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試探你,但是我很擔心,我……作了一個夢。」不放開也不管他聽不聽,洪心語哭著把積壓的不安說出來,「我夢見表妹來了,你很喜歡她,她聰明又漂亮,我比不上她……表妹也喜歡你,我們都沒有小孩,可是表妹卻有你的小孩,還要我把你讓給她。」
慕槐被她哭著說出來的事情驚得恢復了神智。
他聽見了什麼?
「我好怕,在夢裡面我們分開了,分開的時候,我好恨你……」埋在他胸前,洪心語哭著說。
就因為這樣,才讓她忍不住想要試探,想要在還能抽身之前保護自己。
那個夢何其熟悉?
慕槐全身僵硬,臉上出現罕見的慌亂神情,她雖然說得斷斷續續的,但他仍能知道,那就是他倆的前世。
慕槐總是冷靜清晰的腦子此刻像團漿糊,他抬手,下意識地將懷中溫曖的嬌軀抱緊,結果他得來她更緊的擁抱,像要將他肺里的空氣都給擠出來,有點疼。
疼痛讓他茫然的思緒有了出口,管她作了什麼夢呢,他不也死了一回重新來過?那心心作了一個跟前世相關的夢又如何?
現在她還在自己懷裡,這才是重點。
「那現在呢?夢實現了?」慕槐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平穩,沒有半點顫抖遲疑。
「就因為一個夢,我怎麼對你的,你就全都忘光了?」
「對不起……」洪心語哭到打嗝,她被慕槐的怒氣嚇到了,但現在,她感覺到他語氣里的溫和,知道他不生氣了,壯了一點膽子說道:「我……怕。」
「怕什麼?」
「你疼我,比我家人都疼。」
這段婚姻,她很幸福,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嘗到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知道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的支持她。
愛情、事業得意,她變得自信、任性、會撒嬌,可她也變得貪心,想要永永遠遠保有這份幸福。
「疼你又有錯了?」慕槐無奈地道。
「可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越被慕槐疼愛,她就越覺得沒安全感,她沒有美貌,更沒有家世,也沒有足夠聰明的腦袋,連學歷都不怎麼樣。
可慕槐卻喜歡她、只看著她,她很害怕,自己能吸引他的目光一輩子嗎?他會這樣看著她一生嗎?
慕槐覺得這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原因?愛情本身,根本沒有理由可言。
但如果問他為何這麼疼惜她的話,只有一個解釋——
「你只是作了一個夢,還被那個夢搞到來試探我,我卻沒辦法真的跟你生氣,我想八成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他說到欠你兩字時,語氣很兇狠,雙臂用力箍緊,把理在他懷裡的洪心語勒得痛叫一聲。
「……我不能呼吸了。」他抱得太緊,肋骨都痛了。
「你也知道痛?發現你試探我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沒有壓抑的語調,沒有冷漠的口吻。
這代表……沒事了吧,他不生氣了?
「對不起嘛……」洪心語根本沒有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平時哪可能讓他抱這麼久,她害羞,可現在她根本沒考慮到害羞不害羞的問題,只想要儘力讓老公消氣。
「對不起什麼?」慕槐睨著她,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太好了,她並沒有對那個夢多加堅持,他只要掃除她心中的疑慮即可。
這簡單,不就是避嫌嘛,反正他對洪心語之外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對不起帶個女生來試探你。」洪心語像小媳婦似的,期期艾艾地道。
「還有呢?」慕槐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還有?」洪心語這就不懂了。「我還有哪裡錯了……」
慕槐危險眯眼。「你帶個電燈泡回家,還說自己哪裡錯了?」
「啊?」
「撇開你試探我不說,我打開家門沒看見自己老婆來迎接,只看見一顆電燈泡,你覺得我會有什麼感覺?我連想碰你都得看她在不在場,尤其我出差了十天……」
慕槐危險地眯起眼,盯著她。
洪心語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剛才還在生她的氣,叫她出去,現在卻……
她當然知道慕槐在暗示什麼,交往時期,慕槐就對她「愛不釋手」,結婚後更是完全不掩飾對她的渴望,除了每個月她不方便的那幾天,慕槐一定會對她求歡,而她也喜歡被他擁抱,從來不推辭。
近來工作忙碌,慕槐又常出差,親密的次數不比熱戀期,但只要是兩人都休假的時候,慕槐肯定把她困在家裡,哪裡都不能去,房間、浴室、客廳……尤其是剛結束出差回家的那一晚,他是一定一定會抱她的,從迸家門就會直接抱住她,吻她。
「可、可家裡以後還是會有客人來呀。」感覺到他的不良企圖,洪心語開始掙扎了。
慕槐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雙臂環緊,任她怎麼掙扎都不放。
「以後是以後,現在,我還在新婚蜜月期。」
「都結婚超過半年了,還新婚呢!」哪有蜜月這麼久的。
「反正,你要補償我。」慕槐一點也不給她反對的餘地。
「什麼補——啊!」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她被慕槐抱了起來,姿勢不用說,一定很曖眛,曖眛到她能清楚感覺慕槐勃發的慾望就抵著她腿間。
臉紅了,心跳加快了,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可也太快了吧!
