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可能

370 可能

孟靈蘭聽著虛空之中傳來的答案,明知道她不過是在誘自己對妖男生出不滿。眼前還是很自然的浮起了玄皓與紅裳立在一起的樣子。

男郎艷獨絕,女姿容妍美,兩人一起那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做之合……

腦間不覺浮起的評價,令孟靈蘭心有不甘的承認,妖男與紅裳看起來確實挺配的。

「那,他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孟靈蘭好奇的問著,語氣平淡。

「因為你啊!」

虛空之中傳出的聲音,落在孟靈蘭的耳朵里,令她有些不舒服,她也分不清那聲音里是含了譏嘲,還是隱了怨忿。

「因為我么?」孟靈蘭眸光璀亮的盯著女子,問話聲音里更是有著難以掩藏的歡喜之情。

「哼」

隱於虛空之中的狐狸精魂魄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而後自顧釋道「再怎麼說,萬妖之主也算是個三界同矚目的身份。

以著他的身份,說不定,他吃不吃韭菜,上廁所會不會放屁這樣無聊的事情都會有人八卦。更何論他要娶妻這種大事。

若是傳出他家娘子不明不白的跑了,他卻不管不顧去同別人快活這樣的話來,畢竟還是有些好說不好聽的。」

雖說看不清那狐狸精魂魄的樣子,孟靈蘭卻從她的話語里品出了濃重的興災樂禍的味道與惡意。

「他連天界都敢單挑,還怕別人的口舌不成?」

面對孟靈蘭貌似很天真的反駁之語,虛空之中傳來一聲嘆息『唉……』聲音哀怨悠長,聽起來還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架式。

孟靈蘭久等玄皓不至,又見這隱於虛空之中的狐狸精魂魄故弄玄虛,並不急燥的樣子,心裡便隱隱的相信了它的話。

自己確實與隱在這裡的什麼狐狸精魂魄有些關聯,

妖男也確實是無法進入這虛空之境的!

心裡的期盼在瞬間便消散了。

孟靈蘭清楚的明白,若是沒有妖男可以依靠,自己對於那隻隱於虛空之中的狐狸精而言就如同老貓爪下的耗子。

想想那耗子被捉來放去,愉悅了貓,自己卻在膽顫心驚中越來越絕望的命運,孟靈蘭望著那角屋宇冷笑道「左右我也離不開這裡了,你又何必故弄玄虛,縮頭縮尾跟個王八似的!」

雖說龜族長壽,這王八卻絕對不是個好詞。

孟靈蘭說完話,便緊緊的盯著那角屋宇的方向。

「呵」空中突然來一聲短促的笑聲,那隱於虛空之中的狐狸精笑罷,又長嘆了一聲『唉……這世道可是怎麼了,竟然自己罵自己是王八。』

孟靈蘭聽著虛空之中傳來的聲音,便駁道「我可做不出賣自己,替人賣命的蠢事來。」

狐狸最是驕傲,孟靈蘭便特意將那『蠢』字咬得極重。

果真,一聲『蠢』字落下,孟靈蘭便明顯的感受到了那屋宇的扭曲。

心裡一喜,孟靈蘭又道「我還真的挺好奇你到底蠢成什麼樣,竟然甘當別人的走狗?還怎麼好意思,同我攀親套近乎!」

畢竟通微散人的嫡傳弟子,孟靈蘭還真的說不出太惡毒的話來。但她那閑閑涼涼,帶著譏嘲,不屑與嫌惡的樣子比惡毒的話還要氣人。

語落,孟靈蘭便覺得眼前一花,周圍的景緻便從無盡的小路,炫爛到虛假的野花,白茫茫的天空化成了一間煙氣繚繞的房間。

煙氣間,一容貌極似自己的女子向她走了過來。

「歡迎歸來」

說話間,那女子已走到了孟靈蘭的近前。

彎眉水目,那女子的容貌赫然正是別一個孟靈蘭。

「你……」

孟靈蘭指著女子,有些驚恐的向後退了一步。

因為緊張,她的步子明顯沒有落穩,身形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女子瞧著孟靈蘭狼狽的樣子,面上綻出一抹笑意。

「嘖,嘖!」

她搖著頭,逼近了孟靈蘭,伸手就要去按孟靈蘭的肩膀。

兩人近在咫尺,孟靈蘭根本就不可能躲開!

