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金桐蕊聽他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知道他是動了怒,自己這會兒可不能再惹他,便把那姑娘家的矜持拋到天邊力,纏著他的手臂撒嬌道:「你別生氣嘛,咱們不是還沒吃飯嗎?我都做好飯菜了,再熱一熱便行了,那道辣炒響螺可下飯了,皇上吃了半盤,還有一半,咱們吃飯去。」
兩人在穿廊甜蜜糾纏,你推開,我再纏上去,反覆了數次,任容禎氣也消了,想想她的擔心也無可厚非,他就看過多少京中富家子弟將家產敗光之事,她要將終身託付於他,自然希望他是個能依靠的良人。
氣消了,感覺就來了,她這般小鳥依人的小意討好,他又怎能不心動?
他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把她拽進懷裡,結結實實的吻住了她的唇。
一時間,天地無語,兩人都深深沉浸在這樣的親密之中。
「這是在做什麼?」一道勃然大怒的聲音響起。
金桐蕊嚇得反射動作便是用力推開任容禎,她看到前面長廊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周南筌,正驚呆的看著他們,一個身著縣令官服,滿面怒容,顯然就是剛剛喝令的那個人,另一個也是一臉的瞠目結舌。
老天!饒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可被三個男人撞見她和人接吻,她還是羞得無地自容,想找地洞鑽。
周南荃憊得不知如何是好。「快快,蕊丫頭、任兄弟,快來見過我們大人……」
他尚未說完,另一個人就誠惶誠恐的對任容禎深深作揖。「下官合州太守饒敬參見小王爺。」
「饒大人免禮。」任容禎手一拾,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彷佛剛才那事兒沒有發生過。
饒敬自然也當沒那回事,忙道:「安大人、周師爺,快來見過景親王府小王爺。」說完,他又堆滿笑容對任容禎陪罪道:「下官不知小王爺陪同聖上與長公主前來,昨夜接駕時並未看到小王爺。」
任容禎雖是景親王嫡出的三兒子,卻因為某些原因越過了前面兩位兄長,成了景親王府的世子,未來承襲景親王這鐵帽子爵位,乃是板上釘釘的未來景親王,人稱小王爺。
任容禎不苟言笑地道:「本王並非陪同聖上而來,乃是在此地與聖上巧遇,既然遇到了饒大人,本王有一事交代你去辦。」
金桐蕊看到站在後頭的縣令大人和周南荃都慌了神兒,兩人十分焦慮的在用唇語交談,內容大抵是縣令說他們不是來做席面的嗎?
周南荃說是啊,縣令又問那怎麼知府大人會稱他為小王茶?周南荃苦著一張臉,回了句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得想笑,憋笑憋得辛苦。
這廂,饒敬還在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爺有何吩咐?下官自當全力以赴。」
任容禎冷著面孔,沉聲道:「本王初到合州便遇上山賊洗劫,死傷了兩名貼身侍衛,山賊如此膽大妄為,此地百姓又如何能安居樂業?本王要你負責剿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日後再有聽聞山賊出沒,本王唯你是問!」
這是在直指他縱容山賊啊!饒敬打了個激靈。「下官領命,下官一定使盡全力剿匪,絕不讓山賊橫行!」
「還有你,安大人。」任容禎凌厲的眼鋒轉到了縣令身上。
忽然被點名,換安儒之打了個激靈,連忙打躬作揖道:「下官康城縣令安儒之參見小王爺。」
任容禎凝目看著安儒之。「本王要你查一件陳年舊案。」
過沒兩日,金大山一家和和美美地在吃晚飯時,十名衙差沖了進去把金合耀抓了起來,嚇得聶氏、金大山、馮氏等人差點沒尿褲子,待金大山四處奔走打聽,知道下令捉金合輝重審的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頓時胡塗了,那景親王府的小王爺是何許人也?是京城的權貴人家啊!自己一家不說和他結交了,連提到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可為何小王爺會無緣無故找起他們一家的麻煩來?
