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任容禎淡淡地道:「進去吧,肯定能醫好,若是這裡醫不好,我再帶你去其它醫館,天下之大,總有能將你醫好的地方。」
金桐樹當下心裡一緊,抬眸看著任容禎,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的眼眶就是忍不住地紅了。「容禎哥……」
任容禎揉了揉他的頭,笑著糾正道:「該改口叫姊夫了。」
金桐樹眼泛淚光,勾起微笑,「姊夫!」
一旁的金桐蕊眼睛也熱熱的,她重手摘著自個兒的臉,吸了吸鼻子。「要命,你們是基友嗎?我怎麼會這麼感動啦?」
生堂的古大夫醫術高明,不過也是出了名的財迷,他的診金出奇的高,不過只要拿得出銀子,他倒是一視同仁,不管是王公貴族或販夫走卒,他都仔仔細細的問診,一個病人要看半個時辰以上。
「延誤就醫啊延誤就醫……」光是診脈就診了一刻鐘,又反覆看了金桐樹的腿之後,古大夫嘖嘖嘖的揺著頭開藥單。
金桐蕊忍不住問道:「大夫,您的意思是……」
「只有我能治。」古大夫驕傲地道:「三日來一次,一次二十兩銀子,我保證你兩個月之內能站起來。」
金家人自是喜出望外,金桐蕊不心疼銀子,只是覺得這大夫如此臭屁地說小樹兩個月內能站起來,到底是真是假。等一行人回到宅子,孫蓉兒已經不知道在門口等多久了,她原本也想跟著去,無奈嚴嬤嫂要帶她去釆買婚禮要用的東西,她跑不得,等她釆買回來,這才好不容易把他們給盼回來了。
「蓉兒、蓉兒,我告訴你,大夫說我能站哩!」不等人問,金桐樹自個兒就欣喜萬分的提早宣布這個好消息。
金大秀高興,說要和孫太公喝一杯,現在家裡有丫鬟婆子,也不必金桐蕊做下酒菜了,任容禎悄悄拉了金桐蕊大步走了出去。
金桐蕊笑嘻嘻地說道:「我聽嚴嫂嬤說,你們這裡的規矩,成親前一個月不能見面,咱們三日後就要成親了,你還這樣天天來,要是給人發現了,豈不落人口實?」
任容禎拉著她的手在涼亭里坐下。「你說的不錯,就是因為咱們過三日便要成親了,府里上下都盯著我的動靜,我明日開始肯定是不能來了,所以有些事我還是提前和你說說的好。」
她疑惑的看著他。「何事啊?你的表情這麼凝重,害我的心都不由得提起來了。」
他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將她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掌里,眼也不眨的瞅著她道:「我不是說過我喝過你做的十全如意雞湯,你說過一個名叫孔子之人,我也從別人口中聽過此人說的名言,還有,你那次做的豆腐大餐裡頭,大半的菜色我都嘗過,當時我還想,你怎麼沒有做那道麻辣臭豆腐。」
「什麼?」若不是被他攥著手,金桐蕊一定會跳起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你在哪裡嘗到的?是誰做的?唉唷,你做啥現在才說啊!」
「你這責問未免太沒道理。」任容禎有些好笑地道:「我若當時說了,你也不會信,況且那個時候我並不知曉你是魂穿之人,又要從何說起?」
她還是有些不高興的蹙著眉頭。「那後來知道了,你就可以說了啊!」
他耐心地與她講道理,「我說了又有何用?我口中之人在京城,我說了,你也不能與之求證,豈不是白白讓你心焦?」
金桐蕊這時也知道自己太過了,他說的全都有理,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嘆息道:「好,那你現在告訴我,那人是誰?我能見到嗎?」
任容禎點了點頭。「你很快便會與她日日相見了,她便是我的大嫂,王妍芝。」
【第二十一章你現在已是我的娘子了】
金桐蕊知道今兒個是她和任容禎的大喜之日,她不該心心念念著那叫王妍芝的女子,可是打從任容楨與她說了王妍芝的事之後,她這幾晚總是輾轉難以入眠,老是想著王妍芝會不會也是穿來的,且在金園做過廚子,或者是金園的老顧客,本身也是廚藝精湛,才能將金園的菜色一一重現。
