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情道揚鑣

清晨、一抹清澈晨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直射入林雨澤卧室之內。

緩緩睜開朦朧睡眼，一直渴望得到的女人正熟睡在自己身旁，他表現的不是意外、不是驚喜而是一種思愁與無奈……

側過身，抬起手臂從身後緊緊將她擁入自己火熱的胸膛中，林雨澤輕聲道：「憶兒，你醒了么？」

醒與沉睡的差別是什麼？清醒與迷醉的分別又是什麼？大約一小時前寒憶兒其實已經酒醉方醒了。

昨夜的一切、一切宛如過眼雲煙，若隱若現回蕩在她腦海之中。

『我會好好愛你，保證一輩子不傷害你，不叫你落淚，選擇我，選擇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好……』

雖不記得在哪裡遇見的林雨澤，也不記得昨夜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但那句對白，現今的一切她明白、她知道……自己大概已經是林雨澤的人了……

曾今的一次次，自己負了他太多次，棄了他太多次，這次的抉擇也許是醉酒後的一個玩笑，很可能是一生的懊悔，可是……

時間可以倒流么？一切自己還可以從新抉擇么？

呵……

這樣的結果是上天對自己這次放縱的懲罰，可是，這似乎也是不錯的結果不是么？

緩緩閉起雙眸，她並沒有應下林雨澤的問話，感受身後深愛自己男人的體溫，她坦誠的選擇了對這次醉酒縱慾后的承擔……

「叮咚」

忽然，屋門外的鈴聲響起，林雨澤稍稍一愣，起身望了眼背對自己的寒憶兒，無奈搖了搖頭，快速下床走到衣櫃前取出了一件浴衣套在了身上跑去開門了：「找……誰……」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整個人臉色大變，驚愕的望著門外的……

雲傲天！

只見，他身著的西裝潮濕不堪，頭髮消失了以往的光澤，神色更是狼狽而焦慮：「雨澤，憶兒在你這嗎？！」

雲傲天焦急的問完，林雨澤眉頭一檸，雙手抱在了胸前，冰冷道：「你找她有什麼事！」

聽到這話，雲傲天雙手激動的抓住了安全門：「叫我見見她！！我有話想和她說！」

當寒憶兒離開后，他始終想不透結果，一路失魂落魄的遊走，他離開了那片向她求婚的花海。

漫步在這淫雨霏霏的夜晚，他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只想找到她問清楚一切的一切……

跑遍整個城市，尋遍整個她能去的地方，可惜都沒有音訊。最終，他抱有一絲希望來到了林雨澤家。

在敲門前，沒人知道雲傲天的心情有多矛盾，他期盼寒憶兒別出現在這，卻又期望她能在這。

抱著雙重矛盾心裡，當他敲開了林雨澤房門，聽到『你找她有什麼事。』的時候，他的心是激動還是失落早已無法明確了……

「抱歉，她在休息沒辦法見你！」林雨澤話語生冷的說完，帶有滿腔的怒斥摔上了房門，這一舉動的由來，只因她絕對不允許雲傲天在傷害寒憶兒了！！

「砰-----砰-----砰」

「雨澤，叫我見見憶兒！！！！」

「哪怕就幾分鐘，叫我見下她，拜託了。」

「雨澤！雨澤！」「砰-----砰-----砰」

門外敲門聲不斷響起，雲傲天在門外苦苦哀求這曾經被自己列為對手的男人。如今，他心中存有的不是嫉妒，不是醋意，只想……渴望見見寒憶兒，問清楚她突然要和自己分手的原因。

「雨澤！！叫我見下憶兒吧，拜託了……拜託了……」

忽地，屋內的林雨澤實在壓制不住氣憤的心裡，再度拉開了房門：「你！！！」

望著安全門外，不斷向自己鞠躬的雲傲天，他本想破口大罵的話語卻突然噎在了喉間……

雲傲天現在的樣子沒有一絲男人尊嚴，完全像個低等的乞丐在乞討一樣。

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他們分手？他又為何甘願失掉男人尊嚴來懇求自己？

在同情和徘徊的驅使下，林雨澤緩緩拉開了安全門，他不知道一旦這扇門拉開后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也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會不會再度重現，他只知道……

雲傲天現在真的很可憐，很可憐……

「謝謝，謝謝你雨澤！」急忙道完謝，他焦急的向客廳衝去，目光左右徘徊，盲從的巡視著寒憶兒蹤影。

「在裡面……」林雨澤聲音無力的指了指卧室內。

他感激的點了點頭，一個箭步飛快衝入了卧室內，可……

當見到卧室內的景象之時，雲傲天好似被人從迎面潑了一盆冰水般，從頭頂涼到了心理……

不會的……不會的！！

那個趴在穿上的女人不是憶兒，或者她的衣服只是拿去洗了，他們什麼都沒有干，什麼也沒有干！！！

雲傲天不斷安撫自己那顆涼透的心，回眸緊張的望了眼只穿了一件浴袍的林雨澤。

「咯噔」他的心在一點點撕裂這……

「憶……憶兒……」步伐顫抖的向床邊靠近著。

他不斷祈求當自己揭開覆蓋在她身上唯一的薄被之時，她的身上還能穿有一些衣物。

然而……

薄被開啟，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絲不掛的女人，這一刻，他的心在滴血，酸澀的淚含在眼中打起了轉。