眼見著女子的指尖就要觸到自己的肩頭的衣料,孟靈蘭的眼內寒光一閃,一道金光便自她的腰間直直的刺入了女子小腹。

「你……你……你竟然要殺死自己?」

女子,手按小腹後退幾步,兩眼恨恨的盯著孟靈蘭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怎麼也想不到,孟靈蘭這樣一個半點修為都沒有人的,竟然重傷了自己。

孟靈蘭將金羽舉到自己的眼前瞧了眼,有些愧糾的嘆了口氣。

「媚姝公主曾告訴我,我這具身體的本主早就化為蠹魂,被我家夫君給滅掉了。」

孟靈蘭望著已見了虛弱之勢的女子,眼內里閃著悲憫之色。

「怎麼可能?」那女子不願相信的驚呼起來。因為過於激動扯到了傷口,她痛的面色微白,忍不住的吸了兩口大氣。

孟靈蘭眼見著鮮紅的血從女子的指縫之間溢出,一面手拿金羽防備的盯著她,一面丟了塊帕子過去。

女子低頭瞧了眼飄落在自己按住傷口的手上的帕子,抬上望著孟靈蘭道「所以,你打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

不知道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心裡怒意,女子的聲音明顯的發啞。

孟靈蘭將視線從被血浸濕的帕子移到女子的臉上,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其實,一開始,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若不是你說什麼萬妖之主也得注意名聲影響什麼的,我還真想不起來。」

「所以,我這是自作作受了?」

女子顯然是有些接受不了孟靈蘭的答案,氣得她氣息更急,面色更白。

孟靈蘭有些同情的望著女子那張滿是忿悶的臉,很是好心,且誠肯的說道「也算不得自作自受,即使我現在想不起來,過會兒也總會想起來的。」

女子聽了孟靈蘭的話,面上突然現了笑意,眉眼如月,只是眼底卻滿是譏諷。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女子笑嘻嘻的問著,身體漸漸的直了起來。

一般的形貌,一樣的身高,對立的兩人就如同立在鏡子的兩端,眸光平視,不見一絲的偏差。

孟靈蘭迎著女子注視,神情坦蕩「我只是想告訴你事實。」

「沒想到,你這人頭腦不自怎麼樣,行事倒是坦蕩!」

女子口裡說著讚賞的話,護於腹部傷口上的手猛的向身後側一抬,一塊洇滿血色的絲帕,離開她的手背,像只受損的蝴蝶飄飄落於她身後的地面,纖塵未起。

帕子是孟靈蘭出於善意所送,這女子如此輕視的行徑明顯是在挑釁孟靈蘭。

若在以往,孟靈蘭或許會被女子的行么激怒。

而今,她卻似沒有瞧見那塊被當成臟物丟掉的帕子一般,全部的視線都絞在了女子的臉上。

女子微微的挑著眉梢,迎著孟靈蘭注視的眸眼之內是不屑與挑釁。

孟靈蘭眸眼沉靜,靜靜的望著女子,面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對視良久,女子突然眉梢一擰,手按著小腹,弓起了身體。

孟靈蘭雖說知道自己應該時刻保持警醒,還是因為女子痛苦的神屋,而心下一軟,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

關切的話尚未說完,孟靈蘭便瞧見了女子猛然抬起了頭。

唇向兩邊勾起,眸眼下彎,女子的臉上空然綻開一個令靈蘭心悸的笑容。

孟靈蘭心道不好,忙將金羽當在了身前,卻不想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直接伸過來,拿走了金羽。

「你……」

面對孟靈蘭的慌亂,驚詫,女子笑容越發的明艷。

「我怎麼了?」她垂眸凝視著在指尖捻動著已然有些黯淡的羽毛,道「不過是根鳥羽,你還真當它傷得了我啊!」

孟靈蘭失了金羽,心裡便有些發覺,待聽了那女子自負的話,她的目光不覺得望向女子曾被金羽傷過的小腹。

素凈的衣衫上,一片血色荼靡,妖艷而刺目!

女子順著孟靈蘭的目光,微低下頭望了眼衣上的血色,抬手便撣了兩下。

「沒想到,孟姑娘竟然這麼好騙!」

隨著女子帶著戲謔的聲音,孟靈蘭眼見著那紅色隨著女子極其隨意的撣動消失了。

金羽竟然沒有到傷到她!

