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
上火車來廣廈的時候,鄉親們來送站,祝司鴻初:「一路順風。」
沒想到的是,司鴻初卻是一路抽瘋,還沒等報到,接連鬧出這麼多事。
司鴻初又找了一家小旅店,這次決定不再管任何閑事,用紙團把耳朵堵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司鴻初感到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宮殿,有一個美麗的女人正倚欄望月。
司鴻初緩緩走了過去,女人聽到腳步聲,向司鴻初看了過來:「是你。」
司鴻初訥訥的點了點頭:「是我。」
「你又長大了。」女人深深的笑了,笑得美艷無比。如果不知道什麼是「傾國傾城」,只需要看到她的笑容就能明白,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充滿了殺氣:「這很好,你要快快長大,讓我殺了你。」
「為什麼?」
「你死的時候,就會知道。」
從小到大,司鴻初經常做同樣的夢,每一次都是這個女人,每一次都是這樣的對話。
剛開始,這個女人的五官很模糊,後來就變得明晰起來。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她總是穿著不同的衣服,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司鴻初。
許多年下來,司鴻初漸漸的長大,但夢裡的這個女人卻好像絲毫沒受到歲月的影響。
有一度,司鴻初懷疑有狐狸精纏上了自己,但長大以後又覺得這種想法很荒誕。更可能的是,對方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能夠侵入自己的夢境。
司鴻初從沒把這個夢告訴任何人,包括母親,因為別人未必知道是怎麼回事。母親一生已經夠操勞了,司鴻初也不想讓母親多費心。
每一次,司鴻初想要多問些什麼,夢就會醒過來。
但這一次,司鴻初用意志控制著,強行問出了一句話:「你是誰?」
女人淡淡說了一句:「我叫照月。」
司鴻初又要問話,眼前突然一模糊,等到睜開眼睛,自己還是在那個狹隘的小旅館里。
看看時間差不多,司鴻初從床上起來,去前台退了房。
「照月…….」聽起來這像是名,又有點像卡通片的名字。
司鴻初看到前台有電腦,靈機一動,查詢了一下。
結果,司鴻初發現,竟然真有「照」這個姓,只是極為罕見。這也就意味著,「照月」可能是一個真實姓名,但司鴻初百度了一下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發現。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恨我……」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自忖:「我只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不應該得罪什麼大人物吧……」
走出小旅店,看了一眼朝陽,司鴻初長呼了一口氣,去學校報到了。
……
馬爾地夫的景色永遠是那麼的瑰麗,一年四季都是碧海沙灘,朵朵白雲從空中飄過。
有一個小島,從空中俯瞰形狀如同一輪彎月,島上有一棟豪華別墅。
一個女人在別墅里,站在案前正用毛筆書寫著什麼。
海浪拍擊著沙灘,發出「嘩嘩」的聲音,一切都是如此的雅緻。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連衣裙,群居開衩處露出一段雪白細嫩的大腿,身材前凸后翹,面龐嫵媚艷麗。
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不過良好的保養可以讓人產生錯覺,實際年齡可能要大一點。
無論身材和相貌,她幾乎都是完美的,如果一定說有瑕疵,那就是給人感覺有些陰狠。
一個高大的男人敲了敲門,隨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站在女人身旁畢恭畢敬的道:「司鴻陽的兒子出山了。」
「他長大了,應該上大學了…….」女人把毛筆放到一旁,輕嘆了一口氣:「丁晨一定會讓他去菁華大學,因為那裡是司鴻陽的母校。」
「司鴻陽如果泉下有知,看著自己兒子落魄成今日的樣子,不知會做何感想……..」男人正要繼續說下去,女人投來兇狠的一瞥,男人馬上打住,岔開話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他長得很像他的父親,簡直太像了。」女人說到這裡,又輕嘆了一口氣:「所以,等到他長大,我一定要殺了他,不過不是現在。」
「是。」
「過去十幾年裡,丁晨帶著司鴻初躲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但是…….」頓了頓,女人緩緩的道:「司鴻初現在出山,事情就不一樣了。我既然料到他會去菁華大學,司鴻家族的人同樣會。」
