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無奈地敗下陣來,乖巧地喂著他吃。他又開口問她,「夫人,你覺得方家二公子如何?」
宋凝脂微怔,「就是那個家裡有母老虎的方家二公子?」
聽了她的形容,韓隱笑了,「是的。」
她垂眸想了想,「方家二公子聽說為人謙和。」
「嗯,還有呢?」
「但也懼內。」她說。
「懼內不好嗎?」他問她。
「呃,不是很好。」宋凝脂委婉地說。聽說方家二公子的母老虎曾經揍得方家二公子下不了床,實在是可怕。
「那麼李家的三公子如何?」韓隱問。
「三公子……」宋凝脂的聲音低了下去,「我聽說他是一個莽夫,將新婚妻子關在院子里不讓出門。」這也太過分了吧。
「嗯。」
宋凝脂疑惑地看他,「將軍怎麼問起他們了?」
「那麼夫人眼中,哪一位夫君好?」韓隱笑得格外的沒心機,眼眸深處的亮光一閃一閃。
「夫君為何這麼問?」她不懂。
「你儘管回答便成了。」
宋凝脂思索了一下,「嗯,你很好。」
韓隱的臉色瞬間黑壓壓的一片,「我不需要你的奉承。」他要是好的話,她豈會因為他一句喜歡嚇得六神無主,居然睜眼說瞎話,真是欠教訓了。
「我長年在閨中,不認識什麼人。」宋凝脂敏銳地不想回答。
韓隱朝她一笑,「總該聽說過吧。」
「聽說不代表好。」宋凝脂立刻回道。
「你若是說不出一個來,我便將你身邊
的丫鬟賣一個掉,你試試看。」韓隱語氣溫和,神色卻猙獰得厲害。
宋凝脂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他明顯生氣了,她不能火上澆油了,於是她乖巧地說:「孟王世子不錯,對世子妃很好。」
「何以見得?」
「據說孟王世子沒有別的女人,兩人恩愛有加。」
韓隱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她,「如此說來,我確實不錯。」
輪到宋凝脂問他,「何以見得?」
「因為為夫除了夫人以外,沒有別的女子,看來夫人剛才說我好是發自肺腑。」韓隱認真地說。
宋凝脂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了。他朝她露出白白的牙齒,「夫人這般地誇為夫,為夫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怎麼就只聽了她前半句,沒有聽到她的後半句呢?她說了恩愛有加,但她跟他可真的跟恩愛有加沒什麼關係呢。
見她神色古怪,韓隱笑得越發燦爛,「夫人,既然為夫這麼好,能不能求一個獎勵?」
「不行。」想也沒想,宋凝脂便拒絕了。她一點也不想給他什麼獎勵,她幹嘛要獎勵他啊?
「凝脂,你這個害羞的個性真是讓我幾多歡喜、幾多憂愁啊。」他似是感嘆了一句,忽而將她拉入懷裡,「不過沒關係,為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唔!」宋凝脂還想說什麼已經為時已晚,她的小嘴已經被韓隱堵住,一臉嬌羞地承受著他的吻。一個疑惑隨後從宋凝脂的腦海里閃過,她忘記問他,他怎麼熱心地替她兩位庶妹說親了?
