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時花開（四）
2000年10月8號星期天天氣：晴
國慶大假過後，學校里開始熱鬧起來，而周聰文也在這天回到了學校，兩個女生，孫柔和李文萱兩人接周聰文出的院。從那天看完《大話西遊》起，周聰文和孫柔的關係變的好了許多，周聰文知道自己心裡有些喜歡她了，甚至更多，但是他不敢表達不出來。首先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從認識到現在大概才不過一個多星期，周聰文害怕她會說自己浮誇，不穩重，再加上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那條無法逾越的橫溝，令周聰文有些抓狂。
《大話西遊》裡面別的周聰文都沒有記住，唯獨對於悟空跟紫霞生死離別時那種痛楚，跟最後時刻的吻別令自己記憶猶新，一首《一生所愛》幾乎唱出了自己的心聲，周聰文真想告訴孫柔，自己喜歡她，是真的喜歡，可是行么？
此時令周聰文深有感觸，還有比《一生所愛》更好聽的歌嗎？
從前，現在，過去，再不問；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翩翩的你飄過，白雲外，
苦海————不辨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真心————竟不可接近；
但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問；
徒然，獨我，放眼，塵世外；
鮮花雖會調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苦海————不拘愛恨；
在世間————難逃離命運，
真心————竟不可接近；
但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苦海————不計愛恨；
在世間————難逃離命運，
真心————竟不可接近；
但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想著想著，不自覺的就輕聲哼了出來，聲音婉轉纏綿，低沉雅然。兩女生誰也沒有料到周聰文會在路上突然唱起歌曲來，再說周聰文的聲音確實不錯，略帶有的點點愛戀之情都融入到其中，兩人居然有些聽呆了。一曲終了，兩人不禁拍手稱讚。
「哎！瞧瞧，我們的周聰文居然唱了起來，居然唱的這麼好。」孫柔拍手說道：「難怪了，我差點忘記了，你父親是劇團的，難怪你的嗓子這麼好。」
周聰文不禁有些苦笑，很少接觸類似通俗過音樂的他怎麼可能經受得住如此誘惑。但是她的那句「我們的周聰文」令自己有些惶惶不知身在何處，有種被幸福包住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一字一句都有種別樣的情懷？
「就是，還看不出來，周聰文居然是唱歌的料，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你表現一下。」李文萱從來不知道周聰文有這個特長，此時也有些驚訝！因為和周聰文在一起的時間，他還沒有展示過自己的歌喉呢！
周聰文就一路沉浸於那句話中，不知東西，到達兩人住宿的地方，女生宿舍樓，直到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周聰文才收回那略帶愛戀的眼神，轉身向自己的宿舍樓走去。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還不知到自己的宿舍成什麼樣。
「孫柔，真看不出來，你對那傢伙還真好。」李文萱在上樓的時候有些打趣的說道。
孫柔看著眼前的好姐妹，知道她是個心直口快之人，也不反駁：「周聰文看起來有些冷漠，其實人是很好的，算是外表冷漠，內心熱情的人。」
「真看不出來，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你居然這麼了解他，怎麼樣，要不要我當介紹人，給你們兩個撮合一下，我看那傢伙對你可是很有好感的，剛才一路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李文萱看著孫柔對周聰文這麼有好感，當然趁機說道。
「別亂說。」孫柔趕緊捂住曉娟的嘴：「你別在裡面亂攙和，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何況他受傷跟我也是有些關係的，照顧他是處於道德角度，你要是再這麼亂說，我可不理你了，何況我喜歡的是那種陽光型的男生，周聰文么？他太小了，你恐怕不知道吧！他是八四年的，怪不得看上去顯的很小，聽說他小的時候有些煩人，被父母親早早就送到學校了，我們兩個根本不合適，做普通的朋友還差不多。」
不知道周聰文聽到這番話會作何感想。
「好，我不說了，你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李文萱把「純潔的男女關係」咬的很重，看來是對孫柔的小小變相報復。不過從雙方分別的時候，她還是發現周聰文對孫柔那種一閃而過的愛戀眼神，真不知道周聰文在聽到這消息後會作何感想。相處的時間不長，李文萱對周聰文的了解還不多，只是希望周聰文不是那種死腦筋的人，否則因此受到什麼傷害那就不好了，怎麼說也是一個少男的初戀呀！
