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始作蛹者

混沌之中，緩緩現出一個身影。

令人驚異的是，這人的形象無時不刻不在變化，時而青壯，時而稚嫩，時而老邁，或為男相，或為女容，竟與路峻在天捕系統中所遇的昊天一樣。

南華老仙望著來人，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驚聲道：「天道，你沒有死？！」

「如你所見。」

來人似乎並不著急對南華老仙出手，而是背負雙手，笑吟吟地看著南華老仙，那眼神就像是戲弄老鼠的貓一般。

南華老仙狀若瘋狂，大聲吼道：「不可能！你明明已經身陷輪迴，僅有的一線生機也被我斷絕，怎麼可能沒有死？！」

「呵呵，你不過是一縷執念，焉知吾之能？你以六道輪迴為餌，誘吾進入輪迴，真以為吾未能識破你的詭計？」

天道放聲大笑，說道：「哈哈，真是可笑，吾不過將計就計罷了！若不如此，吾豈能超越輪迴，再也不受因果牽絆？」

「超越輪迴！絕不可能！沒有人能夠超越輪迴！」南華老仙驚喊道。

「也罷，你我同出一源，今日吾便告知與你，也讓你瞑目。」

天道伸手拂過身邊的混沌之氣，緩緩說道：「其實一開始你成功了，吾確實被困在六道輪迴中，無法擺脫因果。但是吾並沒有如你所想那般死去，而是早就布下了後手。」

「難道你不奇怪嗎，後面那些天道執掌都會留有後手，而吾卻什麼布局也沒有？」

「不可能，你若布有後手，便有一線生機，我不可能不會知道。」

南華老仙搖著頭，滿臉不敢相信之色，突然間叫道：「天路！」

「雖然只是一縷執念，但是吾不得不承認，能夠掌控輪迴決定命運，你很聰明，居然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吾也不怕告訴你，正是天路。」

天道微笑道：「天路乃是吾身所化，你失去對六道輪迴的掌控，便無法踏足其中，只能借他人之手干涉紀元輪迴，比如黃天，比如釋迦。」

「可惜，沒有六道輪迴，只能掌握一線生機的你，無法窺得天路全貌。百餘次紀元輪迴皆依你意，更讓你自信無比，直到這一紀，你終於認為時機成熟，重掌六道輪迴。」

天道微微一笑，說道：「然而你不知道，你所認為的時機成熟，不過是吾借你之手重聚聖道，再鑄吾身罷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要令無人接掌天道。」南華老仙說道。

「自然。」

天道微微頷首，說道：「為了這一天，吾不惜耗費功力，將路峻之靈抽離科技紀元，投身於武道紀元。在六道輪迴中，他不過是一枚微不足道芥子，其生機若何，你根本不會在意。」

南華老仙嘴角抽搐了兩下，他確實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命運，但區區一個普通的凡人，自然不會有所關注。

天道繼續說道：「路峻跨越數個紀元，轉世武道第二紀，先天便擁有輪迴聖道，加上吾先前做出的種種布局，讓你認定他是繼任天道，也讓你見到重掌六道輪迴的曙光，是也不是？」

南華老仙心中暗驚，正如天道所言，當他發現路峻的時候，欣喜若狂。

同樣擁有輪迴聖道的人並不少，如釋迦便是其中之一。可是其所在紀元卻沒有如武道紀元這般沒落，大劫將至卻只有三位聖道天人。

如此良機，他怎麼可能不心動？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中了天道的圈套。

「你失去六道輪迴，為了掌控紀元更替，在第四紀時，借昊天之手凝結出天捕系統。所謂天捕，實為捕天，如釋迦等什麼便是因此而歸依於你。」

天道輕聲一笑，說道：「可惜你卻不知，吾才是天捕系統的真正主人，你所知曉的系統之事，不過是吾讓你知曉罷了。」

「什麼？你，你竟然奪了我的天捕系統！」南華老仙只覺得胸中翻湧，一口熱血險些噴出來。

「呵呵，吾不但奪了你的系統，還特意助你一臂之力，蒼天之名義為路峻大開方便之門，讓他修為得以暴漲，如此路峻便有了爭奪繼任天道的能力，你當時是不是還因此欣喜？」天道笑問道。

「你，你……」南華老仙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其實，吾助你良多，譬如在天路之戰時，天捕系統無法幫助路峻，吾便提前喚醒狼藉，讓他引路峻前去天路十層入口。」

天道拍了下額頭，說道：「哦，忘了告訴你，吾當時便是以你之名，如此路峻才知你之存在。還有，路峻彼時已經敗在釋迦之手，也是吾出手相助，幫他斬殺釋迦。」

「那不是昊天所為嗎？」南華老仙驚道。

「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吾即昊天，昊天不過是吾在第四紀時的化身，也是對你的一次試探，而你果然沒能發覺。」

天道憐憫地看著南華老仙，搖頭說道：「不但如此，你還為吾以昊天之名告知路峻命運之事而竊喜，是不是還暗罵昊天是個蠢貨，把天捕系統視作自己的傑作？」

「你是說，這一切全都是你的布局，我不相信，絕不相信！」

南華老仙咬牙切齒道：「你說過，你要守護這方世界，怎麼會讓此界重歸混沌？」

「你太天真了，連這也會相信。」

天道輕笑起來，望著四周混沌說道：「你只盤古一縷執念，都想脫離混沌，吾為其道意所化，所知還尚不如你？這混沌之外有無限機遇，欲離開久矣。只不過吾道未全，貿然而出太過兇險，才未能成行罷了。」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盯上了我的六道輪迴！」南華老仙驚叫道。

天道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不只是六道輪迴，還有你！命運，放棄吧，把你交給吾，那樣吾出得混沌，也就等於你出得混沌了。」

「原來你的野心比我還大，連我都想吞噬，我倒是低估你了。不過你錯了，輪迴並不是那麼容易超脫的！」

南華老仙高喝道：「天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話音剛落，六道輪迴自他體內飛射而出，將兩人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