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龍兆天從地上起身,若無其事地拍拍衣袍,淡定地走到床邊坐下。
整個過程蘇明月都看在眼裡,並沒有阻止他最後的動作,只是看著他問:「我並沒有騙過你,是不是?」
龍兆天縱容地一笑,雙手抱胸往床欄上一靠,點頭道:「當然,這麼多的侍衛,如果還讓你跑掉了,那他們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蘇明月忍不住懊惱地偏頭,末了又轉過頭問:「你既然知道我要跑,為什麼不阻止?」
龍兆天吁了口氣,伸手揉了下太陽穴,略有些無奈地道:「反正桃花鎮你也是要離開的,既然你喜歡以這種方式離開,那朕也沒什麼意見。」
蘇明月臉當即一黑,這什麼鬼理由啊。
「好了,追了你一夜,朕也困了,咱們早點歇息吧。」龍兆天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開始寬衣解帶。
蘇明月簡直無法直視這般行事作派的一國之君,「皇上,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只能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龍兆天將外袍扔到一旁的衣架上,躺上床,閉上眼睛道:「朕今天也很累,沒興趣做別的。」
蘇明月心情頓時變得很複雜,她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腮蹙眉,現在到底算什麼情況啊?
和平共處?為啥總覺得很詭異?
「早點兒睡,明天我們還要趕路。」閉著眼的龍兆天又開了口。
蘇明月煩惱地揉了揉額心,侍衛們肯定在外面,現在想跑是不可能的,可是真的要跟這傢伙同床共枕,感覺好像是與狼同榻,危機無限的樣子。
又甩了下腦袋,蘇明月最後還是決定先睡覺,她跑了一晚上,真的很乏了。不過,她換了方向睡,不想等睜眼的時候看到枕邊有那張討厭的臉,即使他長得還不錯。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大,卻連綿不絕,這讓倚窗看景的蘇明月有些許的小憂傷。
天氣有時很容易影響人的心情,蘇明月的心情就是這樣被影響的,異常低落。五天前,他們就離開了那間小道觀,踏上了回返京城的路。
就算她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也沒辦法,誰叫這個國家腦袋最大的那一隻就跟在她身邊,最重要的是他身邊跟著一群的大內侍衛,以她的三腳貓功夫想跑,那真是不提也罷。
所以除了乖乖跟著上路,蘇明月似乎也找不到第二種可能性了。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子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蘇明月回頭瞪了某人一眼,又轉過頭繼續去看車外的雨景,她一點兒也不想看某位帝王一副悠哉游哉的躺卧在豪華的馬車內,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佳肴,還時不時地對她進行言語上的調戲和視覺上的猥瑣。
下限呢?難道是因為這傢伙的真愛配對是某位寵妃,所以下限也在無形中被拉低了?
這麼一想,好像挺有道理的,蘇明月忍不住自我肯定了一下猜測結果,或許真的是這樣。
「皇上,您出京這麼久,不想念宮裡的貴妃娘娘嗎?」最終,蘇明月決定把某人的真愛拉出來刷刷存在感。
「柳氏?」龍兆天厭惡地蹙了蹙眉,又看了那個頭也不回的人一眼,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以前好像說過因為前夫的真愛是小妾,所以她乾脆直接踹了前夫離開,以示自己的大度,話里的前夫和小妾,應該就是他和柳氏吧?
這麼一聯想,龍兆天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她這到底都是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他這麼想,也這麼直接地問了出來。
「全天下都知道吧。」蘇明月扭頭給了他一個「你裝的吧」的眼神,「大家都知道您跟貴妃娘娘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皇上對貴妃的寵愛都超過了對皇后的尊重,許多百姓都覺得皇后也就是擔了個虛名,您只是不方便直接把后位封給貴妃罷了。」
這下龍兆天的臉全黑了。
原來在天下臣民的心裡,他和柳氏就是這樣的關係?
「咦,難道裡面有內幕?」一瞧某人的表情,蘇明月大腦立時活絡起來,一臉八卦地表示了關切。
龍兆天又啜了口酒,眯眼,「你到朕跟前來,朕就告訴你。」
蘇明月半點兒都不糾結就湊了過去,正所謂小道恆久遠,八卦永流傳啊,尤其是這種帝王寵妃的野史,很有爆料的價值哦。
哪知龍兆天一把將她攬進懷裡,低頭就把一口烈酒渡入了她的口內。
「咳咳……」蘇明月很不幸地被嗆到了,咳得淚花都冒了出來,樣子十分可憐。
龍兆天有一下沒一下地幫她拍背順氣,一邊平淡地道:「朕一直有些事搞不明白,所以跟柳氏玩了幾年,現在搞清楚了,翠羽宮就封了。」
翠羽宮?