回到宿舍，裡面跟周聰文所料想的一樣，沒有人，但是凌亂的程度絕對是最高等級，不禁露出一陣苦笑，一個月九十元錢也不是好賺的。可是既然是雙方當時商定好的，自己還是按照協議去做吧。
等到一切收拾乾淨以後，已經又過去了近半個小時，不過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能幹，不過這樣看來，你也只有這點出息了，只能是幹活的料，算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到圖書館學習的，沒有時間干這樣低等的事情。」
周聰文不用抬頭看都知道，是隔壁宿舍的高傲傢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光光展展的，不過不是什麼好東西，屬於地攤貨一類的，比自己身上裁縫做的還不如。不過周聰文身上的衣服由於幹活的原因已經髒的差不多，實在有些不好見人。
換了身衣服，再將身上的那套臟衣服洗乾淨晾好，這才算是將今天的體力活兒全部幹完。桌上還有一些醫院沒有吃完的一塊糕點，還有一些水果，趁著肚子餓的機會全部消滅的差不多。
不知道為什麼，在醫院的時候周聰文的飯量就見長，要不是那裡有專門的伙食配給，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連孫柔跟李文萱兩人也一直笑話周聰文，這輩子是豬八戒投胎的。不知道為什麼，《西遊記》裡面最受歡迎的居然是豬八戒，她們兩人的這話令周聰文有些飄飄然。
吃飽喝足，拿著到手的一些課本直接去了圖書館，很多情況下宿舍根本不是學習的地方，更別說那種一進來就是煙酒撲克，類似雜貨店裡聚集一群人賭博樣的宿舍了。短短的幾天時間，周聰文的宿舍就成了學校里有勢力的同學聚集場所，連宿舍的管理員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更別提其他的同學了。
還是圖書館好，人雖然漸漸多了起來，但是顯得很安靜，周聰文喜歡那種類似獨處時的安靜。
進門沒多久就發現和自己差不多是貧困出身，但是絕對高傲的傢伙，周聰文從他的開學自我介紹上知道了他的名字，很普通，張強。從進校的成績來看，他確實很強，在班裡的成績是數一數二的，這點不得不令人佩服。可是在為人方面，實在有些令人不敢恭維，對上趨炎附勢，對下姿態高傲。
挑了個沒人的座位坐了下來，這還是周聰文找尋了好久才找到的，看來學校的學風還是很濃的，這樣就令人很是滿意。至於張強不斷傳來的挑釁眼神，周聰文才沒有時間理事呢！現在就自己手上的書還夠看一陣的。
不知道怎麼的，從上次受傷以後，周聰文就發現自己的記憶像是加強了許多，說不上過目不忘吧！但是只要用心記憶，還是很容易記住的，難道一晚的高燒把自己的腦子燒了，開竅了？從周聰文剛才看的一本說上的說法來看。古人能讀書的大都是不簡單的，裡面有很多都算得上神童，過目不忘都不在少數，資質差一點都是不允許的，可想古人讀書之難。可是奇怪了，為什麼現在我們都進化如此長的時間，科技有了這麼大的發展，人的記憶力反而呈現一種下降的趨勢，過目不忘的神童很難有聽說，這樣的問題值得思考。而周聰文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因為受過刺激，才有了些覺醒的狀況，真的有些塞翁失馬的意思。
書被周聰文翻的很快，數小時之後，一本二百多頁的經濟類書已經翻看的差不多了。直到看完後周聰文還有些不相信，雖然書中很多地方不懂，但是自己相信，只要老師能夠將其中的重點稍微做一下講解，周聰文肯定會明白的。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記憶力增長周聰文還是很欣喜的，難得自己發現自己成為一個學習的料，這樣在以後的學習過程中自己會省去很多力氣的，那樣就可以留出更多的時間來賺取生活費，想著想著不禁露出高興的笑容。
待到圖書館要關門的時候，周聰文收拾了一下，沒想到張強居然還在看書，看來這傢伙的學習成績也不是來的很容易。繞過對方，走向宿舍的路上。
這已經不是周聰文第一次在夜色中欣賞學校的夜景了，特別是高昂的圖書館就在自己的身後。滿校園的綠樹，青草，鮮花，表示著自己並沒有做夢，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為了進到這所學校，自己所花費的努力呢？直到進來之後卻發現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
一陣嬉笑從不遠處傳來，顯然是幾個女生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可是周聰文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笑聲的主人，居然是孫柔，那個自己期望看見的人，沒想到她會在這裡。
透過樹影，果然，孫柔正和幾位女生說著高興的話題，不斷的嬉笑打鬧，吸引著路上學生注視的目光。夜色雖然漸濃，可是那種青春的氣息周聰文幾乎可以感覺到就在自己身邊，直到她們走遠，消失於我的眼前我才收回目光。
「真看不出來，你也是孫柔的愛慕者呀！不過奉勸你一句，人家是天之驕子，你這癩蛤蟆就算了吧！不要以為認識了人家就了不起了。」
張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把精神都放在孫柔的身上的周聰文並沒有感覺到他的出現：「你」
