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扯皮誰怕誰
?穆瑾和冬青拎著包袱回到穆家的時候,穆家大門口正圍著一群人上演相見歡。
「是老太君帶著大娘子,二娘子回來了。」冬青伸頭撇了一眼。
穆瑾眉頭皺了皺,看向大門口站著的一群人。
大門口正當中站著的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蓄著短而硬的八字鬍,一雙眼睛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正是他的父親穆慶豐。
穆慶豐和王夫人此刻正對著剛下車的穆老太君噓寒問暖,「......在寺內茹素百日,母親越發清瘦了,兒子不能陪著母親盡孝,實在是.....」
穆老太君頭髮花白,身材幹廋,精神卻很矍鑠,看向穆慶豐的眼睛里滿是笑意,「你每日里政事繁忙,哪裡需要你來陪我,有嫣兒和雲兒陪著我,她們兩個都很乖巧,也很會照顧我。」
穆老太君身後跟著兩個妙齡少女,個子高挑的那個大約十七八歲,穿一身鵝黃衫裙,瓜子臉,柳葉眉,身姿端的筆直,看起來很是驕傲。
旁邊個子稍矮一些的少女穿了件粉色的襦裙,身材纖瘦合度,面貌清秀甜美,看起來甚是乖巧的扶著穆老太君。
雖然平日里打交道不多,但穆瑾認得她們正是穆家的大娘子穆嫣和二娘子穆雲。
穆嫣是穆家二老爺穆慶年的長女,穆慶豐雖然是穆家大老爺,但在子嗣上卻有些艱難,因此穆家二房的兩子一女都比大房的兩女一子年齡還大。
穆慶年夫婦這些年一直在外任職,穆嫣卻留在京中穆府陪著穆老太君。
穆雲是穆慶豐的姨娘所生,據說是穆瑾的娘親羅氏多年一直無所出,才讓身邊的丫鬟先懷了身孕,生了穆雲。
「祖母為穆家祈福不知道多辛苦,我和大姐跟在祖母身邊不只是想為祈福盡一分心,更是想伺候照顧好祖母,這是我們姐妹的本份,當不得祖母的誇獎。」穆雲拉著穆老太君巧笑嫣然,同時還不忘看向穆嫣,「我說的對吧,大姐?」
馬屁精,天天上躥下跳的拍祖母的馬屁,穆嫣向穆雲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面上卻露出笑容,「二妹說的對。」
穆慶豐滿意的向她們姐妹二人投去讚賞的眼神,特別是穆雲,還特別誇獎了一句,「雲兒越發乖巧懂事了。」
穆雲臉上一紅,看起來有些羞澀,但看向對面站著的穆瑜時,眼神卻有隱隱的得意。
穆瑜低低的嗤了一聲,看起來十分不屑,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句誇獎而已。
旁邊站著的王夫人上前一步,滿臉的笑容,「母親辛苦了,早算著母親今日里回府,媳婦前兩日就將您那院子收拾了一番,特別是瑜兒,很是用心的幫祖母張羅了一番屋子裡的擺設。」
穆老太君年紀大了,最喜歡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她笑得滿臉的褶子都起來了,「兒媳婦和瑜兒都有心了。」
穆瑜上前不客氣的擠掉穆雲,拉著穆老太君的撒嬌,「祖母,孫女兒可想你了,這次將您屋子裡好好捯飭一番就是想讓您住的舒服一點,哎,咦?」
穆瑜說著突然驚訝的指向身後,「三姐,你這是拿的什麼呀?」
正倒霉,她就應該走後門,正準備帶著冬青悄悄往側門移動的穆瑾嘆了口氣,停住了腳。
穆老太君轉過頭來,見到在側門處站著的穆瑾和身後拎著包袱的冬青,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一刻鐘后,穆老太君的院子里。
穆慶豐眉頭緊皺的呵斥穆瑾:「不孝女,你祖母今日回府,你不在府中恭候,竟然還帶著丫頭出去閑逛。」
她哪裡知道老太君今日回府,穆瑾暗暗撇了撇嘴。
這就是她的父親,從小到大,一年見到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見到她不是皺眉,就是呵斥。
好在穆瑾也早已不在乎他們。
王夫人一臉歉然的向穆老太君解釋:「母親,都是兒媳不好,想著您當時說好了是百日回府,這有心只要一算,自然知道您今日回府,所以也就沒有刻意通知瑜兒和瑾兒,誰知道瑾兒這孩子......瑜兒,你也是,怎麼不提醒著你三姐啊。」
王夫人佯裝惱怒的扯了下穆瑜。
穆瑜瞬間就明白了母親的意圖,世人最重孝道,看來母親按耐不住,想收拾穆瑾了。
以孝道壓制她,小小敲打一番也無所謂,相比較穆瑾,她自然是要站在自己母親這邊的。
「女兒下次會想著提醒三姐的。」
穆瑾眯了眯眼睛,這是母女倆合起伙來給她下套啊,她早晨出門的時候,可是和王夫人回稟過的,王夫人卻故意不提醒她老太君今日回府,原來就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夫人說什麼呢?」穆瑾眨了眨眼,看起來既無辜又委屈,「早上我去回稟過你,說有些東西落在了羅家,約好了今兒個去收拾一番,又怕錯過祖母回府的時辰,不能迎接祖母,是您說祖母是自家人,不會拘泥這些形式的,既約了羅家就自行去就是了,不用刻意迎接祖母,我這才敢出門的。」
你胡說我就胡扯,扯皮誰怕誰!
王夫人臉色一變,「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你....你根本就沒來和我回稟過。」
一看和穆瑜就不是一個等級的,竟然不上當,穆瑾扼腕。
「三姐,你可不能胡亂說話冤枉母親,」見穆老太君狐疑的看向王夫人,穆瑜忙開口道:「我今日一直陪著母親在祖母院子里收拾,可沒見你來找過母親啊。」
穆瑾搖搖頭,看向穆瑜,漆黑的杏眼裡滿是笑意,「四妹妹這偽證做的,我都替你心虛慌,怎麼辦,我聽說撒謊的人臉上最容易發毒瘡,四妹妹且小心些吧。」
又是毒瘡,穆瑜忍不住尖叫一聲,指著穆瑾,「你不要胡說八道,你才會起毒瘡呢。」
王夫人卻一臉的自責,拉住穆瑜,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看向穆慶豐,「老爺,母親回府是喜事,今兒個就當是我得錯,別和瑾兒計較了,是我沒有提醒她,你就怪我吧。」
好一招以退為進,穆瑾冷笑,她就說今兒個早上提出門的時候怎麼那麼順利,原來是早就策劃好的呀。
果然,王夫人的自責讓穆慶豐臉色更黑,「你不用護著這個孽女,她錯了就是錯了,若是不罰她,不足以正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