥粉會隨著冷氣的送風被吹出。」
「作用是什麼?」果然不是她想象力豐富,有人要害她。
她已經忘了她是周桃花,從此時開始她就是華芊芊,她用了人家的身體就要代替人家活下去。
周桃花算是上輩子的事了。
「安眠。」
「安眠?」她訝然。難怪會出事……
「那是一種強效安眠藥,原是白色片狀,被人磨成細粉,只要吸入微量便有犯困的感覺,若是連續吸上五分鐘,人根本無法清醒,不管她在做什麼都會沉沉睡去。」
所以正在開車的她控制不了自己,一個昏睡便撞上前方的車子。
「是誰的心思這般歹毒,用這種方式害我!?」華芊芊憤憤地罵道。
時隔這麼久,能夠在出風口採集到那些藥粉都已經算是幸運了,更別拫要採集其它的證據,像是指紋頭髮之類。
一來那輛車已撞得無可辯識,二來有太多人接觸過了,像救護人員、警察、熱心救人的路人、看熱鬧的閑人、回收場的員工……誰知道還有誰好奇去摸,根本就無法找到可用的證據鎖定嫌犯……
「元熙,強效安眠藥算是管製藥品吧,要有醫生處方箋才能拿,我們是不是能從這方面查?」
「不用處方箋,醫院多得是。」
有的不良藥劑師會通過管道低價向藥商購買,再以高價賣出,還有醫生,自己開處方箋拿葯也不是不可能。
察覺出他意有所指,華芊芊皺起眉,「你是說……」
他們剛好認識一位家庭醫生,他常往來華家和醫院之間,取葯也簡單,只是他應該沒機會靠近她的車子。
她的車子全是由地下車庫駛出,他沒有出入的許可權,而且每次開車前七名技士會進行確認,看有無問題,冷氣送風口有異聲他們不會聽不出來,維修人員對汽車的任何聲響都十分敏銳。
「我在懷疑,誰規定犯案者只有一人,也許有同黨,他把葯給了別人,由別人去執行,像汽修技士,又或者其他有辦法進入車庫的人。用這種方式你根本難以察覺異常,而後昏昏沉沉的直踩油門。」
「你不會因為他說娶了我少奮鬥三十年,要我嫁給他才這麼懷疑他吧!」她打趣的說著。
夏元熙濃密的黑眉一桃,「他想娶你?除非我死。」
「什麼死不死的,忌諱,別在我面前說這個字。」對死過一次的人而言太晦氣了不吉利。
「你要嫁只能嫁給我。」他霸氣的宣示。
「元熙,你——」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不准她再退縮的夏元熙將人拉進懷裡,鼻頭對鼻頭的磨蹭。「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不是開玩笑,不是惡作劇,如果不是登山意外,我不會知道驟失所愛有多麼痛,你還要讓我再痛一回嗎?」
她忍心嗎?他賭她的不忍心,她一向是心軟的人。
「我……」她舉起手,欲撫向他的臉……
「救、救命呀!快來救救我!我要死了……不,不要追我,快走開……誰來救我,我要死了……誰來把牠們趕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