「司鴻家族一定會對他痛下殺手。」
「沒錯。」女人點了點頭:「你現在就去廣廈市,看看有什麼能幫到他的。」
「是。」
女人冷冷一笑:「司鴻初只能死在我的手裡,絕對不能是其他人。」
「是。」手下點了點頭,望了一眼那副字,立即稱讚道:「大姐的字是越來越好了。」
「是嗎。」女人看著自己的字,頗有些自得的笑了:「用印。」
女人用顏體寫了幾個大字「大柄若在手,清風滿天下」,字寫得確實好,假若顏真卿再世,只怕也要大加稱讚。
只是,如此霸氣的一句話,不該出自一個女人之手。
手下很快把印章拿來,女人蓋過了印泥,很仔細的鈐在這幅字的落款處。
印章的材質是頂級壽山石,上面用篆文陽刻兩個字「照月」。
……
報到很順利,只是在填寫個人資料的時候,司鴻初遇到一點麻煩。
「母親姓名:丁晨,父親姓名………」司鴻初看了一眼負責接待新生的老師,為難的道:「我不知道我父親叫什麼。」
老師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你沒有父親嗎?」
「他很早就過世了,我不知道姓名……」
「算了,那就空著吧,這個不重要。」老師嘆了一口氣,心裡感慨,看起來挺樸實一個孩子,怎麼竟然是個私生子。
這所學校里,很多學生說不清自己父親或母親是誰,其實他們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不能說出來。
不過,司鴻初卻是真正的婚生子女,只是從小跟母親長大,從沒見過父親。
不止一次,司鴻初問過母親,自己的父親叫什麼,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母親卻始終支支吾吾,只說她和父親都是農民,父親早就過世了,再多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辦完報到手續,分配了宿舍,司鴻初就去上課。
有一種人,在小初高被稱作「班主任」,在大學被稱作「作導員」。
司鴻初在村裡讀的小學,鎮里讀的初中,縣裡讀的高中,隨著去的地方越來越大,班主任長得也越來越好看。
廣廈是一座如此大的城市,廣府省的省會,改革開放的最前沿,菁華大學又是如此有名的院校。司鴻初一直暗暗期望,導員是一個漂亮的御姐,最好比武藤蘭還漂亮。
司鴻初學的是中文,分配在三班,然而一班二班的導員確實是美女,三班的卻是個矮胖又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
他有個十分雷人的名字「秦壽生」,估計他父母可能是老來得子,不過能給自己孩子起這麼個名字,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秦壽生把司鴻初引薦給了同學們,班裡響起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
司鴻初拎著那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書包,四下里看了看,想找個坐的地方。
文科女生與理科女生的區別在於,文科女生往往在身上搞出莫名元素一大堆,還露著大腿。理科女生只用外套和褲子,就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
司鴻初很幸運的選擇了文科,感到班裡簡直百花盛開,各色美女都有。
而且文科的女生還很多,全班五十七人,男生只有二十人。
很快的,司鴻初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天在小旅店被混混非禮的那個女孩。
這個女孩叫田韻,也發現了司鴻初,急忙把頭低下去,裝作不認識。
「這裡,這坐…….」一個白白胖胖的男生沖著司鴻初揮了揮手:「認識一下,我叫張藝磊。」
「我叫司鴻初。」
「我是廣廈本地人。」張藝磊倒是自來熟,馬上把司鴻初當成了朋友:「你是哪裡人?」
司鴻初告訴張藝磊,自己來自東北某某省某某市某某縣某某鄉,張藝磊全都沒記住,只記住三個字:「桃花村?」
「是啊。」
「嘿嘿。」張藝磊怪笑兩聲:「這個地名…….不錯。」
一上午的課下來,司鴻初一直與張磊聊天,基本沒怎麼聽課。
等到午休,同學們正要出去,藍萱走到講台上,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請大家先等一下…….」
司鴻初報到晚了一段時間,班裡的各項職務早已確定人選,藍萱是班長。
藍萱身高一米七左右,穿著一條牛仔短裙,頭髮紮成乾淨利索的馬尾。她的身材前凸后翹,尤其是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前後交錯站在那裡,簡直是絕美的風景。
司鴻初看著那雙白皙的美腿,輕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大城市好…….」
「同學們,剛剛接到學生會通知,下周學校將會舉辦藝術節。」頓了頓,藍萱接著道:「大家有什麼才藝,歡迎報名。」
同學們倒是很踴躍,接連報了幾個節目,大抵是獨唱或者樂器演奏之類,全都中規中矩,沒什麼出彩的。<