「蕊姊,吉時到了,花轎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孫蓉兒興奮的聲音將金桐蕊的神智拉回,她扶了扶頭上的那頂「大帽子」,那鳳冠跟個大西瓜一樣重,上面金花成簇、珠圍翠繞,是嚴嬤嬤讓京城最好的良工巧匠趕製出來的,雖然精美至極,卻令失眠了三晚的她更加頭昏腦脹了。
她扶著孫蓉兒的手拜別了爹娘,任容禎答應她,婚後她想回來便回來,他爹娘都是開明之人,景親王府的規矩也不多,因此縱然出嫁在即,她也不覺得感傷,心裡想的都是要弄清王妍芝的來歷以及要在京城開飯館,大展拳腳賺大錢之事。
反倒是奉蓮娘哭紅了鼻子。「點點,娘說的話你要牢牢記著,到了夫家要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出嫁就要從夫,要遵循三從四德,萬不可再像現在這般,想說啥就說啥,這樣會招人不喜歡。
「要是嫁到普通人家,娘也不至於如此擔心,可你要嫁去的是景親王府,咱們又才來京城沒多久,京里人是怎麼生活的咱們都還沒學會,這麼快就要把你嫁出去了,唉,娘心裡實在不安……」
金桐蕊大而化之的露齒一笑。「爹娘,你們甭替我操心,景親王府離咱們家不過三、四條街,況且容禎答應我隨時可以回來,到時你們不要嫌女兒煩就好。」
金桐樹笑道:「爹娘真是想太多了,打從拜了神龜廚祖為師之後,姊就變了一個人,如今哪裡是會讓人欺負的主,她去到王府里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爹娘這心是白操了。」
孫蓉兒跟著附和道:「是啊,大叔嬸子,嚴嬤嬤也說了,景親王和景親王妃都是極好的人,肯定不會給蕊姊氣受的,你們就放心吧。」
金大秀和奉蓮娘再不放心也得放心,畢竟喜轎都在大門口等了。
一旁的喜婆忙給金桐蕊被上蓋頭,扶著她出去,上了花轎。
這是金桐蕊兩世為人第一回坐轎子,知道抬轎的是人力,怕抬轎的失了平衡,她不敢亂動,聽著外頭敲鑼打鼓的,過沒多久,外頭又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想必是景親王府到了,還真是挺近的,屁股都還沒捂熱就要下轎了。
四周喧騰,過火盆、拜天地,經過一連串儀式的折騰,金桐蕊總算被送進洞房了。她原是一本正經在床邊坐得端端正正,一個丫鬟進來,給了賞銀后,便將那喜娘打發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福道:「奴婢平兒,小王爺讓奴婢先伺候小王妃更衣,還說讓小王妃在新房裡頭不須拘束。」
金桐蕊巴不得能立刻更衣,她身上的喜服美則美矣,卻是快教她喘不過氣來了。
在平兒的幫忙下,她卸下了鳳冠,換上輕便的長袍,想到若任容禎進來要掀她頭蓋怎麼辦?
平兒又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爺吩咐奴婢伺候小王妃用膳。」
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來梳妝打扮,金桐蕊此時已是餓得慌,可興許是餓過頭了,或是太緊張了,她吃了幾樣糕點、喝了小半碗甜湯便吃不下了。
「奴婢去外間守著,您歇會兒吧,外頭客人多,小王爺怕是會晚些。」
平兒很是善解人意,恭敬地告退,帶上了房門。
金桐蕊這才感覺自在多了,打量起日後她要起居的房間,寬敞精美不在話下,屏風、柜子、床榻等等都是新的,但她看了一會兒眼皮便開始打架了,目光所及之處都貼了大紅喜字好催眠,最後她終於撐不住,直接倒下,滾進了簇新的大紅被褥里,一進去就不想出來了。
任容禎在外頭喝了許多酒,好不容易才把要鬧洞房的賓客打發走,夜深人靜,總算能看看他的媳婦兒了。
不想,他進到新房,沒見到嬌羞在等他的新娘子,某個姑娘倒是在被裡睡得香,他們連交杯酒都還沒喝,她竟然就睡著了?
任容禎莞爾看了她一眼便徑自去洗漱更衣,洗去一日的疲憊,身上沾染的酒氣也稍稍退了些。
吹滅兩盞喜燭,只留一盞,放下大紅色的帷幔和輕紗帳,他也鑽進被窩裡,一把將熟睡中的媳婦兒摟進懷裡。
他心中的那股慾望早被酒水給點燃了,就算她在睡也無妨,他還是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