他們剛剛還在吵架呢!
「慕、慕槐,你你你、這裡是書房!」她看見慕槐手一掃,把書桌上的文件都掃到地面上,空出一大塊空間,然後將她放在偌大的檜木書桌上。
他擠進她兩腿之間,慢條斯理的解開襯衫扣子,解開西裝褲的皮帶,金屬和皮革摩擦的聲音煽情到讓她臉紅不敢看。
「我還沒有洗澡!」
「你現在還在想洗澡不洗澡的問題?你要想的是補償我、餵飽我。」慕槐當然知道她保守的小腦袋在想什麼,他哼了一聲。
「我們吵完了,沒事了,對吧?還有什麼不高興嗎?」
洪心語小手抵在他胸前,一邊想抵擋,一邊在思考他說的話,沒錯,他們吵完了,沒事了。
「沒了……」
「既然設事了,那麼夫妻之間床頭吵、床尾和是很正常的事,況且——」
慕槐炙熱的眸光閃過一抹憂鬱,跟他強硬的形象不符,他低低地道:「我要你,跟你做愛,感覺我們在一起……否則我會一直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你才想要離我而去……」
「別說了!」那憂鬱沉痛的眼神刺痛洪心語的心,令她自責不已。
她不再掙扎,害羞又緊張地伸手替他脫下襯衫,青澀又帶著顫抖的唇,主動吻在他溫熱的胸膛。
她垂著眼,眼睛只看著他越見裸露的胸膛,以至沒有看見慕槐臉上閃過得逞的笑容,可很快的,慕槐的笑容便消失,只剩下情慾的壓抑,痛苦並享受著,直到她溫溫的嘴唇,吻上了他滾動的喉結。
慾望破匣而出,再也壓抑不住,他化被動為主動,吻住她作亂的嘴唇,將嬌小又柔弱的她壓在偌大的書桌上……
為所欲為。
用了晚餐之後便躲到客房裡的邱孟恬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放進白色衣櫃里,整理好之後,她坐在雕花雙人床上,看著這間客房。
精緻華美的衣櫃、成套的梳妝台,一個獨立的淋浴間,房間里的傢具是精品不說,就連沐浴用品都是她沒有見過的品牌。
邱孟恬問過洪心語,洪心語說她不清楚,家中的打掃以及生活用品釆購,都是慕槐派人打理的。
她也是富裕家庭出身,從小用的都是好東西,直到她來到這裡,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日子有多寒酸。
一來到這個家,邱孟恬就被這間房子的低調奢華驚呆,之後她纏著洪心語,說要參觀他們的房間。
洪心語為難,但還是答應了,邱孟恬就看見主卧房裡有著她夢想中的更衣間。
男女主人分開的更衣間,男主人那一間她只看了一眼,所有的西裝和襯衫全都照著顏色深淺排列,足以見男主人自律的一面,而女主人的更衣間嘛……很大,什麼都有,各家名牌精品衣物,休閑的、正式的,甚至是參與宴會的禮服,裡頭還有一件她今年很想要,但爸嫌太奢侈,不願買給她的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