啊,應該是貴妃娘娘住的宮殿。
不過什麼叫玩了幾年?還有封宮是怎麼回事?
「可她不是你的真愛嗎?」她脫口而出。「真愛?她也配。」龍兆天嗤笑。
當初要不是一不小心中了她的計,她根本不可能生下皇長女,結果現在就連這千辛萬苦設計得來的女兒都被她自己親手害死了。
好吧,蘇明月確認了,皇帝對貴妃確實不是真愛,瞧這滿滿的嫌棄模樣,真是太明白了。
果然,傳言大多是失真的,但傳言的美妙就在於它部分是脫離實際的嘛。
「難道你堅持讓我回宮,是為了替你真正的真愛當擋箭牌?因為你的真愛身分不足以封后,需要我擋在前面?」蘇明月又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龍兆天非常確定她的想法實在太過天馬行空了,讓他有點兒不太喜歡,現在的她不但伶牙俐齒,還擅長鬍思亂想,最討厭的莫過於那總是針對他的嘲諷、吐槽。就在天佑帝還沒想好怎麼懲罰某人的時候,某人已經積極地又補了一句。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直說嘛,我不會不幫忙的。放心,我一定會做好你們愛的擋箭牌……啊!」
隨著一聲驚呼,某人被壓到了車廂地板上,她一時瞪圓了眼睛。
龍兆天的手順勢拉開了她的衣帶,微微眯眼,出口的話也帶了些許的不耐煩,「是朕太過縱容你了。」
「你想幹什麼?」蘇明月有不好的預感。
龍兆天危險地笑了,「你說呢?」
「住手,快住手……」蘇明月氣急敗壞地低喊。
龍兆天技巧性地單手制住了她的雙手,然後輕而易舉地褪下了她的褻褲,在她徒勞無功地掙扎中成功進入了她的身子。
蘇明月只能咬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龍兆天低頭輕吻她的唇,並不著急開始在她的桃花源內策馬奔騰。
車廂內的溫度一點點攀升,情慾的氣息瀰漫四周。
不久,蘇明月身子發軟。
龍兆天終於開始動了,一動就是急不可耐地掠奪,讓蘇明月心尖都發顫,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肩膀,無助地承受這肆虐般的佔有。
憋了許多日子,龍兆天終於得到了釋放,根本不會跟某人客氣,雙目微闔享受著席捲而來的快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蘇明月捶打他的背,想讓他速度慢下來。
「嗯?」
「慢一點……」她嬌弱無力的請求,聲音也顯得有些支離破碎。
龍兆天嘴角微勾,貼在她耳邊道:「慢不了,皇后好好受著吧。」讓你這些天一再拒絕侍寢,攢多了一樣要消耗到你身上。
於是蘇明月便只能受著了,最後她差點兒被弄暈過去,實在是——太猛了!恍惚間,她很想就此死過去,真的。
這洶湧的愛,她承受不了啊……
又一次將全部的精華給了她,龍兆天志得意滿地倒在她的身上,聲音猶帶著情愛之後的性感沙啞,「吃醉酒的皇后和清醒的皇后滋味果然不同,不過,朕都喜歡。」
蘇明月臉上的情慾紅潮未褪,連精神都一時之間無法集中,更別提反唇相譏了。
車震了!她該死的竟然跟個古早人玩了一把車震!
蘇明月手腳發軟地癱在地板上,雙目怔怔地看著車頂,高潮的餘韻正在從她的體內褪去,她整個人的思維卻有些亂。
上一次她醉得不省人事,可以死不認帳。
可這一次,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這樣激烈火熱的雲雨之歡只怕會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這簡直是個悲劇啊。
「在想什麼?」享受之後的天佑帝心情特別好,再次有了跟皇后閑扯瞎聊的心情。
蘇明月依舊盯著車頂,以一種生無可戀的語調道:「想死。」
「哦?」龍兆天只是眉心微蹙,就又再次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