待他花了大錢,還是疏通不了縣令放人時,再度奔走打聽,這回總算讓他打聽出來了。
原來那景親王府的小王爺竟然就是金桐蕊那死丫頭訂了親的未婚夫婿,敢情是幫金桐蕊報仇來著。
真相大白,正當全家人愁雲慘雪,想不出營救金合耀的法子時,金慧英卻對弟弟的死活不聞不問,把自己關在房裡,因為只要一想到金桐蕊竟然要成小王妃,她就咬牙切齒,嫉妒得不得了,好恨吶!
【第二十章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誰】
金桐蕊萬萬沒想到生平頭一回進京城的陣仗和徘場會如此大,她是和皇上、華陽長公主一塊兒進京的,再加上她爹娘弟弟和孫太公以及孫蓉兒,浩浩蕩蕩的十幾輛馬車啊!
此番她會進京,是有著不可違抗的因素。
話說當金合輝被定罪,他們全家正歡騰得想放鞭炮慶祝時,皇上的旨意便到了,內容大抵是華陽長公主肯吃她做的飯菜,因此命令她隨同他們回京,繼續負責長公主的飲食,若能令長公主的厭食之症好起來,還會大大有賞。
她也不必鬧騰沒有人權啥的,在這地界,皇上說的話就是律法,人人都得遵從,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平頭百姓。
皇上要她負責長公主的膳食是莫大的榮幸,能跟皇室沾上邊,這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她卻輕易到手,這事在縣城傳了個遍,自然也傳到了秀水鎮上,一時間,金家門庭若市,人人爭相結交。
既然皇命不可違,那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她把餅作坊和醬園子都交給趙林打點,各種醬料的配方她都仔細寫下了,方便日後趙林開更大的醬作坊,兩人也談好了一年一次,趙林會派心腹掌柜上京和她對帳,趙林更直接恭喜她要成為景親王府的媳婦兒,笑說他們的生意將來可要靠她關照了。
生意安排妥當了,她還未開張的小食鋪也盤出去了,宅子則是選擇上了大鎖,暫時不賣,若將來她爹娘想回故鄉走走,也有個落腳處。
她知道,這一離開,可能好幾年甚至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特意找孫蓉兒和孫太公談過,若他們要留下,宅子便給他們打理,讓他們免費住,住多久都行,她還可以安排孫蓉兒到餅作坊領個閑差,月銀絕對足夠他們祖孫過日子。
可沒想到孫太公和孫蓉兒都異口同聲表示要跟她一塊兒走,孫蓉兒和小樹情投意合她是知道的,可孫太公這老人家怎麼會想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合州呢?他說想趁身子還算硬朗到京城開開眼界,況且他孫女想跟他們一起去京城,他又怎能不成全?
如此這般,六口人就包袱款款,隨皇上上路了。
華陽長公主因身子弱,不宜趕路,因此馬車走得極慢,估計要花上兩個月才能到京城,任容禎則是快馬加鞭先回了京,他很清楚若再拖上兩個月才現身,祖母怕會病得不起,而金桐蕊等人與皇上同行,安全無虞,肯定能毫髮無傷的抵達京城,因此他不擔心。
可有一件事他不知情,那便是在他回到王府之前,皇上賜婚的聖旨更早就到了王府。
收到聖旨,景親王府簡直炸了鍋,大院里香案焚香裊裊,老太君為首,黑壓壓跪了一地接旨。
大內總管方公公展開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金家有女金銅蕊,秀外慧中,巾幗奇才,才貌雙全,堪為良配,今特賜婚予景親王府小王爺任容禎,擇二月十八吉日充婚,不得有誤,欽此。」
景親王故作鎮定的接下聖旨,請方公公進屋后,奉茶又送上紅包謝儀,彷佛這樁婚事是水到渠成,意料中事。
然而方公公一走,景親王府就天翻地覆了,不管是在京城人脈極廣的景親王,或是卯起來往宮裡跑,想要打聽消息的老太君和王妃,三個人忙了半天都徒勞無功。
他們怎麼也打聽不出皇上怎麼會微服出巡在外,又忽然來了一紙賜婚聖旨,聖旨上那叫金桐蕊的姑娘又是哪家千金?皇上為何會把她跟他們家容禎湊在一塊兒?
更重要的是,容禎人在哪裡?他只修了一封家書回來報平安,可他們都還沒見著他的人,而皇上離宮前明知道他還下落不明,為何還會來賜婚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