緊咬著下唇，憑藉著最後一絲理智，他還是執著的想要問出所有答案……

「憶兒……告訴我，為什麼和我分手？」

「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還是你有什麼苦衷？」

「我們是情侶，有什麼話不能話說呢？」

「求求你……求求你……」雲傲天激動的說完，伸出顫抖的雙手，一把將她扶起抱入懷中，哀求道：「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啊！！！！」

空靈的雙眸彷彿什麼都看不見，她只隱約感覺雲傲天的聲音好像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自己耳畔。

隨著混亂的思緒漸漸屢直，她可以感覺的出現在正在抱著自己的男人是雲傲天！

霎時，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痕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流下……

『對不起，傲天……對不起……』哀痛的心在一番愧疚呢喃過後，她那空靈的雙眸哀求的望向了站在門口的林雨澤，好似希望他能快些將自己從地獄之中救贖出來……

「雲傲天！」林雨澤彷彿收到了信息，快速走到床邊，伸出手一把將寒憶兒搶奪到自己的懷裡，並用絲被將她赤d裸的身體緊緊包裹住：「或許她以前是你的女人，但是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失禮了呢？！」

他的女人……

這句話傳入雲傲天耳朵內是如此的刺耳，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們這麼快就在一起了，更加不相信寒憶兒在和自己分手后，竟然一點都不傷心！！

哀求的目光看向了依附在林雨澤懷中的寒憶兒，他祈求她能出來告訴自己『不，我們沒有在一起。』

然而，等待的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她依舊深埋在林雨澤懷中不發一言。

失落、痛心、傷痛一應俱全的充斥在他的心中。最終，僅存的理智在告訴他……

『離開吧，快些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吧……』

他那雙灰暗的眸子越發暗淡，直至蛻變到無光，血絲瞬間充滿他整個瞳孔，痛心欲絕的淚痕在眼眶中快要瀰漫出來，努力稀釋了下淚水，雲傲天緊握了下雙拳，失魂落魄的說道：「對不起，打擾了……」在他轉過頭的那一瞬間，男兒之淚還是無法忍耐的流淌了下來……

隨著他的離開，卧房內瀰漫了一層死氣沉沉的氛圍，他留下的傷痛之情似乎還停留在這間卧房並未消減。

「憶兒……」此刻，林雨澤的心情並不比他們好到哪裡，他從未見過雲傲天會露出如此痛徹心扉的表情，如此死灰絕望的眸光，在加上他剛剛的表現，林雨澤感覺的出，促使他們分手的原因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你們……到底因為什麼而分的手？」

沉默不語，淡淡的搖著頭，她不想說話，不想思考，更不想回憶過往，只希望可以永遠這樣安靜的呆下去，直到漸漸死去……

「憶兒，你應該……還很愛他吧？」這句話不想問出口的問題，林雨澤最終還是沒有把持住拖出了口。

然而，深埋在他懷中的寒憶兒當聽到這句問話之後，逐漸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愛……又有什麼用呢？」

掙脫開林雨澤的懷抱，她雙眸無神的望著他：「雨澤，你可以把我的衣服給我嗎？」

「恩……你等下。」

林雨澤從衛生間取來洗好的衣服交遞給她后，便離開了卧室內。

帶這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緩緩坐在了客廳內，腦海不斷回想剛剛寒憶兒口中那句『愛……又有什麼用呢？』在聯想下她剛剛的神情……

她的痛似乎比雲傲天更為強烈！

她的傷似乎比雲傲天更為深入！

如果用死灰絕望來形容雲傲天剛剛的表現，那麼用……

墜入地獄來形容寒憶兒……似乎更為貼切！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啪嚓」

屋子內突然傳來一聲東西破碎的聲響，林雨澤心頭一緊，飛速衝進了卧室內：「憶兒！！！！！！」

「對不起……雨澤……我把你桌上的花瓶打碎了……」寒憶兒蹲在一堆破碎的玻璃前，拾取著地上的碎物。

聽著她那緩慢、無力的話語，望著魂不附體如軀殼一般的表情，這真的叫林雨澤無比擔憂：「憶兒！！」

目光無意之中看到她手指上瀰漫的血跡，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攥起了她的手：「你的手指破了。」

「呵呵，流血了啊……」如果自己能這樣流血流死該多好？獃滯的目光凝視著染滿鮮血的手指，她嘴角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的這一表情，叫林雨澤實在無法忍耐下去了，雙眉緊皺在一起，強硬的將她拉到了客廳：「憶兒，你別在這樣了，好不好？就當我求求你！！！」

