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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葉寧遠見她吃得差不多才問。
許諾自然知道他為什麼,把她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葉寧遠只覺得離奇,也覺得慶幸,問了這句,他便不再問她什麼,只是撐著頭,看她吃飯。
「你不餓?」
「我吃飽了。」葉寧遠說道,許諾抬頭才見到他的碗筷空了。她垂頭一口一口地喝湯,葉寧遠問,「飯菜合胃口嗎?」
許諾點頭。[
他又問,「湯好喝嗎?」
許諾再一次點頭,疑『惑』地看他,「你到底要說什麼?」
葉寧遠理直氣壯地說,「當然要問清楚你的口味喜好,畢竟我要為你做一輩子的飯。」
許諾一怔,瞬間低下頭,臉差點啪在湯碗里,葉寧遠若沒事人般,許諾指尖微微地顫抖起來,分不清心中是喜悅,還是苦痛,兩人都沒去提海藍之事,葉寧遠不提,許諾也不提,彷彿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她還是她,他也還是他,相戀多年又分開的一對情人罷了。
吃過飯,他拉著她去沙灘上散步,許諾吃得有點撐了,腿心處雖塗了『葯』,清涼,但還有些酸麻,她本不想陪他一起去散步什麼,但拗不過他,只能隨他去沙灘上走。兩人說了些過往的事,說得更多是往事,對於未來,卻是隻字不提。是許諾不提,葉寧遠有心想提,看她的表情也只能忍了,她需要時間來調節心情,他不會『逼』得她太厲害,兩人在沙灘上坐了一會兒,葉寧遠來了興緻,想給她畫一幅畫,他折回房間拿來畫具和畫冊,他在調顏『色』,許諾翻開他的畫冊,看見吾妻許諾四字,心中一震,抬眸看他,他在認真地調『色』,許諾唇角微勾,承認吧,她是喜悅的,這種喜悅和重逢的喜悅又有淡淡的不同。
有少許的甜蜜。
翻開畫冊,裡頭都是她,不,應該說是過去的她的樣貌,他是以許星的樣子來畫她的吧,葉寧遠回頭來,笑道,「好看嗎?」
「嗯,好看,我長的好看,你畫得再難看也好看。」
葉寧遠手一頓,搖了搖頭,「成,我知道你好看,我畫的難看。」
「那當然。」
她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的畫,其實一個人作畫用不用心,從畫中可以看得出來,葉寧遠是用了十分的心,畫得如此之好,她看著都能看出他的心。
他很愛她吧?
愛一個人一年兩年容易,可十幾年了,難得他還有那份心思,然而,或許她該放下心結,不該如此折磨彼此,只要寧遠能放得下。
他們的人生,沒有幾個十三年,總不能再一次擦肩而過。
「諾諾,你要是從小就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那你會膩了我。」
「不會!」他說,「永遠不會。」
許諾只笑不語,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很糟糕,他能喜歡,還真是意外,她以為寧寧喜歡那種活潑開朗的女孩子,而不是她這種。
「有件事忘了問你,你想起一切,想不想和許家相認?」[
「不想!」她斬釘截鐵地說道,合上畫冊,「就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他們也沒在乎過我的生死,我也懶得去理會他們。」
對於那個家,說是沒有恨,那是騙人的,她在邁克爾身邊這麼多年,雖說認了她當乾媽,她也很疼她,可始終是隔了一層,並不親厚,特別是後來和許星鬧崩后,更不常走動,她不知道那位母親是什麼意思,但她的確不想和那家人有所牽扯。
解釋起來,也很麻煩,她對親情的期待值不高,相反的,這些年給過她最好的,是邁克爾,當爹地,又當媽咪,給予她所有缺失的親情,比起他們,邁克爾更親。這也是為什麼邁克爾遇害后,她會如此瘋狂。
「嗯,那我們就不提。」葉寧遠從善如流,吻著她的唇,輕聲道:「以後我不會讓你孤單,你有我了。」
許諾低下頭去,唇角掀起。
葉寧遠『揉』『揉』她的頭髮,讓擺姿勢畫畫,許諾非常不合作,葉寧遠很苦惱,最後在他的軟硬兼施下如他所願的擺出一個姿勢,葉寧遠這才滿意。
他畫畫速度並不快,一筆一筆畫得很認真,那是他最愛的人呢,這麼多年,他總是對著他心中的幻想去畫她,第一次她站在她面前,第一次如此生動地站在他面前,長發飄飄,白衣飄飄,表情生動,對葉寧遠來說,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老天畢竟是眷顧著他的,終究把她還給了他。
夕陽在她身上打了一層薄薄的光,海風雖大,卻不冷,暖暖的,葉寧遠摘了一朵白茶花別在她耳朵后,許諾道:「靠,花痴!」
「不花痴,特別好看。」她的臉型很適合戴這樣大花朵,長發又足夠漂亮,花朵這一別著,別有一番風韻,兩人的審美顯然不在一個水平上,他覺得美極了,她覺得傻呆了,不肯去的戴,他摟著她吻了許久,甚至連撒嬌的手段都用出來了,許諾全部駁回,白茶花很漂亮,可戴在頭上很傻,很天真。
「諾諾,你乖一點嘛。」
「傻死了,我不戴。」許諾的脾氣比他大多了,葉寧遠瞪她,她回瞪,說不戴就不戴,「頂多我把它化成紅『色』的?」
「呸,紅『色』更花痴,更傻。」
「畫出來才知道效果,你怎麼知道很傻?」
「你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戴牛糞你都覺得好看,不用畫也知道很傻。」許諾翻了個白眼。
葉寧遠嚴肅道,「諾諾,你不要質疑我的審美觀,你要戴牛糞我肯定不說好看。」再說,牛糞怎麼戴?
許諾氣結,葉寧遠『摸』『摸』她的臉,「乖乖讓我畫,晚上就讓你休息一晚,不然……」
「你別欺人太甚!」
葉寧遠腹黑狡猾地笑,許諾最後還是妥協了,真的,今晚要是再來一場,她就要瘋了,做ai也要講究頻率的,特別是她這剛開葷的身體。
「你敢食言,你就死定了。」許諾警告道,葉寧遠知道她妥協了,笑得和偷腥的貓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