孟靈蘭的心裡突然充滿了令她恐懼到要冒冷汗的強烈不安。

玄皓碰到的對手只會比這女子更加厲害!

微微的垂下眼睫,深吸了兩口氣,孟靈蘭才抬眸再次望向女子,問道「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修為之精深,實令小七佩服!」

女子望著孟靈蘭雙憂色滿滿的眼,聽著她虛偽的給自己帶高帽,忍不住又笑了。

「雪枝不是說過了嗎?我就是那隻把身體讓給孟姑娘的狐狸啊!

孟靈蘭望著神情並不認真的女子,突然便信了她的話。

「你為什麼要聽命於青丘的媚姝公主?」

孟靈蘭皺眉望著女子又補充了一句「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孟小七,我不信的

女子聽了孟靈蘭最後強調的那一句,面上的笑意微斂,一臉興味的盯著她,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不配!」

突中突來的一聲男音,驚得孟靈蘭呼吸一窒。

她望著那個如神邸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男子,鼻子一酸,眼角一澀,很沒出息的紅了眼框。

「為夫來晚了!」

玄皓一把將孟靈蘭摟在自己的懷裡,才轉身望向了邊上如同木雕泥塑一樣呆立不動的女子。

女子不可置信的盯著突然闖入的男子,那雙與孟靈蘭形狀一至的眼裡染上了驚懼之色。

玄皓瞧著女子的那張與孟靈蘭一橫一樣的臉,眼色便陰了下去。

揚手,一蓬白光便如同沙子一般從玄皓的掌心散出,披頭蓋臉的落到了女子的頭臉之上。

『滋啦』

那種如同熱火煎肉的聲響,直聽得孟靈蘭汗毛豎起,竟是有些不忍去看女子被白色光砂籠住的臉了。

玄皓見自家娘子將臉埋在自憶的胸口,明顯不忍的樣子,忙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道「為夫不過是丟了把『洗容砂』過去。並不會真的傷到她的。」

「洗容砂?」

孟靈蘭實在舍不下玄皓的懷抱帶給自己的安穩,踏實的感覺。只是微微的揚起一點下巴,向著玄皓問了句,便又將臉偎緊了他的胸口。

「不過是令人現出本真容貌的小法術,並不傷人的。」

孟靈蘭原就好奇那女子的原身倒底是誰,為什麼金羽傷她不得,妖男過來,她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聽了玄皓的解釋,她便略略的轉過臉,望向女子的方向。。

隨著孟靈蘭的目光掃過,那片『洗容砂』凝結成的面具便如同一頁脆掉的紙,枯紋漸顯,而後自女子的面上剝離,消散。

當所有的『洗容砂』都消散在空中,當女子那張臉再次暴露在孟靈蘭的面前,孟靈蘭的心突然變得慌亂,不安起來。。

彎眉水眼,櫻桃口!

面前那張並不出色的臉,依然還是自己的翻版。

女子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眼眸卻因為孟靈蘭的慌亂而染上一抹可稱為幸災樂禍的光華。

玄皓在看到女子真容的一剎,眸光一沉,揚手一道黃光便自他的掌心飛出。

孟靈蘭眼見著玄皓當著自己的面對那生的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女子下了殺招,心裡立時如墜寒冰窟。頭頸綳直,肩臂也緊緊的抱了起來。

玄皓知道,自家娘子又誤會自己了。心裡澀苦,他摟緊了明顯起了疏離之意的孟靈蘭,眸光寒邃的盯著女子那張看不出破綻的臉,冷聲道「你倒底是誰?」

「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女子迎著玄皓的冷視,神情哀婉,令人生憐。

對於自家娘子以外的人,玄皓可沒有什麼惜香憐玉的心思。

眼見著女子想要離間自己與娘子的感情,玄皓便想起了自家娘子不辭而別的那一百多年。

只要想想娘子一次次的承受著輪迴之苦,想著娘子與自己見面不相識的情景,玄皓的心裡便充滿了恨意。

一雙泛著綠光的深邃,寒冷的眼眸緊緊的落在女子的臉,玄皓冷笑一聲,道「想離間本王與娘子的感情,你找死!」

孟靈蘭原本就因為女子那張不因『洗容砂』改變的臉,而開對女子的真實身份存了疑。

甚至,她開始相信那女子所說的兩人本是一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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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夫難纏:天上掉下個狼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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