「如果你想和雲傲天在一起，就去告訴他，你還愛他。」

「如果這份感情叫你感覺到累，感覺到痛，你就不要在繼續下去了，好不好？！」

「你現在這樣，傷害的不止是你，還有你周圍的所有人啊！！！！！」

他那痛斥之音一遍遍傳遞到寒憶兒耳朵里，她也想乾脆的放下，她也想高高興興的活下去，可是……

那種不甘和難耐誰能幫她解開？？

「我已經放下了啊！！！我已經和他分手了啊！！！你還想叫我怎麼樣？我還能怎麼樣？？我到底欠了這個世界什麼？上天總是這樣一次次的折磨我？？？！！！」

「莫名的遇見雲傲天，莫名的叫我愛上他，兜兜轉轉，經歷坎坷，我們終於在一起了，可是……」

「嗚----------」

憤怒的哀怨后，是一聲撕心裂肺的鳴泣，若不是母親還需要她照顧，她真的很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選擇死亡。

真的太殘忍了，老天太殘忍了，一次再次的折磨自己，現在的最後一擊，簡直能活活的把她折磨死……

「憶兒，我所說的放棄，你還是不明白……」淡淡的一笑，林雨澤輕撫著她那梨花帶淚的面頰：「你可以哭，也可以還愛這她，但是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會選擇不該走的路，你明白么？」

「或許，在你的世界里沒有雲傲天了，但是你還有我，還有雅茹，還有你的朋友、親人。」

「不管你因為什麼選擇和雲傲天分手，但是既然無法在繼續了，那麼請你學會忘記，學會解脫，用時間慢慢沖走你過去和他曾經一切的回憶好嗎？」

停止住抽噎，她不惑的望著林雨澤：「用時間……慢慢……沖走……過去的回憶？」

「恩。」肯定的點了點頭，他雙手搭在了寒憶兒肩上，溫柔道：「記得我媽媽剛開始離開我的時候，我也很傷心，很傷心，可是真的可以傷心一輩子么？這樣在天國的媽媽會開心嗎？周圍的朋友會不會也被自己帶動的失落呢？呵呵……」微微一笑，他緊緊將那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寒憶兒抱入懷中：「慢慢掙脫出來吧，憶兒。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愛你、疼你的人……」

自己的傷心會牽扯到別人嗎？

以前的她或許不知道，因為她從未遇見過真心待自己的朋友。而今，林雨澤剛剛那擔憂無奈的樣子深深充斥著她的眼眶，她似乎明白了……

看來自己傷心，真的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

雖然自己還無法徹底從這份不該有的愛情中解脫出來，但是就算強裝，也不能在叫周圍愛自己、關心自己的人擔憂了。

勉強擠出個笑容，寒憶兒那雙暗淡的眸子總算稍稍恢復了一些靈性：「恩……」

「呼「林雨澤如釋重負的輕舒了口氣，多少能感覺的出她是為了自己才會強顏歡笑的，可這樣也算是邁出忘記回憶的第一步吧：「憶兒，在這斷痛苦的回憶中，請叫我陪你一起走過好嗎？」

這一問題昨夜她雖然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林雨澤此時還是希望她在清醒的情況下，告訴自己她願意！

鬆開緊抱寒憶兒的雙手，他眸子內滿是期待的望著她……

寒憶兒深知這句話意味了什麼，可這個時候若選擇和林雨澤盲從的在一起，完全是在欺騙他的感情啊，更加是傷害他啊！因為……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是深深愛著雲傲天！：「雨……」

「噓……」林雨澤快速抬手了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就現在看來，能叫雲傲天徹底放棄你的，只有我不是么？而且，我答應你，如果在一年內，你還是無法愛上我，我們就分手，好嗎？」

好嗎……

這樣好嗎……

「恩！」

猶豫過後，寒憶兒點頭應允了他的懇求。

霎時，林雨澤露出了別樣激動和興奮的表情，張開雙臂開心的抱起她在客廳內轉著圈：「謝謝你，憶兒，謝謝你！」

不知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知這樣做自己會不會太自私了。

但是，望著林雨澤那誠懇的雙眸，在想想自己的未來……

不可能了……

沒有任何希望了……

也許，自己需要林雨澤的支撐才能徹底從痛苦中解脫吧：「雨澤……在我們正式交往之前，我想問清楚你一件事。」

「什麼事？」疑惑的問完，他緩緩將她放了下來。

「就是……」站在原地，她的雙拳緊緊握起，慘白的小臉瀰漫了一層難以形容的難為：「我們，昨天，有沒有……」

「呃？」林雨澤嘴角溝壑起一抹壞笑，眼睛稍稍一轉，好奇的問道：「反正我們都已經交往了，發生關係也很正常吧？」

「不是的，我是……」眉頭深鎖在一起，她真的很想弄清楚他們昨夜是不是發生了男女關係。可轉念一想……林雨澤說的也對，自己和他都已經在一起了，何必介意有沒有發生過關係，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在和……「算……」

「好了，我告訴你啦！」

雖然安慰下自己不再追究昨夜的事情，但聽到林雨澤鬆了口，寒憶兒還是露出了異常期待的表情。

「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

他又開始戲弄自己了！寒憶兒無奈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雨澤！」

「好拉，我告訴你就是了……」林雨澤的神情逐漸變得認真了起來，輕淡的一笑，他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