「你什麼你，說的是實話，你從一個窮鄉僻野出來的人，無權無勢的，學習成績又算一般，還想追人家，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什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人家的父親可是學校的名教授，母親更是女強人，你這歪心思還是少動的好。」張強有些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周聰文，沒什麼身份，更沒什麼錢，長的還算是人模人樣的，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年紀太小了，可以說得上要什麼沒什麼，但是語氣中的嫉妒之意還是很明顯的，對於周聰文認識孫柔這件事請，他也有些意外。
「我有這心思又怎麼了，你不同樣么？要不然你調查的這麼清楚幹什麼。」
周聰文說完，更是不屑的看了看對方，轉身離去，只留下對方在那裡不住的叫喧。能夠在他手上扳回一局還是很困難的，更何況自己還獲得了這麼重要的信息。
夜色更濃，人影越稀，雖然離秋天還有些時日，可是周聰文卻越發的感到寒意。走到宿舍門口，發現裡面又是人聲鼎沸，牌聲隆隆，顯然是眾人又開始娛樂了起來。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宿舍的最後一位，就是上回被楊秋打的住院的傢伙，不過他脾氣不錯，那件事請就算了。」
高峰是宿舍里年紀最大的，背後的勢力也是最大的，理所當然的被其他兩位尊稱為「大哥」，並且他自己也喜歡這個稱號，於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看到沒有，你們進來的時候，不是直誇我們宿舍乾淨么？告訴你們，這全部是周聰文的功勞，我們只是花了區區九十塊錢就讓他包了整整一個月的活兒，比請一個清潔工還划算，怎麼樣？你們宿舍里沒有吧！」
高峰明顯的是喝了不少，對於「清潔工」這個稱號周聰文還真不好反抗，眾人也跟著起鬨，甚至有些人直喊周聰文去他們的宿舍打掃，因為他們的宿舍現在都快成豬圈了，不過看周聰文的眼神就是像看一個傭人的感覺，令周聰文十分不舒服。
「高峰，我說你是不是有些小氣了，一個月才給九十元，怕是還不夠你抽一包洋煙的吧！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居然摳門到這份上了。」
說話的人周聰文不認識，不過從對方不斷閃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個傢伙顯然有些嫉妒高峰用這麼點錢能夠請到一個如此會幹活的人，這在學校里可是很少的。
高峰此人也是知道，眼前的傢伙可是跟他一直作對的主兒，自己可不願意落什麼把柄在他手上，當下說道：「不好意思，剛才說錯了，不是九十，是九百，我是酒喝多了，剛好錢還沒給，我現在就給，不要讓有些兄弟們在背後說我不厚道。」
說完，就從口袋中取出一踏百元大鈔來，周聰文知道，這些人每次打牌的數額都不小，甚至有時大的輸贏都在數百上千以上，這些錢對他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麼。
「兄弟，這是你的錢，你拿著。」
說完，硬是塞在周聰文的手上，周聰文也就順便的接了過來。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如果是裝的，等會兒自己還給他就是了，如果不是，那自己就順便就收了，反正自己還在為自己的生活來源想法子呢！看樣子為了這口氣他是多少錢都會出的。
於是這筆錢就被周聰文順便塞在了床下，不是周聰文大膽，而是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看上這些錢，就跟普通人看見了地上掉的幾分錢一樣。從頭到尾，周聰文這個成為他們說話的主角居然沒有被正視一眼，就是順便從周聰文身上瞟過，也是充滿了唾棄的神色。不說別的，就是周聰文接高峰的那九百元，他們就知道自己是宿舍最沒地位的，「九十元」才是周聰文真正的身價，想想看，在這些人的眼中，一個肯為九十元就出賣自己的，他們是多麼瞧不起。
就這樣，宿舍一直熱鬧到一兩點才算散夥，眾人也是各自回去。
「哎，既然你收了大哥九百元，雖然錢是少了些，但是對你來說也是不少了，那麼這任務是不是也要加大一些，大哥說是么？」
有人教唆當然好說了，高峰被這句大哥叫的心理舒服，連忙答應道：「當然，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的衣服就包給你吧！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是不是？」
周聰文哪裡有選擇的餘地，要是真的每月都有九百的收入，自己的生活費確實不用愁了，當下點頭答應道。大家也是心滿意足的睡去，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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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賭博多說兩句，曾經在宿舍內小打小鬧也有過，一晚上上百的也見過，至於輸贏上千的，聽聞過，但是沒有親眼看見，在文中引用一下，希望大家少賭為妙，賭博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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