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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葉寧遠起得最早,沿著海岸跑了一圈。
清晨跑步成了這麼多年的習慣,只要不是熬夜太累,他清晨都會起來跑一圈,在忘憂島上更是如此,從未間斷,這是小許諾給他養成的習慣,他跑步的路線和當年許諾跑步的路線一模一樣。
當年還是很嬌氣的他陪著她跑步,不足一圈就受不了,氣喘吁吁,感覺要死了一般,她還在一邊說風涼話,說他比女孩子還嬌氣,氣得他卯足勁追她,可惜,年幼又沒多少體力,的確很嬌氣的他被她整治得很慘。
每次沿著海岸跑,總會想起她,一想起她,總會覺得很開心,渾身充滿力量。
諾諾,你若還在,能陪著你的石頭再跑步多好。[
他發誓過,以後一定會比她強,不會讓她看扁了,可他真和她較量,一定會讓她的,他喜歡看她臉上的得意和傲氣……
那是一種連陽光都奪不去的燦爛。
很意外的,他碰到銀雲,他也在跑步,穿著一身沙灘上衣,沙灘短褲,還是少年時期的衣服,顯然有些舊了,且衣服的尺碼也不對,但穿在他身上還是很好看,顯得整個人很清俊。
兩人只是打了一個招呼,一起沿著海岸慢跑。
半個小時后,兩人在後山的海岸邊停下,沿著海岸一路往回走,銀雲是寡言之人,葉寧遠和他聊了幾句,他有問必答。
但人很冷漠,知道是他天『性』如此,葉寧遠也不在意。
走了一會兒,銀雲問,「你覺得安許諾有奇怪之處嗎?」
「她?有什麼奇怪的?」
「你不覺得她很像許諾嗎?」
葉寧遠微笑,「嗯,是很像,『性』子,習慣,愛好,都很像,那又如何?」
銀雲靜默了許久,方才說道,「你說,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嗎?」
葉寧遠不答,銀雲說道,「有時候我看著安許諾,我以為是許諾重生了。」
「世間相似的人,很多。」葉寧遠淡淡說道。
「我就不信,你沒有『迷』茫過。」銀雲說道,他這麼愛許諾,肯定是世間最希望許諾活著的人,可是……為什麼他能如此平靜面對這件事?他的意思很明顯了,提醒葉寧遠,安許諾有可能是許諾,他卻和沒事人一樣,他不該是興奮的嗎?
「沒有!」葉寧遠猶豫了下,堅定說道。
「撒謊。」
「隨你怎麼說,她再怎麼像,也不是許諾,我不可能因為一個像許諾的人就『迷』茫,除非證實她是許諾,可所有的事實都指出,她不是許諾,我又有什麼可『迷』茫的?」葉寧遠實話實說,這是他的真心話。
銀雲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本想把他的推敲和這兩天安許諾的怪異之處,島上的蛇,鐵門等事都和葉寧遠說,他已篤定,安許諾是許諾,雖然不知道這中途發生過什麼。
但話到嘴邊,他又停下來了。[
告訴他,做什麼?
許諾是為他而似,姑且當許諾很愛他,這麼多年他也受盡相思之苦,但這一切和許諾比起來,遠遠不足。既然他如此確定,安許諾不是許諾,那麼……他就這麼以為吧,說不定,他還會為愛上安許諾,背叛許諾而痛苦糾結。不掙扎過,不痛苦過,怎麼看得出他的真心?
當年他和許諾都還很小,對愛情懵懵懂懂,即便是刻骨銘心,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他只是為了當初的遺憾而一直告訴自己,不能背叛許諾,不能忘了許諾。
可若是有一個人,再次讓他愛上,他會怎麼選擇呢?銀雲很期待,他希望許諾幸福,所以,他希望葉寧遠能愛上如今的安許諾,如果她們是同一個人的話。
如果葉寧遠能夠放下當初的許諾,愛上如今的安許諾,接受她,愛她,到時候再說,又有何不可?畢竟過去的已是過去,現在他能否再愛上安許諾,還是一個未知數。
等一切都定下來,他們在一起尋求答案,未嘗不可。
若葉寧遠不能愛上如今的安許諾,那一切都是枉然,銀雲並不希望,葉寧遠是因為安許諾是許諾,而愛上她,他希望葉寧遠愛上安許諾,只因為是安許諾。
這麼一想,似乎能意識到葉寧遠不久將來的糾結和痛苦,銀雲竟然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嗯,這麼多年一直想殺他,如今殺不了,他能受點哭,他也覺得補償了。
嗯,這心思有點邪惡了。
許星在遠處揮手,喊他們吃早餐,葉寧遠應了一聲,偏頭看一旁的銀雲,「你最好能夠脫離你的組織,許星不適合血腥的世界。」
銀雲沉默,並不作聲。
早餐是菲碧準備,簡單,可口,安許諾也起身了,臉『色』有些蒼白,吃得也不多。早餐后,葉寧遠提議回倫敦,誰都沒有異議。
許星本來建議多住幾天的,但想到後山的蛇,她還是有些害怕了,並不想在忘憂島上多住,安許諾一直很沉默,低頭吃早餐,葉寧遠問她,她才點點頭,並不說話。
誰都沒有問,為什麼她會昏倒在樹下,安許諾也沒有說,臉『色』沉冷得嚇人。
告別菲碧一家,四人啟程,兩輛直升機,葉寧遠和安許諾坐一輛,銀雲和許星一輛,回程中,銀雲把所有的情況全盤托出,他以安許諾名義綁架她一事,許家大『亂』一事,都說了。許星只是一笑,她知道自己怎麼做了。銀雲也不再說什麼。
反觀安許諾和葉寧遠,兩人都很安靜,回程一句話都沒說,葉寧遠不知在想什麼,安許諾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路上沉默回到倫敦。
飛機停落在城堡的停機場中,下了飛機,安許諾並沒有在第一恐怖組織停留,而是和葉寧遠說了聲謝謝便離開第一恐怖組織。
葉寧遠並未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