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姒少言之……睜眼
「喔？」禹王平靜的看著何恆，目光已漸漸冰冷。
「昔日縱橫天地無敵，蓋壓一個時代的禹王，今日就要染血星空，說起來真讓人感嘆世事無常啊。」何恆臉上帶著嘆息，凝視禹王的目光更是充滿著惋嘆與同情，這讓禹王十分不舒服。
他當年縱橫天地，所向無敵，連玄門三教都不放在眼裡，現在竟落得被一後輩取笑，何等恥辱？
金色的瞳孔中露出滔天憤怒，禹王語氣冰冷，道：「年輕人，太過狂妄可是不好的。」
「是啊，你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我會牢記的。」何恆平靜道。
「你的話語讓吾憤怒了，現在你有承受吾之怒火的準備了么？」禹王緩緩說著，身上猛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威壓，橫貫星空，周天星辰為之搖晃。
「不錯，被困這麼多年，現在還有先天不滅靈光境界的修為。」何恆讚歎了一聲。
但他的讚歎讓禹王更憤怒。
他夏禹是什麼人物，居然要你這後輩小子來誇讚，你以為你是誰？回想十萬年來被玄門囚禁的屈辱，再看見何恆這玄門之人對自己的侮辱，禹王再難抑制憤怒，只想發泄這心中怒意。
而發泄憤怒的最好方式就是毀滅，殺戮！
「夏憲，九州同牧！」萬道烏光噴吐，引得天地震蕩，禹王施展出他昔日縱橫天下，無敵之式，夏憲！
星空之下，大天大陸之上，九州大地在禹王出招之際，同時震動，露出九個地脈，噴吐出九條光柱，匯聚在星空之上，形成浩蕩湮流，在禹王掌中翻滾，驚天意志加持其上，殺向何恆。
「永恆國度！」何恆雖用言語刺激禹王，但也知道他的強大，十萬年前橫壓一世並不是浪得虛名，縱然現在不復當年之威，但也是凝聚出先天不滅靈光，半步先天神魔之威，並非還位列純陽領域的自己可敵，所以在第一時刻就使出永恆國度，唯有藉助這件與他徹底合一的先天靈寶，才有可能與禹王爭鋒。
萬道璀璨光芒自何恆周身湧出，永恆的光芒擴散八方，形成一道不朽的光罩。
那九道光柱形成的湮流衝擊之時，這光罩驀然張開，阻其於外。一輪太極圖案緩緩升起，陰陽二氣生滅，絞殺八方。
「九野天宿！」禹王暴喝，九天之上，同時升騰光芒，九道洪流彷彿銀河之水，自蒼穹倒灌而下，泯滅萬物。
地有九州，天有九野，這是他昔日稱雄寰宇的大野心，欲做天之帝，地之皇的王者道。只是十萬載光陰荏苒，這一切雄心壯志，已成過往蕭瑟。
打出這兩招，禹王心中黯然傷神。
何恆那裡冷冷一笑，先前他故意以言語激他，就是為了亂其心境，佔據主動，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禹王，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
「太極，太素，太始！」驟然打出三拳，先天五太道三重疊加之力，配合永恆國度之威，隱隱已近神魔，成先天大道。
天地同流，九州九野，牧宿蒼穹！禹王極致之招，同樣是凌駕純陽之上的巔峰力量。
兩股浩瀚之力衝擊，天地為之震蕩，這是超乎了世界所能承受至強力量。
轟隆！
一團火焰在二人交擊之處燃起，這並非是真正的火焰，而是兩股至強力量衝擊下，虛空、法理等等虛幻事物，承受不住之下，自主燃燒而成的類似火焰之物。
它絢麗無比，但卻是天地間最可怕的事物，出現之後，剎那吞沒了十幾顆附近的星辰。
嗤！
刺耳的聲音響徹，星辰在火焰之下化為了耗盡。
焰火吞星辰，這是何等恢宏的場面啊，九州大地之上，無數蒼生看的如痴如醉。
唯有一些站在巔峰的修者才明白，這其中驚天動地的恐怖，稍有不慎，都會造成一次天大災難。
對於交戰是二人，他們也終於認出，禹王再世的消息，讓他們震驚，何恆的實力，更讓他們感嘆。
有人嘆道：「禹王居然仍在世，十萬年歲月之後，風姿不減當年。而何真君，更是驚才絕艷，比之禹王當年，更勝一籌。不知這番大戰，究竟是大江後浪推前浪，還是禹王老而彌堅。」
「不論勝負如何，這都是一場曠古爍今的絕世之戰，也是大世的序幕。恐怕用不了多久，天下就會湧現更多絕世強者，我等處境堪憂。」有強者道出心中悲哀，其他為之沉默。
是啊，他們這代人何其不幸，又何其幸？有幸見證一場大世，但卻只能是見證者。
不管他人如何評價，如何想，何恆與禹王之戰，如火如荼，燃燒整個星空。
被困十萬載，禹王再出，雖無昔日比肩神魔之威，但也仍是半步神魔之中佼佼者，神威蓋世。
而何恆，經歷多個世界，他的底蘊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早已超越了純陽巔峰，只差一絲，就可凝聚屬於他的神魔之基。永恆國度加身之下，使得他的戰力，同樣逼近了神魔境。
二人的爭鋒，可謂滔天，一拳一掌之下，儘是毀天滅地之威，蒼穹失色之力。
整體而言，禹王憑藉自身十萬載的底蘊，壓制了何恆一頭，但也難以真正奈何他，畢竟縱然神魔境，也難以打破一件先天靈寶的防禦。
二人之戰，高潮迭起，卻也難分勝負。
而在另一邊，君如是與帝一之戰，更是慘烈。
純陽榜首，天下第一劍，不世出的絕代人物，君如是的一生充滿了傳奇。少年平庸，卻大器晚成，厚積薄發，一朝光耀千古，橫壓天下。自證道純陽以來，他更勢如破竹，絲毫沒有遇到任何瓶頸之說，僅僅數千年歲月，就踏足半步神魔的領域，天劍之下，斬盡一切敵手。
而帝一，禹王之子，九野之主，存世十萬載的不世梟雄。他的背後，隱藏了太多太多秘密。
兩位神魔之下的巔峰強者，在天外深處，殊死之戰，精彩程度，尚在何恆與禹王之戰之上。
無匹的劍氣，浩蕩的神光，震懾古今未來。君如是冷漠如天，劍下不留任何生機，包括對自己。帝一氣息狂暴，古神之軀運使到極致，打出不屬這世界的神通。
倏然，一道身影靜默立於交戰的二人之不遠處，雙眼緊閉下，臉上露著痛苦。
他是……姒少言。
感受著帝一那狂暴的氣息，他喃喃道：「父親啊，昔日母親死的時候我就決定，此生此世，誓要摧毀你的一切，為此我以梵門閉眼禪修行這招燭龍之瞳，數千年之閉目，只為今日之開眼，給你致命一擊！」
「昨日之閉目，只為換得今天之開眼！蒼天啊，你也開眼吧，與我一起，毀滅他罪惡的一生！」似癲似狂之下，姒少言猛地張開了他那雙禁閉了數千年的眼。
那一瞬的璀璨，那一瞬的輝煌，震動天地。
一股彷彿自太古之處便孕育的明亮，如同無盡黑暗之中誕生的第一縷曙光，倏然照耀這星空。
太古有神名曰燭，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睜眼天地亮，閉目蒼穹黯。
燭龍開眼，為天地之光，日月之源，普照一切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