【第九章】
半年後。
「夫人,恭喜夫人!」秋蘭氣喘吁吁地說。
「如何?」宋凝脂一臉緊張地看著秋蘭。
「夫人,二公子中了。」秋蘭喜氣地說:
「如今是二甲進士了。」
宋凝脂一聽,臉色一喜,「趕緊發喜錢。」
「是。」秋蘭笑呵呵地去發喜錢了。
茹嬤嬤在一旁開心不已,「二公子是頂有出息的,在四疏通一番,說不定能在翰林院里做事。」
「這些事情爹娘定會安排好,不用我擔心。」宋凝脂喜孜孜地笑著,「還是弟弟自己有出息,掙了臉面。」否則以爹娘的性格必定不會謀劃一個沒用的棋子。
正高興的時候,前院說將軍回來了。宋凝脂吩咐春分,「時間不早了,讓人準備好晚膳。」
「是。」春分連忙去廚房。
宋凝脂站在院子里,側過頭,正好看到從外面回來的韓隱,一身朝服,腰間佩劍,威風凜凜,渾身一股殺氣翻騰,看得她不由自主地移開眼。做了半年多的夫妻,她每回瞧了他都不敢直視他,真是奇怪。他雖然看上去凶了一點,可模樣是英俊的,可她情願低著頭也不敢瞧他,她自己心裡也覺得奇怪。
韓隱垂眸看著那一小截白嫩的粉頸,大手牽起她的手,「雖說不是冬天,可這初春的天還帶著寒氣,待在外面幹什麼?」
「沒。」宋凝脂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笑著同他說:「弟弟中了進士。」
「嗯。」韓隱沉穩地頷首,「弟弟沒有辜負你這個姊姊的心意。」說到這個,韓隱也有一肚子的委屈,說什麼女子以夫為天,他家的娘子卻不是這樣的,對岳父、岳母是不怎麼熱情,可是對那宋青河好得不得了。
有時候,他都有些眼紅,除外,他的女人面別的男人好,要不是宋青河是宋凝脂的嫡親弟弟,他都要拿劍砍了宋青河了,真是太氣人了。
宋青河準備考試期間,宋凝脂每隔一段時間便做了補品送到宋府給宋青河補身體,看到什麼好的孤本便花心思地買回來送過去,知道韓隱跟晏老先生認識,拜託韓隱去晏老先生那裡說客,請晏老先生做宋青河的西席。
韓隱想到那一段時間她對他的有求必應,黑眸深了幾分,那會他便是要在床榻上玩花樣,她都不吭一聲,本來是一件有樂趣的事情,可一想她的忍氣吞聲是為了她弟弟,他肚子里的醋意翻騰得快要冒出來了。如今宋青河考中了,以後宋凝脂也能少分些精力在宋青河身上,對他而言是一樁美事。
宋凝脂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任由他牽著進了屋子。韓隱微一側頭就看到宋凝脂綻放的笑靨,他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臉,「就這般的高興?」
「自然。」她滿臉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韓隱坐在了紫檀木椅上,萬分不是滋味地看著她這副神情,大掌一用力,她便坐在了他的懷裡。她的臉一下子便紅了,「將軍這是做什麼?」
「夫人開心就好了。」韓隱話裡有話地說。
「將軍什麼意思?」
「如此夫人能多一些時間陪陪為夫。」韓隱笑咪咪地說。
宋凝脂的臉色微微發紅,「快些鬆手,等會就用膳了。」
韓隱看了她一眼,手卻沒有移動,黑眸瞧著她發紅的耳朵,「有什麼好害羞的?又不是沒有抱過。」
宋凝脂扯不開他的手,只好乖乖地坐著,努力忍著羞澀,白玉般的兩耳朵豎得高高的,好像隨時要從他的懷裡跳出來,看得他忍不住地加重了力道。
「將軍、夫人,是否用膳?」
「上。」宋凝脂回了一句,接著便看韓隱,
韓隱笑呵呵地對著她。她扭捏地說:「將軍,用晚膳了。」
韓隱朝她眨眨眼,將臉頰湊了過去,宋凝脂很想裝作不懂。堂堂一個男子漢卻格外的纏人,動不動就要她親一下,這樣的壞習慣也不知道韓隱什麼時候有的。
宋凝脂抿著唇猶豫著,外面春分出聲道:
「夫人?」
宋凝脂心中氣悶不已,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得意,她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吻,快速地把頭一扭,氣呼呼地說:「將軍,用膳!」
韓隱點到為止,鬆了手,扶著宋凝脂站了起來,兩人去了外間用膳。
用了晚膳,喝了茶,茹嬤嬤拿著一張請帖過來,「夫人,宋府派人送了帖子來,說是花宴。」
宋凝脂點點頭,「應該是想替二弟慶祝。」
「可不是。」茹嬤嬤笑著頷首,「不過老奴想,二公子的年紀也差不多了,宋夫人想為二公子訂親也說不定。」
宋凝脂想了想,宋三去年定親了,宋四今年也該訂親了。而宋青河因為要考試的緣故,便將說親推后,如今因為中了進士,身家也漲了不少,不少人想與宋府說親。
「嗯,我知道了。」
茹嬤嬤退下之後,韓隱輕聲問道:「怎麼了?之前看著挺開心的。」
「我擔心二弟的婚事。」宋凝脂沮喪地說。
一想到爹娘的脾性,她便擔心不已,很怕二弟的婚事也被爹娘拿來利用。
韓隱握著茶盞的手緊了緊,方才還想宋青河中了進士,宋凝脂以後可以放心了,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宋青河的婚事她要擔心,宋青河娶妻生子的事情她更會放不下心。
韓隱的臉沉了沉,宋凝脂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怪自地蹙眉憂思之中,忽然手臂被韓隱抓了起來,「將軍做什麼?」
「去園子里逛逛。」說著,韓隱牽起她去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